罗莎魂不守舍地穿过人流,宴会上人人都在歌功颂德,听说审判官回来了。
她一个人偷偷躲到后院,颓废地站在橄榄树下,树叶沙沙,凤仙花的花汁垂到脚踝。
门廊那边的银发男人看了她一眼,他似乎也是独自在这里透风。
两人都被对方打搅到了,又对视了一眼。
罗莎有一瞬间的恍神,第一反应是神像上某位大天使走下来了,男人背后仿佛长有圣灵的翅膀,他的神态如此悲悯,又如此阴暗,如此相近,又如此辽远。
她又偷偷回到了大厅。
酒杯碰撞间到处都是关于异端审判所的讨论声。
“啊,那尊瘟神来了。”费德丽卡拍着脑门,露出糟糕透顶的表情。
“异端审判所是什么?”罗莎不解道。
“当不知道该给一个无罪的人定什么罪的时候,就需要搬出这个异端审判所了,它由洛尔迦掌管,洛尔迦·法林伍德。”
费德丽卡咬着后槽牙,几乎是咬牙切齿。
异端审判官,放在核战前这个职位相当于圣骑士与教宗的融合版,洛尔迦自幼受勋封圣,他的灵魂与□□早已虔诚地属于神。
他冷血无情,树敌众多,触犯了许多旧贵族利益,但依托于家族与宗教的强大背景,绝大多数贵族对他敢怒不敢言。
费德丽卡生活放纵,放浪形骸,早已被警告过无数次,但她满不在乎。
她厌恶洛尔迦,正如同洛尔迦厌恶她。
举国皆知,斯宾塞家族同法林伍德家是世仇,两家交恶已久,仇怨深入骨髓。
洛尔迦右眉有道浅浅的疤痕,那是幼年时费德丽卡用石头给他打的,至今未痊愈。
因此当那位光风霁月的神官来到这边碰杯时,费德丽卡直接头也不回走了。
神官穿着黑漆漆的宽大常服,步伐沉稳走来,圣洁无暇的银发披在肩头,姿态是极优雅冰冷的。
他身材瘦削,表情冷漠,作为神职者有一双能把万物拉近的眼睛,然而那双冰艳眸子的凝视却令人如临寒冰。
“你好,小姐。”
他身上有香脂与宗教的味道,又沉又静。
“刚刚在后院是你吗?”
罗莎乖巧回答:“是我。”
“你跟斯文顿长女在一起?”
斯文顿家的长女指的是费德丽卡,罗莎点点头。
神官的眼神变得很微妙,他观察了罗莎一会儿。
侍者端着酒盘经过,神官给她摘了一杯绿色苦艾酒,罗莎闻到了浓烈的侧柏酮的味道,这种酒具有致幻性,喝醉了能使人烂醉如泥。
他自己拿了杯慢慢喝,罗莎硬着头皮也喝了点,前调类似茴香很呛,但缓过几秒钟后,冰块碰撞融合出一种神圣的感觉,润滑又根根分明地刺激神经。
被何塞一吓,今晚罗莎整个后半场都失魂落魄的,如今在酒精作用下,受到的惊惧缓冲了不少。
“跟我说话很紧张吗?”洛尔迦询问她。
“没有,您很......”
他看起来神情冷淡,不可侵犯。
罗莎矫饰道:“您很平易近人。”
洛尔迦不为所动:“我看了你的祭品游戏比赛,你大概是我见过年纪最小的冠军...你多大了?”
他看着罗莎的脸,有点不能确定。
罗莎坦白道:“我成年了先生,至于之前冠军年龄的问题我不清楚,我没看过以前的比赛。”
洛尔迦挑眉:“祭品游戏的冠军就站在我面前,说她从来看过祭品游戏?”
“我认为那很血腥。”
“短暂的流血与杀戮如果能带来长久的神圣与和平,那便是值得的,只需要一点小小的微不足道的牺牲,达到震慑的目的,这便是祭品游戏的初衷。”
这项二十年前开始的残酷屠杀,被他说得这样伟大。
“是吗?”
“当然,这是前任统治者做的英明决定。”
“难道这不是现任统治者做的吗?”罗莎一直以为这种恶劣竞技是由何塞起草的。
“何塞阁下很年轻,二十年前他还没有当政,是他的父亲一手创办了祭品游戏。”
这让罗莎很意外。
她隐约有印象,在密室里,何塞提起过他的父母,他们都已经去世了。
洛尔迦继续陈述道:“和平是来之不易的,核战之后,地区分裂,失去信仰的民众反目成仇,遍地流血,甚至扛着□□去教堂做礼拜,所幸,经过几十年的纠正,秩序得以恢复,这一切都得幸于——”
“罗莎,快过来。”
教宗的历史被骤然打断。
费德丽卡在叫她。
洛尔迦目光被牵引了下,继而是很纠结厌恶的表情,默默低语:“恶魔的化身,越邪恶,越美丽。”
他指责费德丽卡是一只恶魔,那深恶痛绝的表情好像随时要抓捕她。
罗莎替费德丽卡辩解道:“她没做违背法律的事。”
“还不够吗?宗教的神圣性便是被她这种恶魔玷污的,她到处吸引男人,她没有衣服穿吗,胸前只挂了两条带子就出来了,简直有碍观瞻。”
罗莎沉默了:“这只是穿衣风格。”
“教廷有义务感化她。”
洛尔迦挥挥手,不远处的神侍恭敬奉上一件金闪闪的礼品袋,里面有一件全新的女士外套。
罗莎在神官的威严注视下去找费德丽卡。
“费德丽卡,你冷吗?”
费德丽卡胸一抖擞:“不冷啊。”
她见罗莎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高奢礼袋,上面的茹伊印花非比寻常。
“这是哪里来的?”
“是神官大人让我给你的。”
费德丽卡横眉冷对:“看来圣洁的审判官认为我这个寡妇有伤风化。”
她扫了眼袋子里的外套:“教廷配的衣物都是顶奢啊,公民纳的税仿佛豢养了一群废物,哦,他给我这个,这算是一种隐晦的震慑么?”
她摇摇头,教廷势力这几年太强了,令人闻风丧胆。
自古以来,宗教对于民众的教化至关重要,借用信仰巩固统治不可或缺。
如今何塞统筹七大区,教廷对于第一区集权功不可没,教宗们因此拥有了治外法权,虽然身处帝国,却独立于司法体系之外,不受法律制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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