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绞尽脑汁,唯一的活路只有一条,就是章寂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苏流萤的眼前。
可这条活路,只能想想,并不是他能左右的。
章寂当年离开衍山后,谁也不知他去了哪里,丰沉偶尔回亭云阁,也与孙三长老打听过几次,然以亭云阁掌握天下情报的能力,也不知章寂身在何处,是生是死。
天知道他会不会出现在这里。
这次苏流萤远道中原,抓衍山长老,只因章寂而起,章寂不知怎么惹了这位万鬼门的祖宗,作为章寂半个徒弟,丰沉还欠了章寂一份救命的恩情,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可他得到消息太晚了,那时候回亭云阁搬救兵,已然来不及,唯有抓着同路的叶熙和周榭泉,紧赶慢赶登上衍山,助他一臂之力。
早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子,他就该早早与叶熙把他的布置说个明白。
两人依旧打的如火如荼,叶熙似乎占据了上风,如霜雪般犀利的剑锋,经常能攻入苏流萤近身三尺,却几次擦肩而过,未曾伤及那女魔头分毫,然霸道剑气,却随着几次大招而不断消耗。
苏流萤并没有尽全力。
当年叶渡之的秋水剑诀,在江湖上赫赫大名,苏流萤大概是因为想见识一下这曾经问鼎中原武林的传奇武学,才会这般优哉游哉敷衍的打,又或许,女魔头爱惜叶熙武学天分,不愿意杀她?
想到此,丰沉黑漆漆的内心似乎敞开一道靓丽的光明,赌一把女魔头对武学的热爱,比赌一把章寂出现在这更加靠谱。
叶熙几次近身不成,略有喘息,苏流萤的弯刀一直在被动的接招,面对她的强攻也只连连躲闪,轻松进退。连丰沉都察觉出来的敷衍,她岂能不知,秋水剑自在她手里,还是头一遭被人瞧不起。
但苏流萤的确有瞧不起她的资本,西域魔尊,万鬼门至高无上的教主,武功出神入化,并非江湖造谣讹传。
眼前强敌,如同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虽危险,却令她越发的沉迷。
周身血液叫嚣,瑟瑟山峰吹动少女的碎发,少女长剑在手,似乎已经忘记了她欲要返回救丰沉时,在山底下答应过周榭泉什么,切勿与苏流萤纠缠,瞅准机会,带着丰沉一起跳下来。
无论苏流萤如何做想,她放手一搏,无论输赢。
苏流萤已知叶熙内力深浅,与叶渡之还差的很远,但那执着又定的眼神,即使面对她也毫无畏惧之意,当潜力无限,未来可期,或许有一天,她可以再与秋水剑酣畅淋漓的打一场痛快。
终是不舍得断了秋水剑一脉,万鬼门主荡开剑气,弯刀如新月一般,高高在上拥有着让那满空繁星都黯然失色的绝美,“我饶你一命,跳下去吧,衍山的闲事,不要再管。”
丰沉心中惊喜,他赌对了,苏流萤认出了秋水剑,不忍杀叶熙,他踉踉跄跄的往悬崖边上靠,见叶熙没有立刻感恩戴德却还犹豫不决,手中的秋水剑指向苏流萤,还没收起来,不由大喊,“阿熙,快走!”
“我说饶她一命,没说饶了你,”苏流萤转向丰沉,“我生在万鬼门,从小到大,无数人想要杀了我,但胡说八道敢耍我的人,你是第一个。我是该佩服你的胆量,还是该嘲笑你的无知?”
丰沉勉强笑,“我本来也活不久,苏门主何必多此一份杀孽?”
苏流萤冷笑,“我手上的杀孽,千万有余,多一份少一份,又有何妨,死了总归是要下地狱的。小子,你说你是章寂的继承人,我也不急着要你性命。章寂一日不出现,我便取你身上一样东西,从眼睛开始,五官,手指,腿脚,脏器,骨头,我会让你活着,活到你身上什么也不剩下时,章寂若还不出现,我就荡平衍山。”
丰沉想想就很痛苦,生不如死的痛苦,但叶熙能活着,也不算最坏的结局,他就当提前去阎王殿报道,这些年奢华糜烂优哉游哉偶尔惊心动魄的岁月,本就是他白捡来的,“苏门主,我还有一事相求,我想与这位姑娘,交代一下身后事……”
“休想!”
说话的,并不是苏流萤。
苏流萤皱眉,弯刀骤寒,裹上一层厚厚的银霜,向来说一不二的教主,终是怒了,“你自己不想活,可怨不得我。”
“阿熙,你听我说……”丰沉急的跳脚,他绝不愿看到叶熙为他放弃唯一逃生的机会,“萍水相逢,你犯不着为我为衍山把命搭进去。我把救你兄长的办法告诉你,以后就算没有我,你也能救你的兄长。其实,世上除了传说中的五味药引,还有其他能解倾城之毒的办法。只有你活下去,你的兄长才能得救,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吗?”
“救醒兄长,的确是我的希望,但我也绝不会丢下你,”叶熙长剑而立,小小的身体似有翻云覆雨的气势,天地自在此剑之中,苏流萤弯刀气场汹涌也镇压不住。
她才不会相信丰沉的鬼话,这厮胡说八道成瘾的病弱残躯,非逞什么英雄,什么倾城还有其他的解药,明明是想要她离开独活。
他们萍水相逢在亭云阁,却同车一路,一起喝过酒,一起看过月亮,一起听过西北英雄抗击鞑靼的传奇故事,约定过一起找到倾城解药的五味药引。
他们,是朋友。
“阿熙!”
叶熙和苏流萤,都没给丰沉再说话的机会,阴云盘旋,天昏地暗,感受到危险来临的银蚕,带走他周身所剩无几的温热,丰沉直觉眼前一黑,剧痛牵动他每一寸神经,他捂住胸口,吐了一口血,仰望云天之上,秋水剑骤然而落,弯刀狰狞,划过漆黑的夜空,斩向随着秋水剑一同落地的身影。
生死之间,叶熙靠着本能,避开了苏流萤的斩魂刀。然方才内力的较量,她已然输了,正中胸口的一掌让她无法凝聚内力运功,落地的瞬间,她只能靠着双足的蛮力支地,不至于摔成残废。
喉中腥甜,血水沿着嘴角流下,想来心脉重挫,肋骨不知断了几根。
叶熙艰难站起来,丰沉就在她身后,比她还要虚弱,方才她与苏流萤的内功对峙,波及到了他的病弱残躯。
“你……是……是……傻子吗?”丰沉有气无力,连骂人都是断断续续的。
“你才是傻子呢,”叶熙见丰沉凄惨的模样,终是没再骂几句解气。
丰沉又吐了一口血,望着苏流萤弯刀扬起,欲要送挡在他身前的叶熙归西。难道他们真的要死在这儿?他半条命入黄土的病弱残躯,死了就死了,但被他坑蒙拐骗而来的叶熙呢?等着他救命的李澈呢?
想想,虚弱的气息又回来了一点儿,“阿熙,你不要再管我了,我算……跳下悬崖逃命,苏流萤不会追你的。你听……听好了……倾城之毒,除了五药引,还有……还有其他办法能解……只要……只要你……”
他用尽力气,拉住叶熙的手腕。
那手腕纤弱又白皙,婉转又柔顺,分明是与秋水剑的霸道,格格不入的。
“只要你……”丰沉说了一半,想喘一口气,他轻轻拽着手腕,直到叶熙的手指触碰到自己的心口。
叶熙一点也不明,丰沉到底想做什么。
可她的心,却是久违的砰砰的跳,如小鹿在笼子里乱撞。
小时候,她在花树下,偷偷的许了个愿望,许愿时,她也曾有过这般,砰砰乱跳的心境。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如今她的心中只有剑,早就忘了那般忐忑不安的感觉。
身体忽然歪斜,丰沉拉着叶熙的手腕,叶熙没能撑住身体,一下子跌进了丰沉的怀里。丰沉能撑起来自己来,就已经很难了,叶熙忽然扑过来,他毫无防备,被少女凹凸不平的轮廓,稳稳的压在身下。
纵使他饱经风月场历练,脸色也刷的一下红了。
突如其来的地动山摇,尘土飞扬,山体再一次震荡,却不是苏流萤所为。叶熙感觉到一股强大且深沉的气场,从她方才跳下的山崖,飞跃而上。就见阴霾满布的山崖边,立着一个比苏流萤看上去更加凶神恶煞的剑客,背后一把玄铁重剑,凛凛然顶天立地。
丰沉喃喃道,“慕容怀,你回来的真是时候啊。”
“师叔祖,你还好吗?”慕容怀明知故问,他从悬崖边走近仰躺着的丰沉,眼前如此狼狈的青年,怎么看上去都不会好。
丰沉扯扯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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