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小时候道听途说的鬼故事们,在他脑海里来回转圈。
李长舟爬起来,顺手抄起桌上的烛台,小心翼翼的贴着墙边,找那声音的源头。
暗影处,黑黑小小的团子,从他脚下,蹭的一下略过去。
“救,救命啊!”大营里传来歇斯底里的呐喊。
守夜的士兵,正走在屋前,闻声瞬间就冲进了屋子,火把照亮了大营最精致奢华的大屋,只见烛台翻倒,世子殿下缩着身子,窝在床角,在被子瑟瑟发抖。
岱珏吓出满身冷汗,好在他没睡沉,世子殿下一声呼救,他连鞋子都没穿,提着枪就直奔大屋,只见一队人马已经进去了,却丝毫没有紧张的戒备,都强忍着睡意等岱将军的命令。
岱珏见李长舟完好无伤,门窗严实,也没有贼人入屋行窃的痕迹,问旁边属下,“怎么回事?”
属下指了指墙角,“大概是……老鼠。”
“老鼠?”岱珏往墙角看,两口大箱子挡住视线。
李长舟听见岱珏的声音,救星从天而降,从床上直扑岱将军,抱住岱珏的大腿,“岱将军,救,救命!有……有老鼠!”
岱珏哭笑不得,“老鼠有什么可怕的!”
“老,老鼠……”李长舟表示很可怕,还是那么大个儿,黑不溜秋长着细细的长毛,“老鼠……咬我。”
“老鼠不会咬人,”岱珏挪了挪大腿,被抱的一点动不了,“殿下您先松手。”
“岱……岱将军……你别走……老鼠太可怕了……”李长舟抱得更紧了。
岱珏无语了,命令属下,“抓。”
五大三粗的大兵们,开始把屋子里的家具往外面搬,大营里所有人都被吵醒,能帮忙的都来帮忙,谢将军抓了个士兵询问缘由,听说岱将军正在世子殿下的屋子里,指挥抓老鼠。
老鼠上蹿下跳的,众人折腾了半个晚上,终于围堵住一只巴掌大的小老鼠。
李长舟直到看见老鼠的尸体,才松开手,岱珏感觉自己的腿都麻了。
“岱将军,你留下来睡,好不好?”李长舟总觉得老鼠不止这一只。
“我睡觉打呼噜,怕是吵着殿下,老鼠已经死了,殿下安心休息,”岱珏给李长舟关上门,想这半宿折腾的!
众人打着哈欠回去睡觉,没有半刻钟,岱珏听见有人轻轻的进了他的屋舍,靠近他的床边。
“世子殿下……”不知是哪个士兵睁开眼,一看吓的魂都飞出来,世子殿下大半夜披头散发的,卷着铺盖,杵在岱将军身边。
“我……我要睡你这儿,”李长舟没等岱珏爬起来,就把被子往他床边地下一扔。
“殿下,老鼠已经死了,”岱珏强忍住脾气。
“你是我的贴身护卫,你得保护我,”李长舟摆明了赖皮耍到底,“岱将军不来我屋里睡,我就睡你屋。”
众士兵齐齐看向岱珏,眼里尽数是渴盼与哀求,将军您大义舍身,为我们这些明天还得早起巡逻的属下,牺牲下自己吧!
“李长舟!你有完没完!”
“军令如山,”李长舟言简意赅。
岱珏气得牙疼,却也只能妥协,他不能当着下属的面违抗军令。
他拖着世子殿下和他的被子,连着自己一起,睡回了世子殿下的起居。
或许是岱将军自带镇宅气场,李长舟再也不纠结老鼠,一觉睡到天亮,可怜岱珏一夜无眠,顶着个黑眼圈一早就气势汹汹的冲进谢老将军的屋堂。
“我不干了!什么鬼差事!什么英王世子!”岱珏就差直接拿枪指着谢老将军,“他怕老鼠,他竟然怕老鼠!那么大个子的海东青,他一点儿也不怕,竟然害怕巴掌大一点儿的老鼠!”
谢白旁边,坐着孙静波和苗丹,两人一早被老将军叫来,商讨修筑加固北城墙一事。
苗丹头一次见岱珏被人气成这样。
“他是王府世子,娇生惯养的,哪里见过老鼠!第一次见,害怕也正常,以后见多了就好了,”孙静波早来时,听士兵说了,岱将军昨天深更半夜,扛着枪抓老鼠,想想就好笑,不过看岱珏气成这样,还是别招惹为妙。
“怕老鼠就算了,我都给他抓了,他……他非要我陪他睡!我不跟他睡一屋,他就抱着铺盖追着我,还说我得保护他!”岱珏气的嗓子冒烟,大口喝水,喝完了接着骂。
“他以为西北地是他的英王府,人人都都得点头哈腰的,敬着他,宠着他?我不惯他毛病!我岱珏来西北,是来跟鞑靼蹄子拼命的,不是被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皇孙呼来喝去的!”
谢白一直等岱珏抱怨完,“消气了?”
“我要回去守北大门!”岱珏打死不干这贴身侍卫,谁爱去谁去。
“你看看这个,”谢白递给岱珏一张纸。
“宿州大营的加急军报?”
谢白点头,“这是西北中军插入鞑靼可汗身边的细作,拼死送回来的军报。鞑靼各部落集结在克钦萝草原,不日,鞑靼大可汗将亲自领兵,率鞑靼大军南下,意图直入宿州河谷,破西北中军三路防守,侵中原腹地。可在那之前,还有一座祈梦城。”
祈梦城,是西北边境剩下的最后一个堡寨。
“宿州的意思是……死守,”孙静波叹了口气,“中军不愿意接战,想靠我们祈梦城阻鞑靼南下,拖延时间。”
岱珏把军报一拍,“死守难道不对吗?难道你想学祈星祈福那几个堡寨,连打都不打,丢下满城百姓逃走?”
“也比明知敌不过,白白丢了命强,”孙静波守了半辈子祈梦城,对祈梦城的感情深厚,但凡有守的住的可能,都不会想弃城撤退。
“我打先锋,”岱珏与谢白请命,“请将军调我回军中,鞑靼集合兵力,我们还有准备应战的时间。我想教大家岱家枪法。岱家枪法经过简化,可做骑兵野战之用,只要……”
“不准!”谢白斩钉截铁的拒绝,“岱将军,你的任务,是保护世子殿下的安全。只要世子殿下还在祈梦城一天,你就得寸步不离的跟着他,保护他!这是军令!你违抗军令,就给我脱下军装铠甲,滚出祈梦城,爱哪哪儿去!”
“我……我可以边保护世子殿下,边练兵,”岱珏不敢真的违抗军令,他信谢老将军说到做到,唯有退而求其次,在最短时间训练一只能出城野战的军队,“岱家枪适合马上作战,轻灵敏捷,运用得当,定能成为鞑靼弯刀的克星!苗丹,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苗丹想了想,“有道理。”
“你们还没吸取上次野战的教训吗?”孙静波也带了怒气。
“就是吸取教训,才知道我们弱在哪里。我们明知弱,而固守弱,如何才能突破精进?唯有晓弱而避弱,通弱而改弱,知弱而补弱,才能变强,不再受制于弱点,”岱珏从不觉得,之前野战士兵是白白牺牲,他们死得其所,有他们英勇的尝试,后来人才有了希望,踏着他们的尸骨不断向前走。
“不准,”谢白依旧反对,“圣旨命我们守城,我们就只能守城,擅自出城野战,就是抗旨不遵。我的将士,为国而战,为国捐躯,哪怕庸碌一生,无为而死,也绝不能因为抗旨而获罪砍头。岱珏,你还年轻,热血是好,但无论何时,大局才是为将者最该去想的,而不是动不动就往前冲。鞑靼蹄子,没有你想的那般好对付。训练野战骑兵的路,要是能走的通,西北军早就走了。祈梦城是守还是退,都与你无关,你只管保护好世子殿下。”
“我不服,”岱珏昨晚一肚子火还没消停了,早上又火上浇油,“凭什么只有我,只有我得保护他。”
“不是还有二十个士兵跟着你吗?你看他们,哪个跟你一样,昂,就抓了一晚上的老鼠,被人拉着睡个觉,就跑来跟我拍桌子?”谢白自觉,他就是平日对岱珏太好了,才惯了他一身不分长幼尊卑的毛病。
岱珏就是委屈,“你说这英王世子,他为何非要来祈梦城?就算钦天监算说他是个吉祥物,非逼着他来赐福边境,那他一哭二闹三上吊,宁死不来,皇上还真舍得治他的罪过?皇上不是他亲爷爷吗?他爹不是那个权势滔天的英王爷吗?”
“咳咳……咳咳……”孙静波奋力咳嗦,给滔滔不绝的说英王世子坏话的岱珏使眼色。
岱珏顺着眼神,见李长舟就站在门口。
他进屋时候太气愤,忘记了随手关门。
“世子殿下,”谢白几人站起来行礼。
“谢将军无需多礼,几位将军也快起来吧,”李长舟尴尬的笑了笑,他不是故意听见岱珏在背后编排他。
“世子殿下用过早膳了?可合胃口?吃得惯吗?”谢白也很尴尬,更加害怕。
李长舟道,“饭菜味道极好,就是,量有点多,我一个人吃不完。我见巡逻的兄弟们都没吃早膳,就把剩下的端给他们了,本来想找岱将军一起过去吃的。岱将军一早就不见踪影,我猜,可能在谢将军您这儿,我是不是……打扰你们谈军务了?”
李长舟换了一身行头,依旧是利索的短衣靴裤。
谢白松了一口气,想英王世子的涵养和脾气,真心不错,换成宿州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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