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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办?”叶熙指着昏迷的何必知,“把他扔在洞里自生自灭吗?”
“他这种败类,死了活该,”顾家兄弟这些年受够了何必知的恶气,又因他是朝廷命官,还揪着他们偷生的把柄,不敢轻易招惹。
连路尊玉也起了杀心,“不如趁他昏迷,一刀给他个痛快。”
叶熙想说,你们也不是什么好鸟,落井下石,趁火打劫,比何必知更加可恶,却听丰沉道,“小微,带上他。”
丰沉要留何必知一命,顾家兄弟与路尊玉也不好说什么。
几人沿着洞穴,又回到那个放着五口棺材的小洞。
洪家寨三人,虔诚对着躺在棺材里的骷髅大哥,拜了三拜。
小洞不大,除掉棺材的空地,几人勉强才挤进去。
“丰公子,就是这儿了,”路尊玉用火把照明,完全不像有出路的样子。
五口棺材,一模一样,丰沉让属下把棺材盖子挨个打开,“这几口棺材,在这里放了多久?”
路尊玉道,“我三岁被师父收养,棺材就已经在这儿了。”
丰沉问成微,“小微,方才你搬几个棺材盖子,可有不一样?”
“这一个盖子轻,”成微意识到疏漏之处,之前他探查时,直接用内力把棺材盖子掀开,没在意盖子的轻重。
五个盖子,单单只有一个是中空的。
丰沉对着那口盖子轻的棺材,思索了一会儿,“三位当家人,可否把银霜给我一用?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见丰沉有想法,立刻摘下指环,给了丰沉。
丰沉又摘下何必知手上银霜指环,五个指环一起给了成微,“小微,把它们融了。”
何必知手里,有两个指环,一个是何必知自己的,大概是从洪家寨五年前死去的六当家处所得,一个是成微从这骷髅手上摘下来的。
顾其挽见成微当真随身携带了硝石粉,能融金银铜铁,丰沉并非玩笑,而是认真的,急道,“丰公子这是要毁了银霜呀。”
丰沉试了试棺材板,“你们还想不想出去了?”
顾家兄弟与路尊玉相视一眼,彼此给了个安慰的眼神,如今他们前后无路,唯有相信丰沉,丰沉也想出去,总不会坑自己。
叶熙一直冷眼旁观,离着丰沉与棺材最远。堂堂亭云阁主,竟然迷信卜算卦术,若非倾城药引只有他晓得,她真心不愿再与他同路。
她忽的察觉动静,转头对上一双阴影里的眸子,何大人不知道何时已经醒了。
何必知被成微一路扛过来,衣冠不整,披头散发,可谓狼狈不堪。他错过叶熙审视的眸光,也没有在丰沉融化银霜的棺材地停留,含着血丝的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
叶熙心头一慌,这些人定有隐瞒,可她没来得及问,只听棺材处一片欢呼,似有石头挪移摩擦之声。
出路还真被这神棍找到了?
那个盖子轻一些的棺材底板下,随着银霜融化的银水慎入,竟然逐渐打开了一条能过一人的缝隙,缝隙下似有楼梯。
顾家兄弟一前一后跳进棺材,路尊玉爬进半个身子,忽然想起这条出路是丰沉靠着聪明才智打开的。
出于礼貌与道义,他压抑住内心中的急切与激动,与丰沉匆匆谢道,“洪家寨路旨谢过丰公子大恩。”
随之也消失在棺材底。
丰沉倒是不急了,左右一条路通向外面。
“利用白银融化做水当钥匙,变幻万象,是机关大师燕逐流制作机关的惯用方法,我小时候,机缘巧合,曾经研究过一点点,”丰沉真的是误打误撞。
燕逐流纵横一世,机关大作历经几百年至今延用,却没有继承人,燕氏的子孙后代早早绝迹江湖,留下有关机关的记载,也凤毛麟角,怪不得熟读万卷书的成微与成婉,也不知道此中关键。
丰沉问叶熙,“叶姑娘,我们也尽快出去,还不知九尾狐躲在何处呢。”
“等等,”叶熙面向何必知,“你刚刚,笑什么?”
何必知说,“笑世道轮回,报应不爽,笑你们天真,赶着找死。”
“别说我们听不懂的,”叶熙不是丰沉,没多少耐性。
何必知闭上眼睛,一副视死如归,再不说话。
叶熙说拔剑,绝不含糊,暗鹰刑讯逼供折磨人的手段,她又不是没见过,却是丰沉悠悠道,“多谢何大人提醒。”
何必知虽是首恶,又曾想杀了他们,但就他不怕死这一点,比之顾家墙头草,更有江湖人的骨气。
丰沉与叶熙小声说,“他宁死都不愿说,肯定有他的难处,叶姑娘何苦逼他,江湖多艰,得饶人处且饶人。再说……姑娘家的剑,沾了血,就不好看了。”
“我还不是怕他另有计谋,给我们找麻烦?提前知晓,方可回避。”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人活一辈子,麻烦层出不穷,遇见了,解决就是,回避一次,还有下一次,说不定更难解决,”丰沉微微一笑,“方才叶姑娘还说,从不相信占卜算卦,占卜算卦不也是世人为了回避麻烦,想要借天地神力提前知晓吗?”
“别把我跟那些算命的神棍相提并论!”叶熙真想一剑戳穿眼前人的喉咙,让他这辈子都说不出话。
叶熙气鼓鼓先行一步,成微最后才有,临走时解了何必知的穴道,“公子放过你,你好自为之。”
空荡荡的山洞,剩下何必知一人,守着五口棺材,漆黑一片,他战战巍巍走到骷髅骨架前,“舞儿,我知道你没有死,你终于回来找我们报仇了……”
……
石阶比想象的长,几次曲折迂回,叶熙心里默数了三百步,终于看到了微光。
风声入耳,洞口就在前面,叶熙熄灭了火把,顾路几人早就不见踪影,病秧子丰沉走的依旧很慢,跟着成微与成婉,三人足足落下她一大截。
那放下落石的人,还躲在暗处,谁知道会不会再封一次洞口。吸取之前的教训,叶熙没等丰沉,一个人先出了山洞。
洞外在途山腹地,丘陵起伏,一眼望不到边界,荒草萋萋依旧,零星几棵新生树苗,火烧尽人生活过的痕迹,剩下五年前的洪家寨砖瓦碎屑和断壁残垣。
山洞的另一头,原来在洪家寨的老巢。
叶熙大致能想象出洪家寨当年之盛,寨子里少说有一千口,城墙与围着城墙的一圈河道,说是山中之城,也不为过。连片的耕地,猪牛羊马圈,屋舍成聚,纵横有致,瞭望塔之下是商铺林立,最热闹的,该是眼前一座酒楼。
叶熙驻足酒楼前,大概是沾了高处位置的光,烧毁的最轻,隐隐还有三层木质结构的雏形,几个酒缸,散布零星在院落中。
风铃清脆叮当,声声入耳,宛如曲调。
叶熙抬头,黑黢黢的木梁上,竟挂了一排风铃。
涂山荒芜多年,途经路人本就稀少,多被何必知等人祸害,风铃未经火烧,颜色崭新,是谁挂在此处的?
熟悉的感觉,仿佛这里不是涂山,而是她自小生活的东宫小院。她的床前,也挂着一串银风铃,每每嬷嬷丫头打开窗子,她都能听见风铃作响,似在与她说话,正如送她风铃的那个再也见不到的人,总是用风铃奏乐哄她开心。
叶熙下意识的抬手,拨弄风铃。
“阿熙,你回来了?”
叶熙僵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强逼着自己缓缓转身,眼前的青年金冠玉带,玄衣龙纹,眉宇轩昂,迎风而立。
“王兄……”叶熙潸然泪下,情不自禁,“哥哥……”
她的王兄,大周朝的皇太子殿下,正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哥哥,你没事了?”
“当然没事,阿熙,这些日子,你受苦了,过来,让哥哥好好看看你。”
叶熙却是站着不动。
“多日不见,阿熙与我生分了,”青年似在抱怨,一如既往的温和,言语尽是宠溺。
“我……我没脸见哥哥,”叶熙伸手抹去眼泪,“哥哥给我的那本册子,掉到了水里,上面的笔墨,全都花了,什么也看不清楚了……”
叶熙的记忆回到了半年前,靖明官道,王兄与她被一群蒙面人袭击。
蒙面人武功高强,处处杀招,而太子李澈此行是临时改道,只带了不到十个随从,与三个苍山弟子护卫。官道左右都是庄稼地,远离城池,深夜宁静,无人往来,埋伏早早设下,等在太子一行的必经之地。
浴血拼杀,难以突围,叶熙纵有秋水剑诀,可双拳难敌众手,蒙面人人数众多,统统不要命的前赴后继,死死的把叶熙牵制住。
随从不断倒下,苍山弟子也快强弩之末,提着最后一口气要护太子周全。
李澈左肩中了一剑,知道蒙面人都是冲他而来,此般形势,或难逃命数,他把自始至终抱在手中的包袱扔给叶熙,“阿熙,你先走。”
叶熙拔出刺入蒙面人胸膛的剑,靠近李澈,接住包袱,“我不走,我怎能一个人逃走,撇下哥哥不顾。”
“我们还抵得住,”李澈捂住流血的伤口,“阿泉他就在附近,看见我们放出的烟花,很快就会带人来援。”
“他手底下才几个暗鹰,来了也没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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