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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惊恐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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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沁被宋潇雨的状态吓到,停下手上的动作。

小声问他:“你还好吗?”

宋潇雨没回她,一直重复着闭眼,呼吸,再睁眼这几个动作。

他现在什么都听不见,只能感受到四周环绕着的蜜蜂嗡鸣声,头晕目眩,好像连大脑都跟着震颤。

花沁预感不妙,凑近宋潇雨查看他的状况。

这才发现,他双眼通红,额头上满是汗珠,嘴唇和双手都止不住地颤抖着,胸口因为急促呼吸剧烈起伏。

他这个状态,在她大学实习,去神经病院采访时见到过。

“是不是吓到了?”花沁轻拍他的手臂。

两个摄影师没弄清是什么情况,放下手里的摄影机大眼望小眼。

宋潇雨的情况实在太差,花沁对着其中一个摄影师说:“大哥,麻烦跟导演说一下宋潇雨惊恐症犯了,帮忙找人看看。”

说完转向另一个摄影师:“那边的屋子里有水和毛巾,麻烦拿过来一下。”

闻言,两位摄影师才意识到是宋潇雨犯了病,也顾不得多想,立刻按照花沁说的去做。

周围的蜜蜂越来越多,嗡鸣声彻底将他们包围,而宋潇雨的状态也越来越差。

在他闭眼的一瞬间,身体大幅度摇晃了一下。

花沁立即眼疾手快地架住他的胳膊,然后小心扶他原地坐下。

“宋潇雨你还好吗?”

宋潇雨闭着眼睛摇头。

他脑海里闪过起一幅幅可怕的画面,是血肉模糊,是童年阴影,在这样充满昆虫嗡鸣声的环境里,仿佛又回到了那间弥漫着腐臭味道的小房间,夕阳投射窗影,室内一片狼藉。

他身体抖得愈发厉害。

“别害怕,你现在穿着防蜂服,蜜蜂蛰不了你的。”花沁蹲在他面前安慰。

她的安慰没什么效果,宋潇雨依旧艰难地喘着气,汗水顺着脸颊流到了下巴。

花沁有些慌,但此时宋潇雨身边只有她一个人,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察觉自己的慌张,以免加重他的症状。

她深吸一口气,使自己冷静下来,紧紧握住他的手。

“宋潇雨你听我说。”

她的声音平静却有力量,音量恰到好处:“宋潇雨听我的话,放轻松。”

“调整呼吸。”

“慢慢的。”

“吸气。”

“再呼气。”

今天的云层似羽纱一样轻薄,阳光明媚温暖又不过分刺眼。

宋潇雨双手冰凉,隔着手套,他感受到来自花沁掌心的体温,从手背一点一点浸入肌肤。

突然间,他反手抓住花沁手腕,闭紧双眼将注意力全部放在她跳动的脉搏上。

很快,他脑子里的嗡鸣声逐渐消停,身体也止住了颤抖。

随着他呼吸趋于平缓,握紧的双手也放松下来,他抬头看向花沁。

面前的女生眉头紧锁,目光牢牢锁定在他身上,面上写满了担忧。

是一张他没见过的表情,皱得像一只苦瓜。

“好点了吗?”花沁把脖子往前探了探。

宋潇雨脸上挂满水珠,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睫毛和额前的头发都湿漉漉的,目光空洞,一副刚经历千难万险从鬼门关逃回来的样子。

他虚弱得没力气说话,只是极轻地点了点头。

下一秒,一只突如其来的蜜蜂悬停在他面罩上,翅膀还没来得及收,宋潇雨就又被吓得剧烈摇晃起脑袋。

“你别动。”

花沁担心他这么大动静会惊扰蜂群,赶忙按住他肩膀,伸手帮他轻轻拂去蜜蜂。

“别怕,我帮你赶走了。”

宋潇雨疲惫地半阖着眼睛,喘着粗气,然后一倒头靠在她的肩上。

花沁为了保持平衡身子朝宋潇雨的方向倾了一下,二人之间的距离变小,她颈间温度骤然上升。

接着她听到一声很轻的呢喃。

“谢谢。”

*

宋潇雨这一倒把大家都吓得不轻,半天没缓过来,导演只好让他回去休息。

综艺拍摄的第一天,就以宋潇雨惊恐症发作暂停。

送走摄制组,花沁回到饭厅继续吃午饭,和他们一起吃饭的,还有佟非和宋潇雨的助理张生元。

“唉——”

佟非扒拉着碗里米饭,重重叹气。

花沁关心地问:“宋潇雨他还好吗?要不要紧?”

佟非摇头。

过会儿又开始自言自语:“医生说最近情况挺乐观的啊,怎么又这样了。”

看样子宋潇雨不是第一次犯病,花沁好奇打探:“宋潇雨这么害怕昆虫,惊恐症和昆虫有关吗?”

佟非点点头。

“为什么呢?他好像已经怕到恐惧的地步。”

张香茹也一脸担忧地说:“是啊,刚才回来时他那张脸,惨白惨白的哟。”

佟非:“从小就这样。”

张生元也一起八卦:“我记得雨哥以前说过他小时候有段时间因为音乐室飞虫太多,他怕得跑外边去练,估摸着初中就已经这样了。”

佟非用胳膊肘捅了张生元一下,警惕地瞅着他们。

花沁假装没看见,继续问:“他是小时候遇到了什么事吗?”

事关宋潇雨的个人隐私,佟非不想说太多,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总之是很多年的顽疾了。”

多年……能造成这样大的心理阴影铁定是年龄很小,心智还未成熟的时候,难道是小学时候遭到校园暴力被人在书包里扔虫子?或者再小一点,是幼儿园时期被其他小朋友恶作剧往头上扔虫子?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他的心理障碍已是事实,花沁不由得对他心生同情。

抿抿嘴,没再问下去。

饭吃了一半,眼看时候不早,张香茹问佟非:“都一点多了,潇雨他吃饭没?要不要给他做点?”

佟非摆摆手:“没事,他想吃的时候会叫我送饭的。”

张香茹有些诧异地说:“这怎么行,他不吃你就不送啊?饮食不规律早晚得饿出胃病来。”

她起身去厨房盛出一碗饭,然后走回饭桌往碗里夹菜。

佟非看她的架势是打算去给宋潇雨送饭,赶忙打住她。

“哎,大姨您坐着吧,不用担心他,而且他休息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

“是啊,妈。”花沁拉她坐下,“他现在这种情况,一个人静一静比较好,你快坐下好好吃饭。”

张香茹看起来不太情愿,想了想,问佟非:“那他什么时候想吃?要吃什么?”

“呃……”佟非语塞。

按往常的经验,宋潇雨得到晚上才会喊饿,因此他现在还不着急给他准备餐食。况且现在在村里,点不了外卖,具体要吃什么他也没想好。

张香茹觉得佟非不靠谱,斜了他一眼,“他都这样难受了,你得多上点心,他喜欢吃什么你告诉我。”

佟非哑然,心想他差点就把宋潇雨当祖宗供了,还不上心?

张生元看他憋屈,忍不住幸灾乐祸道:“阿姨,雨哥这样,非哥其实也挺难受的。”

张香茹不接话,思忖片刻后重新拿起筷子往刚才的碗里夹菜。

“还是给他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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