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悦在一旁听潘一天打完一个电话，不由自主地鼓了鼓掌。

她自己聊职位的时候很挑候选人。年轻一点的女候选人，她能多聊一点，如果是年纪大一点，有阅历有生活的，她说的东西便是套话，让人产生不了共鸣。

陈悦从这通电话意识到了自己和潘一天之间的差距。

等程露开会回来，看到的便是她托腮苦思的模样：“怎么办，露露姐，我可能是转不了正的那一个。”

程露看她一眼，回想到了自己刚入行的时候。

程露父母是普通职工，她性格开朗，虽然说平日里接触的都是寻常人家，但基本的察言观色是优势。

可偏偏这个行业也有鄙视链，猎头看不上RPO，大猎看不上小猎。能划分这一分界线的唯有候选人的年薪。

为了和候选人眼界在同一层次或更高，程露做了两件事。

一是疯狂逛奢侈品店，将各种品牌的小故事烂熟于心，争取能一眼看出候选人的喜好，有话可聊。

二是自我提升。她家里关于高管和行业分析的书能有半书柜，报瑜伽、私教、各种球类的兴趣班。

这些都是她自己一个人摸索出来的。

当年的情景再现，程露只思考了一秒，便做了决定：“放轻松，明天晚上带你参加一个聚会，你现在先跟我去个地方。”

·

新年伊始，简希手上堆了不少工作。

阮东阳给她来电话，简希挂断，转为微信解释自己嗓子坏了。

阮东阳先是关心她，又同她约了嗓子恢复后的第一顿饭，这才同简希说了来意。

阮东阳：让候选人准备一下payslip，发offer了。

简希：OK

之前简希对财务的背调很成功，财务很配合地出具了转账证明，证实了这部分奖金是季度绩效。

让候选人title成功升了一级，薪资也如愿到了95W。

处理完工作，简希又八卦问了一句：听说你们今年要搞波大的？

阮东阳选择了语音发送，传过来的声音都喜气洋洋：“消息灵通哦。我们刚开完内部会，IND申报已经通过了，下一步就是生产线的搭建，等发完offer之后会让候选人也参与进来，他负责这两条。”

简希之前一直在跟阮东阳就“92W还是95W”争取，后来有一天阮东阳突然松口了。

也是那天他们新生产线的IND申报通过了，而候选人恰好有优化病毒载体纯化工艺的经验，简希发了一条仅阮东阳可见的朋友圈，截了候选人的工作经验，highlight了这一行。

果然有用。

简希处理完这些之后，从潘一天带来的润喉糖里拿出来了一颗，含进嘴里。

正想休息片刻，便收到了纪景的消息，说她的车拿回来了，下班来接她，再去针灸一次。

简希思考了一下，让他支开张姨，她顺便回家拿走自己的东西。

等下班，纪景按时等在楼下，简希一如往常般和周嘉钰手挽手走出来。

等和周嘉钰告别后，简希才左右看了眼，没人注意她才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

纪景先是又塞给她一个保温桶，才开口道：“张姨支不开，知道你今天又不回去，非要让我把汤带给你，说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嗓子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好。”

简希看了一眼，这保温桶不知道买了多少，这才两天她便收到三个了。

简希扭开盖子看了眼，热气腾腾的，一看就是一直温在小锅里，知道纪景来找自己，才急匆匆地装了进来。

简希又拧上盖子，打字同他说：不去针灸了，回家拿东西，和张姨坦白。

她已经不是纪太太了，没道理再继续享受这些待遇。

张姨的心情便坐了次过山车。

她正愁苦地坐在家里，觉得阿希是生气不回家了，小景说是去找阿希，但其实是负荆请罪去了。但太太说了不让管，只能让他俩自己去解决。

下一秒抬眼便看到了阿希从车上下来，小景这次做得不错。她还没来得及扯起嘴角，阿希就递给了她一个小本本。

翻开一看，张姨的天彻底塌了。

张姨站在阿希旁边，握着她的手，问道：“怎么这么大的事情，没个声响就办了？”

简希第一次发现自己失声失得正是时候。

她一直自己的嗓子，又指了指纪景，意思是让纪景说。

随后简希便安抚性地拍了拍张姨的手，自己去楼上拿打包好的东西了。

纪景自然知道她是故意的，现下只是对张姨推脱道：“我帮简希拿东西，之后再说。”

张姨一时又迷茫了，觉得自己是不是耳聋，刚才听错他们说的了？

等纪景真的一趟趟搬着东西往车上塞的时候，张姨忍不住红了眼眶，坐去角落哭了。

简希也不忍，但只能装着没看见的样子，最后拒绝了纪景送她回去的提议，自己开车走了。

新修的车顺势做了保养，动力十足，一脚油门便带着她笔直地如利剑般冲向了道路。

简希戴着墨镜，隔绝了阳光，也遮挡了她的神情。

晚高峰的市中心，走走停停，等她回到自己的公寓几乎花了四十分钟。

车堪堪停在地库，旁边“呲溜”便紧跟着停下了一辆，简希下车发现还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简希等管家过来帮忙，陆明远从一旁凑过来，瞅着她的几个大箱子，热情地问：“怎么？还没搬完呢？我帮你搬上去。”

简希摇摇头婉拒了。

“没事儿，这是什么麻烦事。”陆明远依旧热情四溢，“管家只会推着他那个小推车来帮忙，'哐当哐当'只响也盛不了多少东西，我帮你搬两趟，剩下的你等他来搬就行。”

说完便热情的弯腰搬起了简希装书的箱子，他没想到这箱这么重，攒足了力气才搬起来。

简希惊得忙摆手，示意他放下。

陆明远以为她还不让搬，一个跨步便拉开了和简希的距离，又喊道：“别客气，咱俩能做邻居就是缘分，等我放上去再下来哈！”

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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