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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 第 162 章

“向死而生?”栖真重复这句话。

“对,这就是慕仙台给出的答案。”

两人靠在树下,夜半无人窃窃私语。

“怎么听着不像好话?”栖真枕着肩,揉着手:“不想再来一次死不死了。不想我,更不想你。”

慕仙台虽然给出答案,但这句“向死而生”到底何意,他们怎么想都不明白。

栖真遂问起小包子近况,便听风宿恒道:“很好。饭量更大了,能静心了,修炼掌握了关窍,后面无非一日千里。哦,还有一桩,我把我们的事都告诉他了。”

栖真一吓,支起身:“啊?”

“猜他怎么说?”风宿恒在栖真耳边坏坏地咬耳朵:“他让我转告你,明年若有了小弟弟,能不能叫风尘心。”

栖真……

风宿恒双掌握住她腰窝:“真真觉得呢?”

每次他手在她腰上一扣,栖真就软得动弹不得:“觉得什么?明年?小弟弟?还是风尘心?”

“弟弟妹妹随缘,什么心你定。”风宿恒把那纤稠合度的腰窝往自己身上压:“时机,听我的。”

栖真痒地呵呵笑,心中却漫过一阵阴云,她顺势倒在风宿恒身上,忽然说了一句:“昨日又是去见重离的日子,还是老样子。”

说起这桩,也奇葩得很。

那日她带着刚蒸出的小笼去见重离,在他面前吃完两屉,用自己无比生动的表情证明这玩意儿到底有多好吃,重离终于决定试一下。

他用一根筷子插起一个,沾了醋。

那日栖真从安置舱出来,就见重离脸色灰败,在沙发上挪动身体,坐立不安的样子。

栖真问他怎么了。

结果再次被他不留情面地扔回草甸。

扔出去前,重离给了一句话:“三个月后再来!”

栖真莫名,只能猜测是小笼让他吃出了问题。

可谁能想到这个来自未来的男人,是真地没法吃一丁点东西。

栖真就这样莫名其妙得来三个月大假。

可是见重离一事毕竟关系到风宿恒的安危,保险起见,栖真还是会每过五日去铁索桥处看一看。

但时至今日,铁索桥再没出现。

当初得知栖真三个月不用去见重离时,风宿恒很是高兴,甚至盘算过更可怕的念头。但他在想什么,栖真一眼就明白。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对他摇了摇头,风宿恒心领神会,就此闭口不提。

此刻他还在回想这桩,就听怀里的栖真柔声道:“阿畅,我得坦白,适才有句话我可能做不到。”

她笑嘻嘻看过来:“就是那句‘离阿绽十米远,绝无任何肢体接触,绝不和他一起散步,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风宿恒………

栖真亲了亲他下巴:“我对阿绽有愧,也有志同道合的默契,我引他为友,但绝无私情,他再摔倒我还是会扶的。”

风宿恒早有些后悔今日失态,正愁怎么才能让栖真别介怀,一切照常便好。现下听她这般说,心下一暖,爱意更甚,面上却笑得冷酷:“敢情刚才哄我呢?”

栖真不好意思地抠他衣襟上的盘扣:“情绪上头不说理,冷静下来不糊弄。现下大家都冷静了,我就得说说理,可不能把阿畅当不明是非的大醋精糊弄。”

风宿恒真下手挠她:“好你个伶牙俐齿,话都道尽了,还让我说什么?”

栖真拼命躲,差点笑出泪来:“这醋吃得好,我爱还来不及。”

“吃醋是闺中情趣,师父想要了就吃一次醋。”她也返手挠风宿恒:“说好了,你吃一次醋,我吃一次你。”

…………

栖真先回的山顶。

别说手酸,现下唇都肿了。

风宿恒适才的话还响在耳边:“你想点醒容绽,殊不知他会放下执念,还是更燃仇恨?原本他只当沈兰珍死了,如今只怕更想寻那李代桃僵之人。真真,答应我,绝不能让他知道背后是你。”

人之两难,源于无法看清事情全貌。栖真目视满天星子,轻吁口气。

工地上的司辰早已指向亥时半,劳作一日,人都回帐入眠。漆黑的山顶亮着零星几盏格子灯。

栖真在草甸穿行,见一处空地上蹲着个背影,不知在地上弄什么。过去一看,翻出的泥土被踩平整,上面一笔一划都是文字。

蹲着的人拿根小树枝,居然在做竖式。

栖真轻咳,那人像被抓包,扔了树枝起身,回首一看,局促道:“小……姐、姐……”

呵,还有人第一面叫她小姐姐?

栖真知这汉子是工匠队的,便问:“在这里做什么呢?”

汉子低头挠腮:“小的叫阿闯,白霆在您这儿上了课,回来教我们一些,我想晚上练练。”

“怎不拿盏灯?”

阿闯更紧张了:“不用不用,就随便写写,不用灯。”

栖真看地上,一笔一划很认真,但字形滑稽,很多笔画都是错的,便问:“你想学字?”

“想!”

自强不息的人总让人想帮一把,栖真道:“未时到未时半正好午休,你若得空,可以来我们这儿学。”

“真的?”阿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小姐、小姐愿意?”

栖真解释道:“怕耽误你们休息,目下也只有这个时段。”

大个子激动地鞠躬:“不耽误、不耽误,啊,不不不,是小的耽误小姐时间,谢谢谢谢!”

栖真让他不用客气,道声晚安便走了。

隔日用完午膳,果见三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在教学区旁忐忑站着,仿佛靠近点书香气都会让他们浑身不自在,垂着眼不好意思多看。

阿闯穿着露膀子的青布褂,瞧着二十四五岁的年纪,年轻的脸晒得干红。相貌倒大气,浓眉大眼,精神头很足的样子,比昨晚更坐立不安。

他腼腆道:“这是焘兴和洪柱,他们也想来听一听。”

栖真让他们坐,随和地问了问三人学过什么,想学什么。

阿闯惭愧挠头:“家里穷,村里也没夫子,听说镇上有学馆,可是束脩太高了。”

换句话说,都是零起点。

栖真见三人诚心,便道:“这样吧,以两月为限学五百个字,虽不至于看懂经史子集,至少能应对日常。”

三人一听,对方不是心血来潮只教一日,而是给他们定了时间和目标,都惊喜非常,感恩连连。

阿闯激动道:“能不能、能不能……?”

栖真笑:“我不吃人,你慢慢说。”

“白霆他们学的算算子,我们也想学。”

“可以。”栖真道:“不过每日只得午时一点时间,两样都学,你们一点休息都没有了。”

阿闯连连摇头:“不用休息,我们只想学。”

栖真便从执笔教起,给他们演示“一”字如何起笔收尾。三人在裤子上净擦手,明明洗得很干净仍不敢提笔。见栖真举笔等他们,眼神是温暖鼓励的,才敢拿起来。

拿起来,又不敢落笔,个个对着桌上的白纸踌躇。

最后还是阿闯道:“小姐,我们付不起束脩,就,就不写那么好的纸了吧,别浪费了。”

栖真笑道:“不收你们束脩,写就是了。”

她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特别的话,谁知阿闯听完,眼眶都红了。

栖真一笑,鼓励两句,便认真教起来。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临要上工,她道:“你们若愿意,随时可以来这里用纸笔练习,你们是受欢迎的。”

阿闯三人虽是零基础,毕竟是大人,自制力比孩子强很多,抓住机会就铆足劲学。

很快栖真就发觉焘兴和洪柱对数字敏感,不过几天功夫就把一百以内加减法掌握熟练,她便让聂灵鸢来教他们打算盘。

阿闯则是三人里悟性最高、最用功的,每天不仅练栖真教的字,连弟子规也从白丁那儿讨来。每晚亥时下工,洗个手擦把脸就来教学区练。栖真指点过他几次,跟他说不用把字写那么小,不用密密麻麻写满才换纸。

他只是笑笑,说能省一张是一张。

所以这段时日来,每当山头响起汉子们辛勤劳作后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时,教学区还亮着灯。

阿闯安安静静写字,而不远处,柳絮回安安静静刺绣。

又卖出去两幅绣品,赚了七千两银子,加上之前五千两,便是一万两千两。茶馆的分成和《梁祝》书籍的分成还有六千两,栖真这边出的也不少,加起来差不多三万两。

这个入账速度,大大超过五年来任何时刻。

怎奈现下开销大,聂灵算的三万三千量还只是房子开支,若把山上每日吃食和工钱加起来,四万两都不止。

自从阿月拿起绣针,两人配合无间,进度快很多。但刺绣是个精细活,太耗时间,她只能趁大伙儿睡了,点上两盏格子灯,再悄悄多绣一点。

日子比以前好了,就舍不得它倒退。柳絮回想着无论怎样都得多赚些,等房子造完还能买些家什,改进伙食,甚至……看能不能托阿畅问问,五湖四海有没有更好的医者,或仙丹妙药,能治阿绽的眼疾。

一想到阿绽,柳絮回手里的绣针就戳不下去了。

晕黄的灯光里,一滴泪水掉在绣帕上,她赶紧提灯凑近,小心翼翼用衣袖将泪渍吸干。

阿闯每晚练字,都会看到主家这位叫阿絮的小姐在刺绣。

虽然有两盏格子灯照着,到底不比白日天光,经常见她绣一会儿停手揉揉眼,绣一会儿活动下腕。

他俩从未说过话,每晚各占一边,各做其事。可阿闯在其他工匠闲聊时听说过,这位小姐是主家那边领头的,是他们的顶梁柱,负责赚家底的。

阿闯觉得这女人真厉害,也不容易。

其实谁活着,都不容易。

所以这日他听到动静一抬头,发现她悄悄落泪,不知为何,心像被针轻轻扎了一下。趁她起身去茅厕,忙把自己那盏格子灯放到绣架前的方桌上。

阿闯睡前想,有三盏灯照着,那双好看的眼睛就不会再疼到流泪了吧。

学习这事,有人开头,便有人学样。

看着阿闯、焘兴、洪柱每日用功,渐渐地也有别的匠人跑来问能不能一起学,其中就有小花子和小木匠的爹赵四和阿岳的爹莫生。有的人图新鲜,学了两天没兴致便不来了;有的实在觉得难,提笔就发晕,自认不是读书的料便放弃了。赵四和莫生却一直坚持下来。

栖真也不多说什么,愿意来的教,放弃的也不苛责。

她心里盘算着事,遇五月初是中土传说中工匠鼻祖鲁达的寿诞,于是和絮回商量,午膳时在山头摆了六桌席面。

所有人看着桌上一盆盆生肉生菜,不知主家卖什么关子。

待人坐定,栖真让人端上六个碳炉,每桌放一个,每只炉上置了大锅。

“一个月来辛苦大家,每日早起晚睡、劳心劳力,今日借着鲁达寿诞,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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