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小包子宣布了改道往北、直取驼暮山的计划。
大家对半途变卦似乎没有多少意外,栖真观察一圈神情,果然,蒙在鼓里的只有她一个。
“要准备不少东西。”袁博道。
小包子倒也雷厉风行:“麻烦袁将军和紫鹿今日去一趟南城司府衙递上我名帖,把昨日的事了一下。颜心,这单子你拿着,这些东西和人马今日备齐。另外,上驼暮山少不得弄几件丝暖服,我和楚盟去吧,南城最大的仙宗门派总不至于不卖我面子。”
最后他转向栖真:“娘,你面色不好,今日便在客栈休息。小白不在,别出门了。”
栖真确实精神不济,应下了,问:“昨日那场烟花,花了多少银子?”
小包子愣住:“什么?”
栖真:“烟花放了满城,成本不说,就算放出来都要不少人手,若非南城司府衙配合,这事只怕不成。所以,袁将军今日难道不是去付银子的?”
小包子似乎没想到他妈收了礼,隔天还来和你算成本,微微呃了一声,转头看袁博。
袁博赶紧接话:“殿下一句话的事,府衙大人巴结还来不及,等我们回大容,宫里会拨银子来。”
栖真点头,又问:“凡心早去拜会过南城司府,为何今日袁将军去还要带他名帖?”
这次轮到袁博愣住,可他立马回道:“之前是殿下独自去,他是怕我今日上门,那司□□不认得我,才让出具名帖,方便说话。”
栖真对小包子交代:“府衙大人如此年轻,办事效率却高,你让人家出了力,赏赐上别亏待了。”
小包子喝茶,连连点头:“放心!”
“刚才说要弄丝暖服。”栖真又问:“派什么用?”
小包子:“驼暮山太冷,普通寒服根本挡不住,一定要弄到仙宗门派用广陵丝特制的丝暖服才行。”
栖真:“所以驼暮山这地方,一般人去不了?”
小包子:“原本就是仙宗神山,普通人哪里会去?”
栖真:“你不是会那种御寒的结界吗?”
“只要进了驼暮山地界……”小包子解释道:“禁御剑、禁法术、禁出声。”
仙宗门派总要标榜一下自己的独特性,大概率不会任外人在自家地盘飞来飞去打打杀杀,所以禁御剑、禁法术两项栖真可以理解,但……
“为何禁出声?”
“因为会雪崩。”
栖真:“……”
听起来,果然是一座奇奇怪怪神圣不可侵犯的世外仙山。
大家各忙各的,吃完早膳走得干净。栖真回房铺纸提笔写了封信,又找出所有的金豆放进荷包,加上里面原本的五十两,一起揣身上出了门。
开物阁今日大门紧闭不迎客,栖真敲门,让小童将信和荷包转交,便自离去。
想和叶飞当面道别,但她怕见了面,他断不肯再收银钱。她不确定昨日留下的数目够不够修缮花园,是以把身上所有钱物全数给出去。
况且为着自己做傻事害人害己,这阁子,她确实再不想踏足。
回去客栈,栖真满心郁闷,继续在床上躺尸。
她知道如此设想未免荒谬,但这个世界又哪来科学?只要有法术这种东西存在,飞机,空调和医生都是虚妄。那么一个人的神识,又为何不能附在动物身上?
所以…它到底是不是他?
栖真苦笑。
若是,她就拿根绳子把自己吊死!
不是,她就要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
如果可以,她甚至想掐着凡心脖子,逼他把所有真相吐出。
明明是她儿子,却事事站在外人那边,骗她一次,两次,三次……
简直蛇鼠一窝,一丘之貉,可恶至极。
头闷在被子里,这是第一次,她开始认真思考,对那人她到底怎么想。
这人像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想起他,她仍然心痛,但好像没开始那么强烈了。也仍然恐惧,但只是因为当初杀死她的那一箭?她想逃避,最好这辈子都别碰上,但也知道不可能——只要她还是小包子的娘,他还是小包子的“爹”,他们两个,就必有相见的一天。
啊,这也是第一次,她觉得自己的思维远远跟不上意识,便让她一下午的理智思考都像自圆其说,为心底微弱的声音找借口罢了。
一个幼儿园水平的人,怎么处理得了这种博士后级别的难题?
她捶床、叹息、可一下午过去,她还是那只被蛛丝困死的虫子。
真是疯了!
若做一个逃兵便能摆脱一切烦恼该有多好。
栖真烦躁不已,索性起身穿衣,到客栈外透透气。
华灯初上,以客栈为圆心,她在周围的巷子里逛了一圈又一圈。
所以当小包子声音撞入耳膜时,栖真真地一点防备都没有。
“你尽管闹脾气,闹呀!我们明天就动身,就去驼暮山。若不是那日爹爹临时起意,我早就去了!我就不信我克服不了那毛病,我就不信我学不会罡臻大法和疗愈术,我就不信治不好你的嗓子!”
“你不是担心去了驼暮山,找到什么狗屁倒转乾坤的法术,门一开,我回现代再不回来了?我今天就明明白白告诉你,也就我妈才信这种鬼话,我是一点不信的,就算今天有扇时空之门摆在我面前,我都不会扔下你一个人,就不可能!想都不要想!”
“我妈在这里没有羁绊,她根本没想在这里好好生活,她一门心思想回去。爹爹花那么多心思为她庆生,结果呢,还不是被她气到吐血?”
“冀望,你看着我!我妈冷心冷情,我和她不一样!”
栖真走回主街时,还莫名笑了一下。
巷子的墙实在薄了点,小包子说话也太不避人了点,而她撞见他们说悄悄话的次数,未免多了点……
“主母!主母快让开!”
走着走着,好像听见疾驰的马蹄声,也像有人大喊。
……在喊她吗?
栖真木然回头。
一声尖利马嘶,下一刻,她被一股蛮力撞飞,重重摔在道边台阶上。
耳边,是颜心惊慌失措的尖叫:“主母!主母!”
小包子的声音也由远至近:“妈妈!”
栖真捂着腹,在两人掺扶下爬起身,疼得半天回不了神。
小包子返身一把揪下撞人的骑者:“怎么骑的马,都撞到人了!”
骑手是个小年轻,吓得脸色发白,大概没想到有人游魂似地忽然停在路中间,一时勒马不及,马立而起时一蹄子踢上去。
小包子把人狠狠扔给紧跟上来的楚盟:“看好他,待会儿算账!”
栖真见小包子急出满头汗,安慰般摆了摆手:“还好……可以走。”
此地离客栈相当近,几步便到,栖真被扶上楼躺下,小包子赶忙让颜心去找大夫。
栖真终于能把话说顺溜:“就摔一跤,不用找大夫,最多乌青。”
小包子见她好像从刚才的疼痛中缓过来,脸色还青白,但神志清醒,瞧着像是没什么大碍,才稍稍放下心:“大夫还是要请的,总得看一看。”
栖真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道:“不用了。”
小包子还待再说,就听窗外阵阵喧哗,有人高声呼喊:“打人啦!打人啦!”
小包子过去推窗一看,急道:“冀望在训人呢,我下去看看。”说着转身推门出去。
颜心在床边劝:“主母哪里疼?要不让我瞅一眼?”
栖真撩开袍子,颜心倒吸一口凉气,就见她腹部好大一片带着血丝的淤青。
颜心心焦:“还是找大夫瞧瞧。”
栖真捂腹,挣扎下床,也到窗边往下看:“能下地走就没大碍,待会儿弄瓶跌打药酒,我自己揉揉。”
一直觉得楚盟是个冷面的,素来情绪不外漏,没想到揪着那骑者拳拳到肉,揍得人哭爹喊娘。小包子挤进人群把他拦下,不知低声说了句什么,才让他稍稍平下怒火。
没事便好……栖真收回目光,艰难挪动,回去床上躺下。
颜心出去弄药酒了,房里只剩她一个。
栖真虚虚看着床顶,一阵阵恶寒自心底泛起,从四肢百骸漫出来。她拉过被子,姑且闭上眼睛。
那小年轻虽害怕,仗着自己也算南城司府的人,缓过神后有恃无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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