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大人,今日你若揪不出我背后主谋,以后你可就没什么安生日子过了。”
这话一出,满堂哗然,无不是对祝卿安的唾骂和指责。
他们的情绪被陶显亦的伪善所操控,他们只能看见陶显亦表面的善行,却看不见他背后的罪恶。
不过,这刚好跟祝卿安料想的一样,他们见不得陶大善人受委屈,便自以为好意的想让陶显亦将此事追查到底。
陶显亦许久没说话,面色虽不显山不露水的,袖中的手却紧紧握了起来。
陶显亦比谁都清楚,祝卿安是被冤枉的,她背后哪有什么主谋,这不过是为了吸引李大人和百姓的谎言罢了。
他们急于为自己洗脱嫌疑,所以祝卿安就借助他们的手,为自己脱罪。
他不能如祝卿安的意,若真追查下去,恐怕要把陶厂的秘密全部揭开。
惊堂木再响,李慎已经向前倾了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道:“若把你背后主谋供出来,本官或许可以饶你一命。”
祝卿安等得就是这一句话,她现在只需要扮演一个绝对忠心的下属。
“民女怎能做这种卖主求荣的事情,李大人若真想知道,不如去陶厂兰亭苑的后院去瞧瞧。”
她声音平静,落入陶显亦耳中却带着挑衅。
这死丫头,是怎么知道的。
陶显亦急忙起身,面色不在平淡,他的声音中带着急切,试图用只言片语来压制祝卿安的反扑。
“别听她一派胡言,不过是怕死寻的借口罢了,你背后若真有主谋,又怎会落得今日下场。”
祝卿安抬眸仔细看去,陶显亦的表情有些僵硬,笑容也极其不自然,眼睛快速地眨动着。
她心中了然,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要说陶显亦这人心大,几十年来也把陶厂管控的井井有条,没有人出得去也没闲人进得来,就连偷税的大罪也能让他安然无恙。
要说陶显亦这人谨慎呢,惩戒室出来的尸身都扔到兰亭苑后院的枯井中,从不刻意掩盖罪行。
“陶大人这是怕了吗?不会是被你弄死在陶厂中无数女子的白骨,还没来得及销毁。”
这话直指陶显亦的要害,同时也让在场的百姓哗然。
陶显亦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声音中带着怒意,试图反驳道:“祝卿安,你休要血口喷人。”
陶显亦胸膛剧烈地起伏,不止他的手,他的心也在跟着颤抖。
常在河边走,杀的人多了,也就觉得不过寻常。
他哪里想得到,也能有人从他只手遮天的陶厂走出来状告于他。
祝卿安冷冷一笑,声音在公堂回荡,“陶大人如果问心无愧,又何惧让衙役去查?”
祝卿安扳回一局,选择落到陶显亦手中。
周边的百姓渐渐安静下来,还有一些糊涂的叫嚣着让陶显亦打开厂门,放人去查,好还给陶厂一个清白。
面对这个对陶厂和陶显亦最好的结果,陶显亦的沉默在众人心中如同重锤。
片刻后,百姓开始交头接耳,不解于陶显亦无由来的惶恐。
在这种选择下沉默,其实众人心中已经有了结果。
李慎脸色凝重,他看着陶显亦,陶家在泸州城根深蒂固,已经盖过了知府的光芒,有些事情,都要问过陶家,才能做决定。
起初李慎也只当又有糊涂的女子在陶厂为自己讨公道,不惜闹到知府来,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很显然陶显亦已经没有办法收场了。
而下一秒,陶显亦气急败坏地冲到堂上,从李慎手中抢过令签,一股脑地丢在地上,招来还站在四周的衙役,恶狠狠道:“愣着做什么,把她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我看她还敢不敢再搅弄是非。”
知府是替老百姓办案的,如今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施以极刑,按照天衡律法,自然是不应该的。
但四周的衙役纠结了一下,很快动了起来。
他们架起祝卿安,就要往外拖。
祝卿安在她们手中挣扎,即便胳膊被抓出一道道痕迹,她也不觉得疼痛,声音还在堂中回荡:“这是戳到了陶厂的事实真相,陶大人准备杀人灭口了?可你在陶厂作威作福、烧杀掠夺的事情,我还没说完呢。”
就在这时,公堂外传来小厮的呼声,随后一个男人步伐沉稳有地地走了进来。
他身着一袭暗紫色长袍,金丝绣边,腰间系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她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容人质疑的威严,显然是久居高位的人物。
随着他的到来,瞬间让喧哗的公堂安静下来,就连李慎都从堂上走下来迎接,还命人搬来椅子,奉上茶水。
祝卿安垂着眸,她未曾听闻这个人,不知其来历,也不知他是否善意。
卢昌富抿了口茶水,那氤氲的雾气不觉就朦胧的双眼。
随着众人的瞩目,卢昌富放下手中的杯盏,狭长的眉目将在场的众人一一扫过,才淡淡开口道:“我今日在这里讲句公道话,泸北战役打了三年五载,难民逃荒至泸州,大多被陶厂收归,那陶大人花钱把人买进去也不能是平白供人吃喝养着人,她们总要做些体力活来报效陶大人的救命之恩,至于那兰亭苑的白骨,逃荒难民本就身体不好,突然猝死也是常事,现在再去追查七八年前她们的死因,恐怕也差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看就莫要追究那些已过的往事,人该向前看才对。”
这话很明显是在说给李慎和四周百姓说的。
而祝卿安也非常清晰的明白,这人,是跟陶显亦同一立场。
这时,卢昌富又道:“陛下派了赫连大将军出巡,再过一月便会寻到泸州,这种时候都不要闹出风波,此事到此为止最好。”
庐州府三言两语,很快将大家的视线转移到赫连将军出巡身上。
他的意思很明显,谁在这时候闹事,谁就是跟陶家和卢家过不去。
祝卿安心中暗道不好,这扳倒陶显亦的大好机会,就要这样错过了吗?
她刚要说些什么,只见卢昌富起身行至她面前,阴沉的眸子带着威胁俯视着祝卿安道:“至于这女子,不管因何原因状告,背信弃义、卖主求荣在先,先打她三十大板丢进牢中,让她自生自灭好了。”
祝卿安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刚才好不容易有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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