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志只当她关心则乱,明知她胡闹,却也纵着,勉强挤出一丝笑,“安哥儿,你妹妹这是担心你。”
两指一沉,只片刻,宋锦婳已知个中详情,宋锦安的情形要比那女孩儿严重的多。
当年那女孩儿得师傅医治,虽体质仍是差一些,但若好生保养,已与常人无异。
宋锦安即使不能恢复到如斯地步,却也能保性命无忧。
她抬了手,掀了被子一角将那白皙的手腕盖住,又在那被角上轻拍了拍,“大哥哥,你信我,一定会好起来的。”
宋锦安虚弱的撩着眼皮,十分配合的闭了闭,算是赞同她说的话。
他不能让关心他的人伤心。
妹妹说他一定会好起来的,那他就一定会好起来!
恰在此时,外间传来响动,一阵低语后,徐太医背着药箱急匆匆走进来,进门便直奔宋锦安床前,“侯爷觉得怎么样?”
宋锦安艰难的掀了掀眼皮,苍白的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一个字来。
徐太医心头一沉,来不及喘口气,忙先替宋锦安把脉。
他原本正在太医院当差,不得擅离,是五皇子亲自允他离开,又派人快马加鞭将他一路送到了仁武侯府。
只是他这心里也是忐忑不安,瞧宋锦安这情形,怕是不好,果然一探手,他心里便已生出一种回天乏术之感。
不忍再看宋锦安,他转过头去看宋志,带着质问又夹着斥责,“怎累的如此厉害?”
宋志嗫嚅着重重叹了一声,“都怪我。徐太医,求求您,一定要救救安哥儿。”
徐太医也忍不住叹息,身为医者,他又何尝不想救人?
宋锦婳知他已是无计可施,遂上前一步,“徐太医,我这里有个法子,不知有没有用,还请您辩一辩。”
仅凭她一己之力,很难说服大家,毕竟她一个不懂医术的小姑娘,突然拿出个方子来让人吃,换做谁,也没这个胆。
若能得徐太医首肯,那就事半功倍了。
徐太医年过半百,虽在太医院当差,却又与旁的太医不同,早年曾出游在外,踏遍大齐山山水水,寻访民间能人异士。
见的越多,心下越是谦卑,听宋锦婳一言,他并不觉得小儿不可信,反倒破有兴致的问道,“不知大姑娘有何方法?”
宋锦婳见他并未生出轻视之意,便觉这老太医胸中自有沟壑,非常人可比,上一次倒是她看走眼了,“我写下来,您瞧瞧。”
早有守在一侧侍候的婢女上前来,引着宋锦婳去了西次间。
书案上整齐的摆放着几本书,砚台里还有未干的墨迹。
婢女迅速摆好纸墨。
宋锦婳提笔书写,几行漂亮的小楷跃然纸上,墨不离纸,行云流水,只片刻便将药方写好了。
徐太医已立在她身后,见她毫不犹豫,一气呵成,再细看上头的字,微微惊诧,又细细琢磨上头的各种药材,越看越吃惊。
“大姑娘,敢问这是何处得来的药方?”
宋锦婳早就想好了说辞,“我也不知她是谁,是白云观的一位香客,听到白云观里有人提到断子草,便提了这药方。我那时无聊,便瞧瞧记下了。她见我小小年纪,记性却好,便又告诉我,除了这药方,还需一套养身术,练气养神,方可痊愈。”
既然一开始就让白云观背了锅,那就让白云观继续担着这重任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这也算替白云观积德了。
徐太医奇道,“竟有如此缘法!”
一起跟过来的宋志却不敢全信,“婳姐儿,那你之前怎么不说?还有那香客,后来你有没有再见过?是哪家的?能否再请过来?”
早就料到会有人这么问,宋锦婳也不怕,“那香客远道而来,只在白云观呆了几日便走了,从那之后,我一次都没再见过她。正是如此,我才不干贸然说出来,万一害了大哥哥怎么办?可如今……”
她没再往下说,但大家心里都懂,如今已到了死马当活马医的时刻了。
宋志不疑有他,立时便去看徐太医。
徐太医正对着那药方垂首凝思,又有些不解,“大姑娘,当时那人可否说为何要先外用再内服?”
当年,她也这么问过师傅。
宋锦婳,“病人久病不愈,体虚至极,再珍贵的药材进了肚,也不一定运化的动,外用却可用旁的通道浸入体内,效果会更佳。”
这道理,徐太医初学医时便知晓,却没想到此病也可如此用。
药方之上的药并不难寻,功效却各异,混到一起,竟也会产生奇效吗?
他不敢一锤定音,“我现在就回太医院,请各位太医斟酌后,再过来。”
没有像之前的大夫说已是回天乏术,宋志已经谢天谢地了,听他这么说,心里又有了一些希望,忙道,“徐太医,有劳了。”
宋锦婳却道,“徐太医,还请您莫要说药方是我写的,毕竟……”
徐太医已然明了,“大姑娘请放心,我只说从古书中得来,并不会叫旁人知晓出自何处。”
如来时一般,他走的也急匆匆,只是并未去太医院,而是去了另一位老太医的府邸。
那位老太医,德高望重,见多识广,亦是徐太医之恩师。
宋锦安虚的没力气,说不出话,但耳力却没问题,西次间的低语,他听的一清二楚。
原本他只道妹妹方才的话是安慰他,不曾想竟是真的有法子。
他突然想到那一年,五岁的小姑娘受了委屈跑到他跟前来,扯着他的袖子,一声声叫他“大哥哥,大哥哥……”。
春日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将她笼住,小姑娘仿若坠入人间的小仙女,就连脸上晶莹剔透的泪珠儿都化作了一颗颗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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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徐太医再临,一并请了韩氏去银柳院。
昨晚他与恩师熬了一宿,查阅各种古书,终是得出结论,这药方可一试。
师徒二人连夜将药方上的药材集齐,确保无误后才上塌歇了两刻。
天一亮,徐太医连早饭都没吃,就急匆匆的赶来仁武侯府。
“侯爷的身子已是强弩之末,往日的方子再吃,也没什么用了。但这新药方,并无把握,只能试试。老太爷,大夫人,还请您们做个决定。”
“依您看,有几成把握?”宋老太爷一夜未眠,精神略显疲惫。
徐太医如实道,“五成。”
宋老太爷与太夫人都去看韩氏,韩氏正垂头不知在想什么。
昨夜,她本是要守着儿子,被蒋氏好说歹说劝了回去,婢女们点了安神香,她才勉强睡去。
半晌,韩氏缓缓抬起头来,一颗心又苦又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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