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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求自由女人盼断肠

禅院直毘人永远记得那天。

即使他作风懒散,族中很多人诟病,但他身居高位,从未服输、从不低头。永远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圆滑地在权力之中游走。

那个古怪的、小小的生灵亦或是妖怪,竟然能在一瞬间爆发那么强大的威亚。这种恐怖的力量甚至让他联想到天元。

就是这样一个没有他手掌大的家伙,一手操纵着禅院家上上下下所有人。不管是咒力高强的长老还是颇有潜力的后生,也不管他身在何处,她只是远远地、轻轻地拍手,她那么小的身体,拍手的声音几不可闻。这微茫的、渺小的动作,几乎毁灭性地打击了禅院家。

太可怕了。

禅院直毘人向来审时度势,他为这强大的力量低头:“这位大人,您……”

那个小妖怪转过身来。

很可爱的一张脸,樱粉色的头发,蓝汪汪的眼睛,那双眼睛清澈而天真地盯着他,似乎意识不到自己这毁灭性的力量。她穿着绿色的蓬蓬裙,带着鲜亮的梅花发饰,随着转圈的动作微微摆动。

要是让任何一个小孩看见,都会以为这是童话故事中友善可爱的仙灵。

但禅院直毘人显然不会被她的外表所蒙蔽。与这毁天灭地的力量并不匹配的惹人怜爱的外表,如果是装出来的天真,那她的可怕程度要上升一个档次,禅院直毘人不敢说谎。他低头,背心贴合的衣物被冷汗沾湿。

“你好呀,我叫茉莉!”

如果是真的天真,那她的可怕程度要拉到最高警报。因为一切正常的逻辑、成人的心理,在她面前都不堪一击。孩童总是毫无逻辑、随心所欲、理所当然的。

禅院直毘人跪坐,恭敬地介绍禅院家的情况,弯弯绕绕说了很多,大意是他们家上上下下愿意俯首称臣,并以此为代价请求她尽量高抬贵手。

茉莉听不太懂,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她的疑惑越是真切,禅院直毘人越是恐惧。这印证了他最坏的猜想。

他急忙将头嗑了下去,请求这个无知的君王对禅院家还心存那么一丝怜惜。说了一大堆话,大概就表忠心,不管她想做什么禅院家都会配合。

茉莉大概是听懂了,得意地叉腰:“我要改造禅院家!”

禅院直毘人越听越心惊,她要颠覆禅院家经久运行的模式,根深蒂固的传统,和这样深入骨髓的价值观。

但他隐隐约约感到自己稍微放松了些。

拥有这么可怕力量的魔鬼,想的竟然是好好坐下来教。

“等一下,为什么我在你们眼里是这么可怕的恶魔啊?”茉莉非常不高兴,“人家明明这么可爱……”

禅院甚尔噎了一下,揉了揉太阳穴:“你是有点可怕。”

“哼。”茉莉简单地哼哼,然后开始询问她的大管家,“菜菜子,今天他们的活做得怎么样?”

被叫到的“菜菜子”是禅院家的一个受罚的女仆。她因为不愿意委身一个花甲的长老而被关进了禁闭室,被咒灵撕咬得浑身伤痕。禅院家男人们迎来噩梦那天,她逃了出去,心甘情愿地跪倒在茉莉面前。眼里是熊熊燃烧的野火。

茉莉正在寻找她的女性合伙人,虽然留了几个禅院男里的好人当榜样来鼓励其他后进生,但颠覆禅院家还是需要这些女性自己立起来。菜菜子的出现是她最最需要的。于是一拍即合。

但整顿禅院家,远远没有茉莉想得那么简单。

有些女人经受了这么久的洗脑,对自己突然无所事事感到恐慌,生怕被新的主人抛弃。

更多的如同菜菜子一般近乎饥渴地接纳着新的一切,甚至因为站得太快而忍不住趔趄,但这份焦灼的急迫足以盖住那微不足道的阵痛;

有的好像意识到了听到了新生活的号召,脸上慢慢开始出现笑容,甚至觉得手脚更有力气;

有的只想离开这里,不管发生什么她只要逃离;有的安分守己,一如她们从前那样,随波逐流,上面要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还有的对自己的丈夫和儿子抱有关切和爱意,不认可当下的制度,请求大人对那些男人的宽恕。更有甚者,比起初来乍到的新主人,选择投靠了积威甚重的旧主,并为了空洞的口头许诺凭借茉莉对于受害者的无戒心试图刺杀她。

其实……茉莉倒是都没有什么意见。她只是一个旁观者,是禅院家的旁观者也是这个世界的旁观者。她无权通过那些细密纠缠的纹理来判定这个家庭里的对与错,更何况这是一个由多个家庭缠绕交织出的封建家族。

上田学姐早就告诉她,人类是复杂的。她的行动会引起各种各样的反应,有的友好,有的也许不那么令人愉快。她只能保证自己的问心无愧。

菜菜子倒是反应很激烈:“你为什么要帮着禅院?你这些年当奴隶当得还不够吗?!”

她完全不理解,甚至憎恶这样的行为,觉得她阻碍了更多女人走上了新的道路。

改革的路上总有争议和波折。所有事情不可能那么快速地推进。茉莉并不痛苦,她只是惋惜。她的本心是让所有人都得到自由和尊重,但作为外来人她并没有资格代表正义去审判和处罚某个人。

于是她问:“你想要什么呢?”

我不明白,你们人类究竟想要什么呢?

那个女人大概自己也不明白,她也许觉得茉莉不可信,愿意回到熟悉的压迫之中。至少那样的日子是她熟悉的,因而感到安全。

这件事情的爆发,菜菜子要杀鸡儆猴,炸出了很多事情。有的想为了孩子博一个前程,有的只是单纯要自己当人上人,不在乎自己踩着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茉莉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这实在是复杂得超出她的想象了。

于是她说:“大家都要上学。”

禅院家又开始施行新的制度。禅院的女人们按规律作息和课表上课,上午是新时代的理论和思想,下午是各种可谋生的职业技能。茉莉希望她们离开这里去外面发展。

比起这些女人们的无所适从,禅院家的男人们更加痛苦。他们从前多么舒服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随便打人和杀人也没关系。因为没有咒力的人是废物,没有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被这套强权逻辑洗脑的所有男人都在痛苦自己不再拥有特权了。

他们之中有的人痛恨万分,不愿接受现实;有的人绞尽脑汁要颠覆新的统治;有的人难得感到了安逸,他们本就是禅院家下等中的下等,是这套话术里受欺压的存在,但现在所有男人都平等了,再没有理由看不起他们;

有的人汲汲为营,已经积极地认输,并自认卧薪尝胆,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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