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她直愣愣地看着沙发上坐着的代季，装作听不懂，也看不明白的样子。

“你啊你，这是代季，是小时候与你一起长大的孩子。”

蒋院长的声音温柔平缓，倒真像是带他们长大的“好妈妈”的模样。苏晚微微蹙眉，假装自己在思考和回忆。

“好了，想不起就别强迫自己了，我们都不会怪你的。你把月月交给我，去忙吧。”

果然，熟悉“苏晚”成长过程的人，似乎都觉得她的脑袋不太好使。幸好与许伞他们从未有过交集，否则早就露馅了。

但为什么代季和小月，对她现在的变化反而好像感到开心？

“为什么？月月不用上课了吗？”

“代季准备领养小孩，我觉得月月非常适合。”

她蹲下身子摸了摸小姑娘的脸颊，

“月月，你要有家了哦。”

“…..小苏老师..”

月月牵着苏晚的手没有撒开，抬头不解地望着苏晚。

“去吧。好事，以后每天都有人陪你玩。”

“真的呀，那我过去啦，一会再来找你哦！小苏老师！”

月月这才松开刚刚拽得紧紧的小手，牵上院长走向代季。

苏晚回到了二楼食堂，认真地看着这些不停进食的孩子们。

她悄悄从旁边一个孩子的餐盘里，抠出一坨饭菜，放进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小袋子。

这些孩子在吃饭的时候，确实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他们吃得很快，有的还会用筷子和勺子，但有几个孩子完全像是动物，脸贴着餐盘，用手抓着食物往嘴里猛塞。

但若不仔细观察他们的神情，这些行为并不会让人觉得太过异常，顶多会认为孤儿们对食物的渴望比常人更高罢了。

“小苏老师你在这啊！我要跟那个大哥哥走了，是不是今后我就都有人陪了啊？”

月月气喘吁吁地站在食堂门口，苏晚走出来朝她点点头。

“那我还能见到你吗？”

“当然。”

蒋院长在楼梯口温柔地唤道

“月月，跟小苏老师说好再见就下来吧。新家在等着你呢。”

苏晚看得出来，蒋院长脸上是真心为月月而开心的神情。

送走月月，苏晚回到更衣室思索。

如果这些孩子是作为养料或试验者，她为什么会给送走？难道她真的不知道？

“嗡嗡嗡——”

什么在震动？光电可不是这种声音。

声音的源头是从她的储物柜传出的。

苏晚打开柜门，从那堆明信片里翻出一个小东西

嗯？小灵通？她按下接听键，没有说话。

“喂？喂！有没有人啊！我都打了几十遍了！”

“林美心？”

“小苏苏你总算接了！我昨晚去了趟孤儿院，给你放这个接收器。以后我们就用这个联络！这个不在光脑的管辖范围内，每次通话结束，或是发了简讯，你关掉再打开，就查不到任何信息了。”

这东西不错，苏晚记得在原来的世界，小时候见过苏妈用过类似的，使用起来确实方便。

“我已经换班到今晚了，你也快换了吧，半夜我们俩守到天亮，你懂的。”

挂断接收器后，苏晚将其关机揣进口袋里。

“嗡”

这次是手腕光电上，代季传来的信息。

“你一会来火锅店接月月去我家吧，我下午有事没时间。”

“没问题。”

苏晚走进院长办公室，蒋夷涴正坐在书桌前，眉头微蹙，专注地翻阅着文件。

“苏晚，你来了。”蒋夷涴抬起头，露出温和的笑容，

“我给你配了些草药，你带回去搭配点水果，自己熬来喝，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说完，她开始整理桌上的纸张，语气转为郑重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这边的工作暂时就交给你了。”

她继续说道

“其实这次回来以后，我可能就不会再回山泉了。你想不想接任院长这份工作？”

苏晚一脸懵逼，这次是真的懵了。

“或许你已经忘记了，”蒋夷涴的目光温柔看向苏晚啊，“你是被我一手带大的孩子。即使你养父离开了，但你依然是我的孩子。”

她从抽屉拿出几包草药，走近递给苏晚，

“好了，你去忙吧，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苏晚接过草药，眼神里藏着问号，她读不懂对方的神情。

蒋夷涴的脸上，不舍与解脱交织成一张复杂的网，像是在寻找什么答案。

“对了苏晚，还有一件事。”

当她快走出办公室时，对方再次开口

“别跟林美心走近了。”

苏晚给晚班的男同事打了数次光电，均未接通，留下换班信息后，她离开了孤儿院，往代季的火锅店出发。

路途中她一直在想，院长最后说的那句话，

真的是林美心有问题，还是因为林美心知道些什么，所以蒋院长想离间？

但上次林美心说过，“孤儿院的事，连蒋院长都不知道。”

……..

“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回过神时，苏晚已经到了火锅店门口。

“这是代总的朋友，我之前见过。”

另一位工作人员经过，认出了她，

“您好，代总在最里面的包间，您沿着直走就行。”

苏晚朝着指的方向走去。包间门没有完全关闭，一道年轻男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声音非常平和，甚至有些机械化。

“代总您看一下，这些就是这个月需要进货的地点。”

“这些数字标记是什么意思？这是位置吗？”

代季略带诧异地声调问道

“是的，因为有些地址敏感不能向外透露，这个您应该明白。所以我们选择使用数字坐标定位。这位，是替我们跑货时间最长的员工，他会帮助您带领物流团队。”

“您好，代总。以后请多多指教。”

说话声听上去应该是个中年男人，声音温和礼貌。

“介于您是我们的首位代理人。我们还需要您签署一份保密合同，您看一下。”

苏晚偷偷向内瞥了一眼，一双眼睛瞬间转过来看向她。

“您好，女士。我们现在不方便外人出现，请您自行离开。”

说话的人不像真人，但又穿着整洁西装，五官分明。

“苏晚你来啦，我这有点忙，月月在旁边那个包间，你直接带她回去就行，我明天请个人去照顾她们。”

代季几步走了过来，站在门口对她说道

“对了，那边桌上我买了几份吃的，你拿回去跟她们一起吃，我这边走不开。”

“诶，那个人是人吗？”

苏晚实在好奇，用气音偷偷问代季

“女士，我能听见您说话，我不是人类，我是光脑仿生人。很高兴认识您。”

“这样啊，你长得还挺帅。你们忙吧。”

她拍了拍代季的肩膀示意他进去，直到关上门的瞬间，仿生人还盯着苏晚。

“小苏老师！你怎么在这！”

正在看动画的月月，看见推门进来的她，激动地冲上来呼喊。

“走吧，我来陪你去新家的。”

桌上真是有好几袋餐盒和饮料，苏晚拧起袋子牵着月月离开了火锅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