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怒极,“简直荒唐!我竟不知何时迫害过你们!王鹏举,你也敢来!你那画是你自己还不上债,抵给我的,契约文书都在,老爷还宽限了你两个月,不知感恩的杀才!你敢当着县丞的面说,是我夺你家宝?”
王鹏举当即行礼,“不敢欺瞒县丞大人,我前年腊月确实在西门庆手里借贷,但只借了五贯钱,约定一年以后还,借时他便少给我半贯,我只收四贯半,还时要我六贯半,借息纵使高些,可我应急,也便借了,可是西门庆他过了一个月便叫我还钱!”
王鹏举怒目而视,他手指西门庆,“当初说好的是一年为期,契约写写的明明是一年,他却用的不知什么方法,契约上变作一月,当月便叫我还六贯半!我手里有那第二份契约,上面明明白白写的是一年,便不理催债人,谁料想第二个月变成九贯三百钱,第三个月变成十三贯四百钱……到了半年之期,已变成四十贯!我哪里有钱还他!”
“我告到县衙,拿出自己的文书,西门庆却也拿出那份假文书,硬说他的那份才是真的,县尊大人请人验看,竟然也说他的才是真的,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教我将钱还清,否则便要治罪,叫官府查抄我家产给西门庆填补上……”
说到这,王鹏举话音哽咽,“可怜我家里还有两个女儿,如何能叫官府查家,那西门庆不知从何处得知我家里有祖上传下来的苏学士画,便生生夺了去,抵那四十贯了事,可县丞大人明鉴,只借了四贯半呀!”
县丞眉毛一皱,“岂有此理,典吏官与我去拿当年的判决文书来。”
典吏去了县衙后堂,不过多时卷宗呈上,县丞大人草草阅览,“本官判案,向来从不偏颇,你两人都又契约,一个说一月,一个说一年,各执一词,互不相让,现两个文书既然已经不在,无从查起,本官便判西门庆归还画作,王鹏举还钱六贯半,你二人可有异议?”
“岂有此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欠我四十贯,那画作已经抵债,凭据还在我家,凭什么叫我还给他!”西门庆怒目圆整,“你这歹官,竟不看证据,糊涂两句话就想断案!”
县丞冷笑,“好,老爷有心叫你两个明理辩法,你反倒不领情,既然你不肯,那此案便重新判,西门庆,你刚刚供认不讳,王鹏举欠你四十贯,是也不是!你好大的胆子,朝廷律令,民间借贷,每年取利不得超过六分,积日虽多,不得超过一倍,那王鹏举借你四贯半,半年竟翻了七倍,你眼里有国法没有!”
“西门庆放高利贷,并以此为由夺人家宝,本官判,归还画作,徒两年,杖四十!”
西门庆岂能干休,他狠狠盯着县丞,“我两个签了契约,私下借贷,与当朝法律何干!我不服!我要重新判!”
当朝法律,犯人不服判决,官府需重新再按流程审查一次,县丞眉峰一竖,“贼骨头!证据确在,老爷依律办案,你有什么不服!莫不是想一拖再拖,不打你不老实!左右,与我打他四十棍,看他还服不服!”
冯主簿赶紧又上来拦他,“县丞大人息怒,此案既然已经判完,他要不服,日后重审便是,现下还有状告呢。”
县丞这才收了官威,转头问另一边的王鹏举,“王鹏举,你服是不服。”
王鹏举长揖倒地,“小民谢大人主持公道。”
县丞满意地点点头,“潘邓,你即是话事人,你意下如何。”
潘邓自然也是拜谢,“谢县丞大人为我等主持公道。县丞大人法眼如炬,一秉至公,令人敬佩,小民谢大人做主。”
县丞微抬下颌,“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冤屈,便一一说来吧。”
*
剩下十个人一一诉说冤屈,县丞头脑清明,法理律法如数家珍,一一判定,西门庆心下知道这群人今天就是冲他来的,但官府审案,纵使给他判了滔天大罪,难不成今天便杖杀了他,不说这小小县城,便是州府也没有这个权力当场杀人,纵使是给他判了死刑,也只等晚上县令大人回来。
西门庆目露凶光,心里盘算着等他出了这县衙如何找这群人算账,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渐渐心慌起来。
如今已是上午十一点,整整审理了三个时辰,县衙外的百姓来来走走,一直有那么多人围着县衙,他们有的高声叫好,有的谈论案情,还有的失声痛哭起来,哭诉自己被西门庆欺压,如今终于看到恶人受罚。还有的义愤填膺,县衙办起大案,他们在衙门外学着办起小案来。
“我在县城西支摊卖汤水,原一直在锦荣堂门口,那西门庆讹诈了锦荣堂,变作药铺,一清早去,将我汤锅掀翻。”那汉子露出手臂肩膀,全是狰狞的疤痕,“皮子全烫坏了,在炕上躺了七天,老娘已将棺椁买好,上天保佑才得醒。”
围观着的人无不感叹,“怎不说与潘小哥听,叫他也带上你,让县丞大人给你讨回公道。”
“烫伤人,和该判他徒两年!”
此时衙门内正好审理到了最后一个案件,锦荣堂的胡掌柜掩面痛哭,县丞大人结案,“西门庆蓄意讹诈,谋夺他人产业,致三人重伤,本官判,西门庆将所得全数归还,三人依次赔偿损失,西门庆数罪并罚,杖二百,刺配远恶军州!胡掌柜,你服不服?”
衙门外一阵欢呼,一个伙计打扮的人却形容癫狂,面目扭曲,“我不服!”
百姓们惊异,都寻找这个说话的人。
“西门庆!你这个恶贼!我被你家人打伤,家里无人看顾,老娘已死,你给我老娘偿命!”说着便往前冲。
衙门外一片哗然,县尉领着衙役赶紧去阻拦,衙内押司官也出去想要疏散人群,但是哪有人想要离开,都想看着西门庆最后会是什么结果,乱哄哄的一片。
西门庆那颗愤怒的心渐渐冷了下来,如坠冰窟,他慢慢感觉到恐惧。
“肃静!”县丞大人力呵,“西门庆,今日十二人状告你,本官皆判,本官最后再问你一遍,你服是不服!”
西门庆已不像之前那样轻松,他渐渐觉得有巨大的阴谋在等着他,他已身陷其中,他听见自己干涩至极的嗓音说,“我不服,冤枉!我要重新判。”
堂上一片寂静,西门庆度日如年。
县丞已经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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