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萨奇视角
1.厨子的心情真的会影响饭的质量
这已经是乔兹这个月第三次在飞鱼茶泡饭里吃到隔壁炒面的味道了,建立在这个月只做了四次飞鱼茶泡饭的基础上。
倒不是因为情绪指责萨奇和帮厨们,乔兹只是想感慨一下。
不如说现在船上知道弗拉德状况的人心情都不是很好,只不过他们不用负责做大锅饭,所以心情的不佳不会这么明显地表露出来而已。
自从上个月弗拉德站着下岛躺着回来之后便一直昏迷不醒,一开始没有人想到情况会这么严重,毕竟诊断结果说只是小伤,养养就好。
结果没想到伤都快好全了,人却一直不醒。
第一周大家还在打趣“弗拉德这是要补个大觉啊”,
第二周大家有点绷不住了,问马尔科是不是仪器该换了,
直到现在第二个月了还没醒,大家都沉默了。
顺便一提,一开始老爹还没下“禁止传播弗拉德昏迷事件”的禁令时,没意识到严重性的大家还开盘赌谁会是第一个憋不住的人来着,当时大家都赌是年纪最小的艾斯。
没想到会是一向乐呵的厨子萨奇。
但也可以理解,毕竟他是第一个发现弗拉德并把他带回来的人。
而且萨奇对弗拉德的关注度一向很高,有时候高到甚至有些异常了...就从船上只有弗拉德一个人觉得他是“老好人”这一点就可见一斑,这家伙明明毒舌得很好吧?
2.萨奇:他长得像我那个狗爹
为什么对弗拉德这么关注?
曾经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萨奇愣了一下。
条件反射地用“什么?你们是饭吃得太饱了吗问这种问题”反驳回去,结束忙碌后的萨奇面对着空无一人的厨房,又想起了这个问题。
我对弗拉德很关注吗?
也还好吧?
大家都是一艘船上的家人,身为掌管伙食的厨子,对大家的关注度高一些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了,我对其他人也没有懈怠吧,全船每个人爱吃什么不吃什么都一清二楚,就连“樱桃派”这种暗黑料理我都能得心应手...
只是因为弗拉德身体状况的原因所以才更多关注了一些,说我“天天跑人家房间送饭”“嘘寒问暖”很奇怪吗?
这又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
我对马尔科比斯塔他们也能——
也能......?
...
萨奇打了一个寒战。
——不还是算了,那也太奇怪了吧。
然后在这一瞬间,萨奇忽然意识到,
自己确实对于弗拉德有着超出其他人的关注。
为什么?
萨奇开始发起呆来。
萨奇上船比弗拉德要晚。
当他到船上的时候,弗拉德就已经有些宅居者雏形了。
那时候弗拉德的社交障碍还没克服,每天的行为轨迹不过是:休息-进食-学习-和马尔科处理文件,闲时蹲在角落观察每一个人。
(那时候船上人没这么多,还没有加班这么严重)
而当时,刚刚上船的萨奇对弗拉德的印象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恶劣。
因为弗拉德很像萨奇的“父亲”,兰德。
那个阴郁无能的、背叛了家庭的、把温柔的母亲的料理掀翻在地、将她推下悬崖的男人。
萨奇第一次看到弗拉德的时候直接就愣住了,本来找到志同道合的同伴的激动和好奇都被浇灭了大半。
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回到了幼时,回到了那个阴暗潮湿的房子里。
“啊,这是弗拉德,目前我们船上年级最小的,应该和你差不多大?
——弗拉德,这是萨奇,马尔科从岛上找到的宝藏厨子!他做饭可好吃了!”
同伴的介绍将他拉回现实,看着面前这个疑似兰德遗失在外的孩子的少年,当时也同为少年的萨奇犹豫了一下,还是尽量友好地伸出了手。
“你好啊,我是萨奇。”
但这个叫做弗拉德的少年只是用那双纯黑的眼睛盯着萨奇看了一会,然后直接转身走掉了。
还伸着手的萨奇:?
这是什么,老船员给新船员的下马威吗?
引领萨奇的船员有些尴尬地笑了声,拍拍萨奇说道,
“不好意思哈,弗拉德他...(压声)因为某些原因失忆去了以前的记忆,现在还在学习怎么和人交流......他没有恶意的,你以后就知道了。”
萨奇不是很想一上船就和老船员发生什么矛盾,也暂时不太想接触这个长得很像兰德的人...至少现在不想。所以他只是点了点头,抹去刚才的记忆,跟着船员去认识其他人了。
在那之后,萨奇有很久都没有再见过这个奇怪的少年。
如果不是还能在其他船员的话语中听到“弗拉德”这三个字,他都以为这个人只是自己梦魇中的幻觉。
所以在早晨六点拉开餐厅门看到已经坐在里面的黑眸少年时,萨奇才会吓得跳起来,差点把自己早起精心做好的发型撞扁。
他使劲揉了揉眼,又确认了一遍确实是刚刚才被自己打开的大门。
“你...你怎么进来的?不对,你怎么在这?”
本来只是因为过度惊讶条件反射问出的问题,萨奇压根没有期望得到这个沉闷少年的反应,但没想到他真的回应了。
只见本来笔直坐在板凳上的少年歪了一下头,然后伸出右手指了指萨奇的右手边——萨奇顺着看过去,看到正敞开着的窗户。
...噢、昨晚走得太急,忘记关窗户了。
还没有消化过来很久没见到的哑巴少年忽然出现并回应了自己的问题,萨奇看着窗户迟钝地等待大脑开机。
然后下一秒,更令萨奇惊讶的事发生了。
“因为、饿了。”
与闷闷的外表不同,少年的声音是清亮而干净的。
愣了愣,反应过来少年是在回复自己第二个问题,萨奇有些磕巴地回道,
“啊...哦、哦!请稍等,我马上就开始做早饭。”
第一次的交流就这样结束了。
后续就是萨奇就现有的材料飞速煮了一碗面给弗拉德,然后少年安静地吸吸吃完,说了一声“谢谢”后离开了。
从这一天开始,萨奇在看到弗拉德之后不会再想起兰德了。
——他们两者之间,本来除了长相也并没有任何一样的地方,一直以来都是萨奇一个人在试图逃避自己无法接受的过去罢了。
现在我有了家人...新的家人们,所以要开始向前看了。
萨奇想。
3.与第一饭票的革命友谊之始
从某一天开始,萨奇开始频繁地看到弗拉德。
可能是他的社交课程修习到了某一个阶段?
人多的时候是看不到他的,但是在人不多不少的时候便经常能看到他安静地呆在一边。
我会一直一直看着你.jpg
最常出现的场合是清晨或傍晚的餐厅,弗拉德会在大部队来吃早饭之前离开、在大部队吃完晚饭后进来。
而通常情况下,他会远远坐在角落的桌子一边吃饭一边用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观察餐厅中零星在用餐的几个人——
一开始大家还有些不适应,毕竟大家都多少有点见闻色,就算背对着也能感受到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但后来也慢慢习惯了,甚至还有很多人特意通过错峰来吃饭获得这种新奇的体验,被当时就已经初具船副气势的马尔科骂了。
“不要吓到弗拉德啊yoi这孩子可是好不容易才出来的。”
为了帮助弗拉德习惯与人交流,马尔科在弗拉德的手下强行抢过了大部分文书工作,这才让弗拉德有更多时间去“观察每一个人”(?)
弗拉德:(盯——)(死死按着怀里没被抢走的那部分)
马尔科:...唉好吧好吧,那你每天就做这么多就行了(摆手)等学会了和人交流了再把这部分还给你yoi。
弗拉德:(眼睛一亮)(斗志在燃烧)(飞速把文件处理完跑出去观察人类了)
马尔科:(看着背影)(扶额)没见过上赶着干活的...
所以忽然萨奇就接替了马尔科的位置,成了全船接触弗拉德时间最多的人
久而久之的,两人也逐渐熟稔起来——萨奇单方面的。
早先船上没有那么多人,萨奇也没有帮厨,很多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厨房早早晚晚的忙活,也挺无聊的。现在旁边多了一个“小跟班”,萨奇其实还挺高兴的。
从一开始的自言自语偶尔得到弗拉德回应,到后来不管弗拉德回不回应都和他絮絮叨叨些有的没的,萨奇只花了三天时间(大拇指)
马尔科:到底是谁在学习社交啊...(看到弗拉德一直盯着絮絮叨叨的萨奇看,居然听得还挺认真的)——算了,你们开心就好。
但只有其他人不在的时候萨奇才会絮絮叨叨,其他人来用餐之后萨奇就会闭口不言用厨艺说话了。一部分是身为厨子的自觉,另一部分...开什么玩笑,就那群家伙,萨奇今天敢说明天全船就都知道了。
所以萨奇聪明,萨奇不说。
但饭做完了之后和收拾碗筷之间总有一段大家的用餐时间,萨奇依旧很无聊。
——于是他开始观察弗拉德。
Be like:萨奇 --> 弗拉德 --> 其他人
弗拉德呆在角落不动的时候会有种机械非人感,但当你呼唤他的名字,那双黑黑的、干净的眼睛就会无言地看向你,这时他又不一样了。
——眼睛。
那双眼睛也是萨奇能将弗拉德与自己父亲分开的原因之一。
印象里,兰德的眼睛也是黑色的,但那双眼睛浑浊不堪,总是阴暗地酝酿着愤怒、反射着贪婪,与他对视会有种被泥潭中的泥泞扒住、拉扯着你与他一同窒息的感觉。
而弗拉德的眼睛是纯黑色的,因为颜色过于深,甚至无法看到反射出的东西——又或者说那里本来就没有任何东西。
明明是如此浓重的黑,当他看着你时,却只会令人感到干净而纯粹。这是一种很抽象的感觉,他在看着你,就仅仅是你,不为任何身份的、纯粹的“你”。
——像是夜空。
萨奇出神地想着。
对,像是没有星星的夜空。
萨奇忽然明白船上那群人为什么都很喜欢这个很少出现又不怎么说话的少年了。
他还记得那天晚上,弗拉德刚刚开始在餐厅驻扎的第二周的一天晚上。
当时餐厅里开了一次小型的宴会,是一位船员的生日,但他又不想太张扬,于是只叫了和他熟识的包含萨奇在内的几个人一起。
...
啪得一下放下酒杯,萨奇才发现身边已经倒了一片,自己成了唯一一个还立着的人。
——哦、不对,还有一个人。
酒精的熏陶下,萨奇迷迷糊糊地看向在场第二个还立着的人——坐在一旁的弗拉德,他正用那双眼睛观察着醉得扭成一片的几个船员。
而萨奇,喝了个半醉的、在场唯二还有意识的萨奇。
可能是酒精的作用,可能因为平时压抑太久,又可能因为什么其他的原因...他忽然很想和一个人彻彻底底地、完完全全地说点什么,以缓解自己内心无处安放的、被隐藏着的的迷茫和焦虑。
回过神来时,萨奇已经站在了弗拉德面前。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就是这么做了。
正当他思考自己该怎么开口时,棕色卷发的少年眨了眨眼睛,先开口了。
“你不开心。”
萨奇的动作顿了顿,微微睁大眼与眼前的少年对视。
......我的情绪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没有得到回应,弗拉德看着眼前这个做饭很好吃的、平时话很多的厨师少年,想了想自己在《与同伴相处的108条贴士》第3章“同伴伤心时该怎么办”中读到的东西,又开口说道。
“你不开心,为什么?告诉我。”
单刀直入的话语,萨奇感觉到惊讶,却没有被冒犯的感觉。
长时间的相处下来,他已经习惯了弗拉德的社交模式。
这个每时每刻都在“学习”的、过去一片空白的年轻人,他还没有学会一般人的交流方式,所以话语总是尖利而直接的、但同时又干净得不怀揣任何讥讽与恶意。
像是一根细细的冰锥,在刺到你之前就会先融化在你的手中,只留下清清凉凉的感觉。
醉酒的大脑慢悠悠地加载着。
为什么?
萨奇其实是知道大概为什么的。
因为不够果断的刀、因为没能拉住母亲的手、因为本能终止的悲剧...因为企图丢下过去走向未来的愧疚。
但难道要他对着面前这个甚至还在学习和人交流的幼崽将这些没有向任何人说过的事全盘托出吗?
...
萨奇停顿了一下,忽然发现好像也不是不行。
刨除掉反馈不足这件事不谈,弗拉德其实很适合作为“倾诉”的另一方。
他足够安静、也足够纯粹,不会因为别人的故事被牵扯着陷入愤怒和悔恨的沼泽、不会向倾诉者露出又可能刺伤他的目光、更不会和任何其他人泄露秘密。
但为数不多的理智还是让萨奇略过了这个选择。
如果再认识久一点他会考虑的,但现在——萨奇更希望自己慢慢消化。
最终,溜出萨奇嘴边的答案半真半假。
“因为无聊吧。”
坐在座位上的棕发少年歪了歪头,他重复了一遍萨奇的话:
“无聊?”
然后空气陷入诡异的沉默。
一秒、两秒、三秒......
被弗拉德直直地、无言地注视着,萨奇几乎以为自己的谎言被看穿,但他被酒精毒害的大脑又一时间短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萨奇决定仓皇逃走的前一秒,卷发少年移开了目光,他看向萨奇平时工作的后厨,问道,
“做饭有趣吗?”
问题很突兀,但萨奇却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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