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霁垂眸,女子可怜兮兮的眼下挂着点点血珠,但看起来并不可怖,反倒像是过于孤苦而流出的血泪。
一个可怜的,被主人丢在门外的,饱受欺负的猫咪。
虽然他想得到一个完全依附于他、听从于他的‘宠物’,但绝不能容忍属于自己的人,被外头的阿猫阿狗欺负。
陈霁伸手擦去那滴鲜艳欲滴的血珠,“站我身后”。
男子的动作太过亲昵,让人有些不适,唐阮想要躲开,但想到自己有求于人,只能强行忍住躲闪的动作,乖巧地站在他的身后。
她看见斯文的书生拦起衣袖,浅蓝色的儒生袍下鼓鼓囊囊的,撑出好看的肌肉线条。
她还看见那些肌肉鼓起,然后猛然放松,只见一支带着寒光的箭矢如流星一般飞出去,直直插入护院的手腕处。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而陈霁却并未停手,他站在原地,拉动弓弦的手臂没有一丝颤抖,连连射出好几箭。
等她再望过去的时候,几个护院的手腕全都垂着,个个滴血,无一例外。
——正是她骨折的地方。
唐阮突然有些明悟,这人,好像在替她报仇?
希望不是自己的错觉,她心中难以自持的产生几丝希望。
“你还好吗?”陈霁收起弓箭,上下打量着大红嫁衣下的身躯,“可还有受伤之处?”
这句话有些熟悉,似乎在哪听过。
唐阮突然回想起上次见面,是他揽住了快要摔倒的自己,让她免于受伤,又是他给了价值连城的东西,让她产生了新的希望。
如今,还是这位好心的大少爷。
“我没事”,唐阮垂着手腕,双眼满是感激,“幸好有你”。
无论付出什么,只要这位大少爷能够捞她小命,她都愿意。
少女的感激无需赘述,任何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陈霁自然没有错过。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狠狠的蜷缩了一下,面上却丝毫不显,只垂眸看着眼前的女子,“你性子这般烈,会吃亏的”。
慈家赘婿敢动他的人,自然是该死的,但做成这般惨烈的模样,总归是不好的。
且不说女子本该柔顺,便是他们男子在生意场上遇见,大家也是一团和气,不该撕破脸皮。
“为何不去找我?”陈霁盯着那受伤的手腕,“有我在,自然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找他帮忙?简直是天荒夜谈!
在钟毓园的时候,她差点死在秋荷手里,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又被撵走。连陈家都进不去,如何找他帮忙。
只是眼下还有求于他,自然是不能反驳的。
唐阮眼神闪烁片刻,最终被感激和悔意充斥,“都是我思虑不周,太过冲动,以后不会了”。
眼前的女子在慈家老头面前那般刚烈,在他面前却是如此柔顺乖巧,两种态度的对比太过鲜明,让陈霁的心底不由自主的冒出许多名为愉悦的情绪。
他满意喟叹,“你要是一直这般乖巧便好了”。
这样只认一个主人的,别人怎么都抢不走的猫咪,谁能不爱呢。
“你莫要担忧”,他细细交代道,“待会在大人面前,你将此事前因后果一一说清,自然有机会减轻罪名”。
虽说民不举官不究,但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王爷亲眼目睹此事,且又是极重规矩之人,既是看到了,肯定不会任由和稀泥般放过此事。
“你放心”,陈霁安慰道,“不会受太多苦楚的”。
王爷在此,陈家可操纵的余地小了许多,想要无罪很有些难度。
但如今海宁的县令是徐保,一个捡了漏的县丞而已,有许多事都得仰望陈家,只要他上下打点好,即便坐牢也不会受罪的。
等王爷走了,这件事自然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不了了之。
唐阮不可置信的抬头,却见陈霁温和的笑脸。
瞬间,她便看懂这表情所代表的含义,心中的希冀和狂喜同时浮上眼底,“真的?”
能好好活着谁愿意去死啊!
虽然她安慰自己可以回到现代,但穿越的运气有一次已经很好,谁能保证她还能回到现代。
无论陈家大少爷因何缘由帮她,只要父母康健,唐家安好,她都认下了。
况且,一个老头和一个三十岁的年轻人,傻子都知道如何选。
见少女的眼睛闪亮如星,陈霁含笑点头,“我诓你作甚”。
猫咪在外流浪,已经吃了足够的苦头,合该好好养起来了。
唐阮的眼中充满了真切的高兴,这么多天以来,这是她第一次碰到有人用肯定的语气跟她说无事,而且还是这般富贵有权势的人。
在和平时代的时候,她自然是与封建主义、资本主义不共戴天的,但眼下小命不保,只觉得这些二代们确实有些过人之处。
她想了想,伸手扯上前方那浅蓝色的儒生袍,“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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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恶劣事件在前,酒楼已经被密密麻麻的围了起来,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就是这般”,暗卫十五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地将唐阮的情况全部说出,“这唐姑娘也是走投无路下的无奈之举”。
四爷的唇角抿起不悦的幅度,“慈家仗势欺人,实在该杀”。
还有那唐远鸣,本是血脉相连的兄弟,竟为了些许银钱便同室相戈,丝毫不在意血脉亲情。
这样的人,简直猪狗不如,根本不配称之为人。
“留口气”,他吩咐道,“别叫人死了”。
“是”,暗卫恭顺应下,见主子爷挥手,又立刻隐匿于暗处,不见了身影。
四爷垂眸看向楼下,只见一对身影相携而来,嘴角瞬间抿紧一条线。
与此同时,楼下的苏培盛不由的皱起眉头,明明是主子爷吩咐救下的人,怎会与陈家这小子走得这么近。
况且,这正是前些日子自荐枕席的那个女子,当时他找遍了整个陈家也并未寻到踪迹。
是真的不在陈家,还是有些人想将其据为己有?
但若是打算将人藏匿,为何又会出现在街上的喜轿中,而且还是嫁给一个行将朽木的老头?
苏培盛怎么也想不通,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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