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阿姨收了碗,端来两小碟浆果。
顾西洲和顾南面前各自一份。
“小南,成熟的蓝莓越橘这些都摘下来放在第三个水果冰箱的。”阿姨说,“跟着你沾光,采购的王姐说家里好久都不用买水果啦。”
因为临近上班,所以前几天顾南告诉阿姨,后花园的水果浆果随便摘来吃,只是需要留一些给鸟儿。
家里阿姨们虽然话不多,但其实很好。
顾南拿了颗树莓放进嘴中,看到顾西洲同时抬手,他转回头浅浅笑了下,“谢谢阿姨。”
在这个豪华冷清的檀山,与顾西洲唯一共同点就是都喜欢吃浆果。
两人无言吃到尾声,顾西洲开口打破沉默,“今天在都在公司做了什么。”
好歹老总在眼前,万一嫌弃摸鱼不让上班怎么办?
隐去上午闲聊,顾南只是说:“下午主管给我们分配了任务,让我们画设计图,感觉有点像上学的时候。”
“跟同事相处怎么样。”
“他们人很好。”顾南暗中抱怨,“本来中午要跟他们一起吃饭的。”
“所以一上午嘴皮都说干。”顾西洲觑着他,“你在家里怎么没这么多话。”
“上学时没能交到朋友。”在桌子下抓了抓膝盖,顾南如实说,“感觉上班像第一次交到了朋友。”
顾西洲忽然说,“生在这样的家庭,是不是很压抑?”
如果说顾屹为没死之前这种感觉是没有的,因为顾屹为在,就这么简单。
现在的话,那肯定是有的。
出门随时有人监视着,没有自由也没有留在这个家里任何意义。
“没有。”顾南摇摇头。
他说没有,但顾西洲的表情却变得微妙起来。
一小碟浆果很快吃完,彼此也无话可说。
顾南完成了任务,起身说,“哥哥晚安。”
顾西洲没有阻止他的离开,顾南也不会去想顾西洲什么时候离开,兀自上楼休息。
第二天到公司,他问了纪舒是否可以去实地考察,纪舒说当然可以。
下午整个设计部倾巢出动,乘坐集团的外派车去了郊区公园。
不过公园还未开建,只是一片荒山枯土。
郊外空气清甜湿润,顾南一直留意观察四周,他猜测在上班中外出保镖并不知道。
下班回到家,他在网上申请某国旅游签。
很充分地想,等到下次顾西洲出差,再向纪舒提请一次上班期间的外出机会。
那么他就可以逃跑了。
审签资料现在基本在网上办理,顾南填了很多资料。
如果顺利的话,他可以先逃到某个小地方,等到签证下来再走。
怀揣着如此美好的幻想他沉沉睡去,而远在大西洋的彼岸某家私人医院。
电梯门缓缓开了,映出顾西洲冷漠的脸庞,以及身后的容朗。
白人医生早早等在办公室,尽可能地阐述病情和手术成功的喜悦。
顾西洲神色淡淡,没有展露笑颜。
少顷他出了办公室,容朗跟在身后小声说,“这段时间楚助理一直守着顾屹为先生,倒是没见他联系过谁。”
楚珂,是顾西洲与顾屹为外公“郁傅”的人。
当年18岁的顾西洲成为GK董事长,篡改遗嘱的风言风语在申市盛行。
郁傅不管顾家家事,但他十分清楚顾西洲与顾屹为自小不对付。
彼时顾西洲头上再无任何一人可压制,顾屹为身体不好却握着那么重的股份。
未雨绸缪,郁傅将楚珂派来“照顾”顾屹为。
一为震慑二为提醒。
寂静幽深的走廊上,楚珂听闻脚步,率先过来,不卑不亢地打招呼,“顾总您来了。”
“他怎么样?”顾西洲面无表情地问。
“一切都好,刚刚醒来。”
容朗适时出声,“楚助理,咱们一同下去买杯咖啡?”
身后顾西洲已推开了病房门,楚珂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旋即点点头。
容朗内心发嘲,多少年了还这么防着。
不过面上笑着伸手延请,同楚珂倪一同离开走廊。
病房内,顾西洲在一股浓烈的药味中皱了皱眉。
刚做完手术的顾屹为没法发动,浑身插满了管子地倚躺在病床上。
双胞胎的熟稔和心有灵犀让他们不约而同地对视。
拉过床边椅子,顾西洲拢拢大衣,坐下跷着腿慢慢吐出了几个字,“没死,真可惜。”
呼吸将氧气面罩喷得染白汽,顾屹为艰难地张合了下嘴唇。
不用会意,顾西洲知道他想问谁。
“他现在在公司上班,每天中午在办公室同我吃饭,吃完饭跟我睡午觉。”他不紧不慢地描述,“偶尔应酬回檀山晚了,他在等我,再陪着一起吃宵夜。”
“现在正是浆果时令季节,家里太多吃不完,要不要给你和楚助理送一点?”
顾屹为根本无法回应,顾西洲颌首道,“他过得很开心,再没哭闹过。”
“当然,也没提起你过。”
监护仪器数据逐步攀升,霎时狂奏交响。
接到报警通知的医护人员迅速冲了进来,顾西洲与他们擦肩而过,接着推门离开。
医院楼下的树荫里,顾西洲人高腿长地立在垃圾桶旁,两次才将富春山居点燃。
淡青色烟雾升腾进阴沉沉的天空,他仰着头闭眼,倦怠地滑动了下喉结。
半年只剩165天。
接连抽了几支停下来,打开手机看着定位软件上的小红点,很简单的两点一线。
还有纪舒发来的消息。
视频、照片里:有顾南出去实地考察的,心不在焉环顾四周的,也有跟着同事共进午餐的。
远处,容朗接完电话,缓步过来说,“顾总,有件事......”
顾西洲锁屏手机,“说。”
容朗忐忑汇报,“小南好像在申请签证。”
“顾屹为有没有参与。”
正是因为没有参与,所以容朗才忐忑。
将烟头摁灭在垃圾桶上的烟灰缸中,顾西洲没有再发表任何言论,跨进静静等候在绿茵路旁的车内,“回国。”
顾南知道顾西洲回国的消息正在公司,因为容朗又给他打电话让去总裁办吃午饭。
今天其实有点忙,顾南勉强说不上去了。
紧接着顾西洲打来电话,语气森然地问,“要下来请你么?”
顾南赶紧放下手中事务,一进总裁办,感到不同寻常的压抑。
顾西洲一身定制西装,穿戴高级又矜贵地坐在会客沙发上。
“哥哥。”顾南慢慢靠过去,看见桌上放着个精美的礼品盒。
“打开看看。”顾西洲将盒子推给他。
虽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顾南拒绝,“谢谢哥哥,我不要。”
顾西洲冷淡地撇了他眼,“先吃饭。”
两人去餐厅吃饭,不过到了例行汇报时间,顾西洲问这两天都干了什么。
顾南一口气说了很多,大大小小零零总总。
“没有了?”
“嗯。”
餐桌气氛实在不太对,顾南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顾西洲平淡道,“吃完饭去把钢笔拆了签几份文件。”
文件?顾南完全没了吃饭心情。
依旧无言,顾西洲起身去外间拿了文件进来,不太友好地搁在顾南面前,“签你的名字,然后写同意。”
英文版的文件几乎全是专业缩写词汇。
具体内容顾南看不懂,只看出股份、名单、持有等等动名词。
但其实这是一份股份代持协议,主题内容是顾西洲将名下在GK所持52.25%全部转让给顾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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