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佑心跳的很快。
或许是一瞬间,或许是一个呼吸——心脏的急促鼓动几乎带来了痛楚,他站在会议桌前,不由自主的深呼吸了起来。
“怎么了?”
一直站在他身侧不动声色打量着他的菲茨杰拉德很快发现了他的古怪。
“……”
星野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无大碍,白鲸之上的休息室中现在或坐或站着的人不少,之前晕厥的米切尔与霍桑也早就苏醒,此刻安静的坐在角落,眼神不断的在菲茨杰拉德与星野佑之间打转。
角落里坐着一位胡须雪白的老者,似乎是在闭目休憩着,休息室中的人们则或多或少的避开了那位,星野佑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老者身上,目光若有所思。
“我们回来啦——”
头上扣着一顶邮差帽的少年推开休息室的门,跟在他身后的则是一位蓄着长长头发的高大阴郁男子。
“欢迎回来,约翰。”
菲茨杰拉德抬起头,目光深邃:“和洛夫克拉夫特合作的感觉如何?”
听少年话语的意思大概是有些小小摩擦的,但两人既然被分为一起行动自然是有其道理的,不过星野佑并不在意这个,他更在意跟在约翰背后那位高大的阴郁男子。
鼻翼翕张,眉头则不由自主的拧起——喉头滚动,一股油然而生的干呕欲望直冲上来,星野佑深吸一口气再呼出勉强压制,隐晦而狼狈的将目光抛到了被洛夫克拉夫特拎在手上的小孩。
小孩似乎晕厥过去有一会儿了,头顶的小礼帽皱皱巴巴的扣在头发上,黑白交错的短发凌乱,嘴边生理性呕吐带来的痕迹已然干涸,大概是组合们擒住这孩子的一点手段。
他皱着眉,又将目光转移到了一直笑眯眯的菲茨杰拉德身上:“我可不知道组合还有拐带小孩的业务。”
而对于解释这一事更有激情的,显然是约翰那孩子,他反手将邮差帽拿下甩在茶几边双手比划了起来:“哎呀呀,您这可就误会啦。”
约翰:“这孩子可不简单喔,是罕见的精神系异能力者呢——可惜惹上的恰好是霍华德,不然换我们谁来都要吃上苦头哟。”
霍华德对此没有发表意见,他在组合内向来是相对电波系的存在,菲茨杰拉德也没有逼他发言的欲望——他现在的重点关注对象还是星野佑。
菲茨杰拉德看着坐在身边又开始一言不发的星野佑,唇角扯动:“伊恩先生对那个小孩感兴趣?”
“罕见的精神系异能力者谁都会感兴趣。”
星野佑收回落在梦野久作身上的目光同菲茨杰拉德对视:“不过比起这个,我们还是来聊聊其他更有趣的吧,比如我和你的交易。”
菲茨杰拉德喜欢上道的客人,他是一名商人,商人历来以利益为导向行事,比如即便他站在心中已经隐隐放弃了借用道标来找到【书】以期复活女儿,却也需要用足够的利益来堵住这组合背后的千千万万张嘴。
雁过拔毛、兽走留皮的道理谁都懂——而菲茨杰拉德向来擅长这些。
于是,愉快的,两人达成了交易——一点不值一提的人才举荐、和一些微不足道的情报交易。
来自钟塔侍从的星野佑是最接近这世间最强大的【超越者】的人之一,而能够被他拿出来作为筹码交易的情报,至少在菲茨杰拉德眼中是拥有值得交易的价值的。
贮藏的昂贵香槟其实不符合星野的口味,但不巧钟塔侍从的培养课程显而易见的囊括了各类礼仪,因此金发的英国人抿着一口口并不符合自己口味的酒水安静的坐在旁边,心中感叹或许还不如费佳泡的花果茶。
也不如漩涡咖啡厅的咖啡。
“你好像有些烦恼,是因为什么?”
白发的老者不知何时靠了过来,或许是组织的隔阂让组合的成员并没有带着星野佑一同的意愿,或许菲茨杰拉德特地嘱托过不要过多打扰这位贵客,总之,除了时不时会忍不住望一眼的霍桑,星野佑这里很清静。
但现在或许就没那么清净了,坐在他身旁的老者主动同他的香槟杯碰了碰,自我介绍:“我是赫尔曼·麦尔维尔。”
星野佑点了点头,对于人生阅历上名副其实的长者很有礼貌:“您好,麦尔维尔先生。您可以直接称呼我为伊恩。”
“伊恩,上帝的礼物。”
赫尔曼颔首,老人身上沉静的气质似乎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放松身心,就像一片海——或者天空:“虽然很冒昧,但我还是想问问你是不愿意提及自己的姓氏么?”
星野佑摇了摇头,并没有明确回答这个问题,随后又想了想补充道:“您要是觉得称呼名字太轻浮,也可以称呼我Hoshino(星野)。”
赫尔曼眨眨眼,似乎对他还有个日本名字很是奇怪:“你是日本人。”
星野佑回答:“英籍日裔,当然,这个名字其实用的不多。”
星野佑这个名字,更多是属于业余摄影师的——客观来说,的确用的不多,甚至还是在认识费奥多尔时,他方才重新启用这个陈旧的名字。
赫尔曼是一位温和的老者,岁月对他的打磨显然已经臻至完美,他似乎想在星野佑的面前扮演一位足够靠谱的知心长者,因此言谈间不乏引导的话术,星野佑对此心知肚明,却不去戳穿。
东拉西扯的话题结束后两人之间的氛围再一次滑向了沉寂,星野佑也并不欲去维系这段并不感人的忘年交谈,于是开始沉默的啜饮着杯中的香槟酒。
“或许你并不应该同弗朗西斯先生做交易。”
赫尔曼突然这样说道,嗓音中沉积着的是过来人的经验之谈,他的目光聚焦在星野佑看起来似乎有些过分稚嫩的脸颊上,亚洲人长得嫩,至少菲茨杰拉德似乎长得有两个星野佑大的样子。
似乎是觉到了些许荒谬与诡谲,星野佑唇角翘起,眉头却拧了起来,他看了眼坐在宽大会议厅另一头的组合众人,温声询问:“您这是在……劝诫我?”
赫尔曼胡须抖了抖:“这样理解倒也不错。”
但星野佑显然无法理解这犹如空穴来风的好意,他几乎要笑出声来:“但您不是组织成员么?这样劝诫我,菲茨杰拉德不会生气么。”
赫尔曼慢悠悠的回答着:“我已经过了会害怕去触怒大人物的年纪了,如果非要说一个理由的话——那就是眼缘,伊恩先生,这是很难形容的一种感觉。”
赫尔曼说话时胡须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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