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碧裙女郎急得花容失色之际,人群又传出一阵呼喊。
原来,那白旗郎君终于浮出水面,甩了甩头,高喝一声,手中还举起一个裻罐头,将它丢给了那个青旗水手。
众人爆发出一片惊天动地的叫好之声。
碧裙女郎长吁口气,紧握的拳头终于放松了下来,不住拿着帕子擦拭眼角的眼泪。
那红裙女郎则跟着众人一起振臂高呼,转头对她说道:“阿姊,柳郎君这才是君子,阿姊没有看错人!”
此刻,杜时笙更加肯定,这二位女郎,应当就是陈家的二位小娘子,碧裙女郎,便是今日招亲的正主——陈大娘。
杜时笙瞧着二位女郎的倩影,摇头在心内叹道,少女情怀总是诗啊!这陈大娘心知,自己的招亲仪式,不方便露面,却又满心的期待与憧憬,想瞧一瞧未来夫婿的英姿,便混迹于人群中,悄悄看着水上的情形。她怕是早已对这位柳郎君芳心暗许,只盼着他能够一举赢了这场招亲比试,二人共结连理才是。
“小娘子,你怎的看那两位女郎不看比赛啊?”巧环奇怪地问道。
杜时笙将手指放在唇边,悄悄对着巧环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巧环不解地看了看周遭,瞧不出什么所以然,便不再说话,又紧张地看着江边比试。
江上各龙舟的水手,又抢了一回裻罐头,各画舫才渐渐停歇,不再投掷。而后,经过陈家船队之人查验,白旗与黑旗龙舟所抢罐头数量一致,各得一分。加之上一局锦标抢夺,白旗龙舟暂时领先。
陈家二女安心下来,再次回到桌边坐定,一边吃着花糕菓子,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陈大娘露在面纱外的一双妙目,还在时不时瞥着江上的风景。
这时,江上龙舟鼓声渐息,各挡头篙皆回到舟中,不再露面。陈大娘方才收回了视线,安下心来。
各龙舟之上,开始有各种扮相的小孩和水手走上船头,进行表演。有舞龙的,也有舞狮的,还有扮作童子拜观音的……
“这是在比什么?”杜时笙不解地问道。
“今日招亲的试题都比完了,明日接着再比。”旁边一桌上的酒糟鼻的大汉笑答。
原来是这样。
“若只比这些划龙舟,抢土罐的试题,不太公平。”杜时笙与那酒糟鼻的大汉说道,声音恰好可以被陈家二女听见。
红裙女郎扭头瞧来,见是杜时笙,秀眉微蹙,说道:“是你?”
杜时笙转了转眸子,娇俏地挑了挑眉,装傻不答。
“女郎为何如此说?”陈大娘终是按捺不住,对杜时笙问道。
“大娘可想听实话?”杜时笙笑着说道。
陈大娘闻言一怔,没想到杜时笙竟然知晓了自己的身份,但见她笑意岑岑,便轻轻点了点头。
杜时笙啜了一口菖蒲酒,眉眼弯弯地答道:“儿只是觉得,这些试题皆是有蛮力便可成功的题目。划龙船,尚且可说是众人配合的成果,可抢土罐,就是谁力气大,谁更蛮横,谁便胜出。若是平日戏耍玩乐,过个端阳,自是没有问题。但若是用来招亲比武,定了陈家大娘未来的终身,还是有些草率。”
陈大娘垂下眸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酒糟鼻的大汉笑道:“陈掌柜怕是就想选个力大无穷的女婿,帮他操持船队吧!届时,谁不服管,便揍到谁听话为止,哈哈!”
他说话声音甚大,引得邻桌四门学几人也忍俊不禁,但好歹读书人内敛些,没有与那酒糟鼻大汉一起哄堂大笑。
红裙的陈二娘看着这些人的表情,有些不服气地瘪瘪嘴,问杜时笙道:“阿……陈掌柜才不会如此想!那要按你说,需如何比试才行?”
“儿也不是陈家女郎,自是没法回答。儿只是觉得,若是陈家女郎已有心上人,不如便直截了当禀明陈掌柜,若是没有……那就不如和自家阿耶商量一下,武斗之外再加上文斗,招个文武双全,人品俱佳的郎君才是。”
杜时笙特地强调了一下“人品俱佳”四个字。
“谢女郎点拨。”
陈大娘露在薄纱外面的美目笑意渐浓,说罢,便拉着红裙女郎下了楼去。
“哎哟,这两个难道就是陈家女郎?也没叫俺们瞧瞧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哈哈……”酒糟鼻大汉喝了一大杯酒,豪爽地笑道。
四门学那位酸溜溜的门生,看着两位陈家女郎窈窕的背影,摇了摇头,又觉白旗郎君那一身腱子肉,似乎比自己的书本更有用处了。
“小娘子,她们真的是……”巧环指着楼梯处,不可思议道。
杜时笙对她眨了眨眼,掩唇轻笑一下,心中默祝陈大娘好运。
此时,江上已是一派热闹非凡。龙舟画舫,密布江上,粲织如锦。两岸高楼邃阁之中,人声鼎沸,罗绮如云,层层叠叠,人潮绵延数里。
耍货、小食的叫卖声层出不迭。
杜时笙见此情景,不禁在心内叹道,明年定不能错过这赚钱的好时机了。
眼馋了一回商贩端阳节的火爆生意,杜时笙又豪掷一笔,和巧环在西滩酒肆吃了顿饭。
饭罢,二人看够了龙船,出了酒肆,沿街逛去。
端阳盛会,人群似是倾城而出一般,摩肩接踵,好不热闹。沿街各处有许多杂耍、傀儡戏、皮影戏、七圣法等游乐活动,十分新鲜有趣,让人应接不暇。
杜时笙见巧环东张西望,兴致勃勃,不想因自己掬着她,便叫她自己随意去逛。
巧环起初不肯,但后来见到一出皮影戏十分有趣,便凑上前去观看。杜时笙就趁机继续前行,一路看着热闹,一路盘算着下一次佳节盛会,自己可以做点什么生意。
这边厢,魏府的钟管事正在路途之中紧赶慢赶。
这些时日,阿郎已发了两封书信给他,皆是简短问候,却又在书信末尾言明,不可在回信中说起所见所闻。钟管事知道,阿郎此举,必有因由,他也无需过问太多。
但是,这么多年,他看着阿郎长大,最是了解阿郎的性子。阿郎定是急了,他还未见过阿郎这般急切过。是以,他在秦州托了熟悉的族人亲属,打探完楚杜两家的事情后,便匆匆赶回了焱城。
入城之时,正是申时,未曾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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