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承入主公司之后,张修文忙到没时间来买咖啡,今晚好不容易十点前下班,他估摸着徐恩赐可能还没走,便来咖啡店接她去吃饭,打算狠狠吐槽一下这个新来的变态领导。
万万没想到,他想吐槽的人竟然出现在咖啡店里!
吓得他以为自己撞鬼了。
总裁办明明有一套几十万的咖啡机,干嘛还非亲自来这里买咖啡呢?下来体察民情?
薛承站起身,朝张修文点了下头,没有开口说话,将手里喝完的咖啡杯扔进垃圾桶后,径直离开咖啡店。
见他走远,张修文啧啧了两声,跟徐恩赐说:“你猜他是谁?”
“薛承。”徐恩赐闷声说,两人之前还一起看过他的照片。
徐恩赐的浓重的鼻音和晕红的眼眶,一下子吸走了张修文的注意力,他忙问:“怎么哭了?”
徐恩赐摇头,“没事,刚才刷到一个特别感人的视频,没忍住就哭了。”她惊诧于自己的扯谎速度突飞猛进。
张修文苦口婆心道:“你啊,不仅人单纯,情感也丰沛,看个视频都能哭,现在很多视频都是有剧本的,不是真的,别被骗了。”
说完,他还感慨一句:“吓死我了,我刚才还差点以为是薛总骂你,把你给骂哭了。”
徐恩赐噗呲一声笑出来。
张修文:“你还笑,你都不知道此人有多恐怖,来公司第一天开会的时候,直接训哭了两个产品经理,吓死人了,我现在开会都开出阴影了。”
“哦。”徐恩赐说:“这么凶的人我才不喜欢。”
“哎,你都不知道,公司里的女生这两天都快激动疯了,跟八百年没见过帅哥似的,茶水间里天天都在讨论薛总。”张修文一脸鄙夷:“这群死花痴,等哪天被薛总开除就老实了。”
“不过也不知道他怎么会自己来买咖啡,公司里又不是没咖啡机。”张修文咕哝道:“该不会薛总白天也会来,正好抓有没有人擅离职守,太可怕了,以后连出来买杯咖啡都不行了。”
“没事,以后我给你通风报信,他如果在店里我就给你发消息。”
“这不失为一种好方法。”张修文点头赞同。
徐恩赐说完就觉得自己考虑不周,毕竟她已经提离职了,最多只能帮他通风报信几天,但现在还没走成,不好把离职这事告诉张修文,防止他起疑心。
徐恩赐很怕别人知道她和薛承有关系,尽管他们只是普通同学,可也不想他人知道,因为他们当前的差距犹如天堑,自卑和心虚共同作祟,她很怕和薛承扯上关系。
“老规矩,走,我请客。”张修文揽着徐恩赐的肩膀晃了晃。
因为薛承的出现,徐恩赐今天的能量消耗殆尽,现在没气力推开张修文,就随他熟稔地揽着。
而这份略显亲密的举动,一丝不差地落在远处薛承眼中。
他去而又返,站在暗处,毒蛇一般窥视着店里发生的一切。
看到张修文的亲密举动,他血液翻涌叫嚣,呵呵,他未曾想到,徐恩赐居然已经有男朋友了,难怪她会出现在离公司最近的咖啡店,原来是为了和男朋友共同上下班,真是情意绵绵啊。
他想,徐恩赐找张修文做男朋友,对她而言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若他不出现,他们就此结婚,也不失为一段佳话,但既然他出现了,他便不允许这一切发生。
十年前,他失败了,未曾拥有她,但她如同心魔一般根深蒂固,十年后,他不会让自己再度经历失败,他早已不是以前那个羸弱无能的薛承,那个需要仰仗父亲鼻息的薛承。
徐恩赐如今可以称得上他的囊中之物。
他只是在考虑用什么方式拿下她,至于张修文这个阻碍,呵,一只惹人厌的苍蝇,他无需动手拍死他,也能有一万种方法将他驱散。
张修文揽着徐恩赐走出咖啡店,徐恩赐莫名其妙地心里发毛,好像远处有一道阴暗的视线在舔舐她。
她朝那个让她不适的方向看过去。
好似看到了一道颀长挺俊的身影,她来不及仔细看,那道身影隐入夜色消失不见。
张修文循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什么也没看见。
“你在看什么?”
徐恩赐摇头:“没什么,可能我看错了。”
“怎么突然疑神疑鬼的,是不是工作太累了,等会吃完饭,我带你去做个SPA放松一下。”
徐恩赐勉力地笑了下。
待两人上车后,暗处的薛承再度现身,阴沉沉地凝望着远去的车尾。
徐恩赐从后视镜处,好似又看见了那抹鬼魅般的身影,她朝后看,却是一无所获。
好恐怖,自打薛承出现之后,她总有种时刻被他视奸的错觉,他像一抹阴恻恻的游魂,飘忽不定地缠绕着她。
张修文见她的举止怪异,关心道:“宝儿,看到什么了?”
徐恩赐摇头,她觉得自己可能被薛承吓得中邪了,她拍拍自己脸颊,深呼吸长舒一口气。
她正了正声色,指出:“之前已经和你说过了,不要叫我宝儿,你都答应了,不能说话不算数。”
“知道知道,一时叫顺口了。”张修文从前总是用各种亲昵暧昧的称呼唤她,张阿姨最先意识到张修文对她情感不正常时,也是因为他私下偷偷叫她宝儿被听到了。
两人用餐时,徐恩赐心事重重,笑容也很勉强。
这和她平时的表现大相径庭,她一贯是热爱美食的,吃东西格外认真,不管吃什么都看起来很香,和她一起吃饭特别提振食欲。
张修文:“老实交代,到底怎么了,你今天完全不对劲。”
徐恩赐顾左右而言他:“啊?没有啊,我刚才有些走神了。”
她正纠结着要不要离职,如果离职是不是真就成薛承口中的胆小鬼了,可如果为了赌这口气,她还得跟店长撤回离职一事,好烦哦。
“哼,跟我吃饭还走神。”张修文撇嘴:“是因为我说的东西太无聊了,不想听是吗?”
“额……听不懂。”徐恩赐回道:“你的项目什么的,我完全不懂呀。”
“也是,你没接触过。”张修文眼珠子转了一圈,换别的话题:“那说个有意思的吧,刚才那个薛总,你猜他有女朋友吗?”
徐恩赐霎时紧张起来,右脚轻轻踮动两下,她装作不甚在意的模样,耸肩道:“我怎么知道,大概有吧。”
“嗯,你答对了。”
徐恩赐僵了一下,不知作何回应,薛承在咖啡店和她说的那些话,完全不像有伴侣的样子,既然他有女朋友,不是应该和她保持距离,避免沟通交流,怎么会说那样暧昧的话,还非要说什么她喜欢他。
如果他女朋友知道了,该多伤心啊?
张修文继续道:“我跟你说,我去机场接他的时候,他女朋友也去了,我们两拨人差不多同时接到他的,他可不愧是工作狂,没有上女朋友的车,而是跟我们走了。”
“然后呢?”
“没有什么然后,他女朋友特别失望,眼泪汪汪的,我看着都心疼,他心可真狠啊。”
“哦。”徐恩赐问:“你怎么知道是女朋友的?”
“这还用猜吗?她可一看见薛总的时候就往他身上扑,要不是因为我们在旁边,两人估计都啃一块了。”
张修文回忆当时的情景,继续说:“那女的长得挺漂亮,身材高挑。”他抬头对上徐恩赐的眼,改口道:“不过,完全比不上你啦。”
徐恩赐对这种恭维笑不出来。
方才她还犹豫要不要离职,现在也不用纠结了,她下定决心一定要走。薛承这个人太渣了,在国外这么多年,想必私生活很混乱,她不能喜欢那样的人,不管他怎么说,就算讽刺她是胆小鬼也好,她也走定了。
*
第二天,生活照常,她没有了任何顾虑,就算再次遇见薛承她也不怕,反正她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
就这么一直过了好几天,来到月末最后一天。
这几天,薛承一次都没出现过,让她一直惴惴不安,总觉得他好像在预谋着什么坏事。
除了薛承没来,接替她的新员工也没来,前两天她还在发信息催促店长招聘新员工。
店长满口应下:【在找在找,已经有几个求职的人来询问了,正在挑选。】
徐恩赐有些犯难:【店长,你早点让新员工过来,我还能在走之前带一下她,帮她熟悉一下工作内容。】
店长:【知道,月底一定让新人到位。】
可两天已过,今天新员工还是不见人影。
徐恩赐如果聪明点,就不会在最后一天还问这事,而是下班之后直接走人。
可她还是太天真,又问了店长一遍:【店长,新员工到底哪天来?】
店长:【她的健康证过期了,正在补办,再过两天拿到证了才能到岗,要不你再等两天?】
徐恩赐:【啊?可是之前不是说干到月底最后一天方便核算工资吗?】
店长:【接下来两天,每天都给你算三倍工资好不?你帮帮我吧。】
三倍工资对于一个需要攒钱的人来说,是一个完全抗拒不了的诱惑。
徐恩赐:【好吧,那我再等两天。】
反正这几天都没看见薛承,她也不在乎多待两天。
晚上临近打烊之时,张修文再次来找她吃饭,他平常虽然被工作折磨,但好歹还有人气,然而今天的他好像晒蔫的芭蕉叶,无精打采的。
徐恩赐关心道:“怎么了?”
张修文唉声叹气:“烦死了,我要被调去分部了。”
“啊?是降职了吗?”徐恩赐以为他得罪刘总被发配边疆了。
张修文摇头:“不是,是升职,去那边就能提副总,有了分部的经验,回来之后还能往上提。”
徐恩赐疑惑:“这不是好事吗?你怎么还闷闷不乐的?”
张修文长叹一声,解释道:“问题是,表面看着是好事,但分部那边就是一个火坑,麻烦事特别多,调过去起码三年内有的忙了。”
徐恩赐宽慰他:“反正你又不打算三年内结婚,怕这个做什么?”
“我不想走还有一个原因。”张修文一眨不眨地凝视徐恩赐的眼睛。
见他神色突然认真,徐恩赐不解:“什么原因?”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张修文死盯着她,咬牙切齿,一脸真心错付的无可奈何。
徐恩赐歪着头,圆溜溜的杏眼睛忽闪忽闪,对于他略显哀怨的质问一脸茫然。
跟徐恩赐搞迂回完全没用,和她交流只能打直球:“走了就见不到你了,我在这边再苦再累,只要下来买杯咖啡,和你说说话,晚上约你吃个饭,马上就能满血复活。”
徐恩赐尴尬:“你可以交别的朋友,你游戏里好友那么多,可以找别人陪你啊。”
“我不想找别人,我就想找你,谁让你是我家人呢,朋友哪里比得上家人。”
徐恩赐没说话,她再怎么神经大条也能感觉出张修文对她余情未了。
可她已经拒绝过他很多次了,张修文心里也明白,有他妈这个不可抗力的因素在,他们两个人基本上是没可能的。
但徐恩赐一日没有结婚,他就一日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心思。
徐恩赐说:“如果你实在是不想去分部,你可以跳槽,树挪死人挪活嘛。”
“其实这次调令,是薛总亲自下的,他说对我很看好,让我去分部历练两年。”
对于刘总的饼他早就免疫了,可新来的老板,雷霆手腕却对他青睐有加,向他委以重任,他能看出来龙胜科技的未来大有所为,故而不甘心放弃这几年的辛勤耕耘,如果迫不得已,他是不会跳槽的。
徐恩赐没想到是薛承的调令,对于薛承,她一向都会做最坏的推测,他该不会是想害张修文吧?
徐恩赐想了想,善意提醒道:“你之前不是说,这个薛总面相不是个好人吗,或许去分部并不是个好决定,我感觉你可以换个公司。”
张修文却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反倒替薛承辩驳:“我以前确实对他有看法,但是通过这几天的相处,这个薛总确实有两把刷子,跟着他还是很有前途的。”
“我感觉有点不妙,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去的。”
徐恩赐没法把薛承之前上学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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