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夏乔嫣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这个想法有多么的荒谬与匪夷所思,可种种迹象却表明,她的猜测并非空穴来风。
她死死盯着那个头戴斗笠的黑色身影,越看越觉得此人就是她那曾经的未婚夫——赵弛。
然而怎样才能让对方露出真容呢?这可是个大难题。
而且,万一她猜错了怎么办,对方会不会因此杀她灭口?
思来想后,夏乔嫣还是决定冒险赌一把,趁着莫南北去另一头检查有没有鱼儿上钩的空当,她缓缓行至男子身旁,蹲下身子用河水净手,身子却是一歪,径直栽进河里。
此处水流本就湍急,加上昨日又下了大暴雨,夏乔嫣几乎还来不及挣扎,便被汹涌的浪花狠狠地卷向远处,旋即消失不见。
见此情形,男子连斗笠都顾不得摘,便一头扎进河里,朝夏乔嫣消失的地方急速游去。
不多一时,他就将浑身湿漉漉的少女托出水面,他的斗笠已经被河水冲走,可宽大的黑布巾却仍稳稳地蒙在脸上,只露出一双同样湿漉漉的桃花眼。
夏乔嫣扑腾着一把扯下他脸上的黑布巾,果然看到那张无数次在她心尖描摹过的俊美面庞。
虽然早就猜到是他,可当夏乔嫣真真切切地看清此人时,心中还是无比震惊,只愣愣地看着他,似是根本就不相信对方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这里。
赵弛表情极不自然地别过脸去,拉着她就要往岸边游,夏乔嫣本能地想要挣开他的手,可她越是挣扎,对方就将她拉得越紧。
昔日种种涌上心头,夏乔嫣完全失了理智,低头在男子的小臂上狠狠一咬。
赵弛似乎被她这一举动彻底惹恼了,瞪了她一眼后,忽然拽着她又往水下沉去。
夏乔嫣正不知所以,一对薄唇忽然贴了上来。
还未反应过来,对方的舌尖已轻而易举地撬开她的唇瓣,肆无忌惮地在她的唇齿间缠绵,吮吸……
呆愣片刻后,夏乔嫣才气恼地想去推开他,可不知怎的,浑身竟是酥软无力,只软绵绵地倚靠在男子怀里,任由对方戏耍似的含弄着她的唇……
终于,她再也受不了了,报复似的又一口咬在男子的唇上……
随着丝丝殷红在眼前氤氲开来,夏乔嫣的大脑渐渐变得清明,她使出浑身气力,抬起一脚狠狠地踢在赵弛的小腹上,然后飞快地浮出水面,动作轻盈宛如渊中之鱼。
作为在莲州这座海滨小城长大的孩子,夏乔嫣的水性比普通人要好上不少,如若不然,她也不敢贸然下水,拿自己的生命去做赌注。
只不过,赵弛与京城里的许多人一样,都以为她是只不会水的旱鸭子。
夏乔嫣得意地想着,人已经被莫南北拉到船板上。
赵弛紧跟其后,不料还没走两步便被一人拦了下来。
同样浑身湿漉漉的莫南北不可置信地盯着他染血的薄唇,眼中又惊又怒:“你是故意的,你把她拉到水底,就是为了,为了……”
赵弛轻轻舔舐去唇上的血渍,似笑非笑:“没错,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拿我怎么样?”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莫南北近乎咆哮,“你们已经退婚了,你跟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可你为什么还要跟到这里来,甚至还,还……”
“甚至还亲吻她,对吗?”赵弛面上露出不屑,“我对她做过的事,远远不止这些,可莫世子你不是从来都不介意吗?”
“那不一样……”莫南北怒吼一声,“刷”的拔出腰间佩剑,“我要跟你决斗,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话音未落,手中利剑已朝对方刺去,赵弛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亦拔剑出鞘,与之对打了起来。
夏乔嫣急了,大喊着让他们住手,可两个同样怒火中烧的人哪里肯停下来,为了不闹出人命,她一咬牙,拔出匕首横在自己的脖颈前:“再不停手,我这便死在你们面前……”
果不其然,她这话一出,原本打得昏天黑地的两个人便各自偃旗息鼓。
然而,俩人虽都停了手,气氛却仍剑拔弩张,两名同样狼狈,又同样相貌不凡的年轻男子持剑对峙着,毫不相让。
“赵都尉,”夏乔嫣看向赵弛,冷冷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来这里究竟有何目的,但请你记住,我早已经不是你的未婚妻,而且,我真的不想再看见你,一刻都不想,希望你能马上离开!”
转身想要回船舱,却意外发现鲜血顺着莫南北的指尖,正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夏乔嫣脸色大变,急步上前想去查看他的伤口,莫南北蓦地握住她素白的手指,灿然一笑:“我没事。”
说话间,带血的手指已经抚上少女的脸颊,在她微微发肿的唇上轻轻摩挲,眼中又是痛,又是妒:“都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
夏乔嫣心中别扭,却没有躲开,因为她知道,背后有一双发红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她。
遂侧过脑袋,让自己的脸颊贴着少年的掌心,唇角轻轻牵起:“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真的……”
莫南北先是一怔,旋即满面惊喜:“嫣嫣……”
夏乔嫣心内五味杂陈,尤其是看到少年眉眼间那掩不住的欢愉,便愈觉愧疚与心酸。
不可否认,自己又一次利用了他,也终将不可避免地要伤害到他。
可凭什么?
凭什么莫南北就该承受这些?
除了与她一样,爱上一个本不该爱的人,他又做错什么了?
夏乔嫣依旧笑着,可眼泪却莫名地顺着脸颊往下掉,莫南北有些不知所措,手忙脚乱地去哄她,可他越是这样,夏乔嫣的眼泪就越是止也止不住……
赵弛静静地看着二人,脸色黑沉沉的,如同风暴来临前的海,不知哪一刻就会风狂雨骤,掀起滔天巨浪。
然而最后,他什么都没说,只转身默默地下了船,很快便消失在河边那条郁郁葱葱的田间小道上……
夏乔嫣没有回头去看那人的背影,也不敢回头,恰好瞥见脚边躺着几条刚钓上来的鲢鱼,忙胡乱试去脸上的泪,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更自然一些:“我饿了……”
“那我去给你烤鱼吃……”莫南北轻轻抚过她潮湿的鬓发,眼中满是疼惜,“你先去换身干净的衣裳,我很快就好。”
夏乔嫣却是不动,只看着他“咯咯”直笑:“那你呢,你打算就这样全身湿淋淋的给我烤鱼吃吗?”
莫南北似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也是湿的,哑然失笑过后,意味深长地看向面前的少女:“嫣嫣,你这算是关心我吗?”
“谁关心你了,我只不过是不想多照顾一个病人而已。”
夏乔嫣小嘴一撇,转身就要走,莫南北想去拉她,不料手抬得急了,竟是不小心扯到了手臂上的伤口,不禁“哎哟”了一声。
“你怎么样了?”夏乔嫣顿住脚步,一脸紧张地看向他。
“没事,一点皮外伤而已,”少年攥紧她的手,目光炽热,扬起的唇角透着几分得意,“你还说,你不关心我?”
夏乔嫣嗔了他一眼:“真没事的话就赶紧去换衣裳,然后给我烤鱼吃,记得加些孜然粉和辣椒面……”
“好嘞……”
回到舱室内换好衣裳,夏乔嫣便又往甲板上走,路过弦窗时,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窗台上,一束望日莲开得正盛,红的橙的黄的交相辉映,宛若一张张热情洋溢的笑脸。
不知怎的,夏乔嫣忽然就想到了赵弛。
昨日,她也将这么一束色彩鲜艳的望日莲插在赵弛的窗前,不过彼时,她还不知道那人就是赵弛。
她想不通,原先对她冷漠又疏离的赵弛为何会忽然像是换了一个人,竟会一反常态,安安静静地坐在她身边,听她诉说自己的委屈?
甚至还体贴地拈去她发梢上的落叶,小心翼翼地帮她试去眼角的泪痕……
夏乔嫣至今不敢相信,这个仿佛天底下最铁骨柔情的铮铮汉子居然就是那个厌弃她,甚至当众羞辱她的赵弛?
也正是那个曾经对她不屑一顾的赵弛,把她拉到水底下,一遍一遍地用舌尖描摹她的唇,不厌其烦……
这到底是为什么,她实在想不明白!
夏乔嫣越想越觉头痛,索性把这些事情全都抛之脑后,径直朝甲板走去。
烤炉内的木炭烧得火红,摆在铁架上的鲢鱼被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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