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身后门被司妖监工作人员关拢并施加封印的声音,谭盛风长出一口气,整个人摊开在了被拿来临时充当看守间的宾馆床上。
头埋在枕头里,他闷闷地说:“这下好了,咱俩成难兄难弟了。”
“还是不太一样的。”另一边手脚都被栓上了成对镣铐的楼守贤主动纠正道,“我是时间紧任务重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出此下策,并且对当前的结果有着充足的心理准备。你……完全是自找的。”
听他这么评价自己,谭盛风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因为这好像真的是事实。
就在刚刚的裁定审判会的最后宣判部分,谭盛风就司妖监即将对岳莫隐本人实施的惩罚内容表达了抗议。
“我不认为在这个过程中,岳莫隐本人需要承担任何责任。”
“一来,换做是我在他那个位置上,我大概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而事实证明了这个选择确实是当前情况下的最优解。”
“楼家界碑保住了。被耽搁的世俗工程推进了。斩妖实战的通过率跟往年持平。除此之外,楼守贤不仅做成了他的实验,整个人还几乎是全须全尾地回来了。”
“二来,不知者无罪,而岳莫隐对于这件事的严重程度了解不足完全是我的问题。”
“从他被分到我手下开始系统学习斩妖,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月的时间。能学成这个样子已经很了不起了好吧!”
“最重要的是,最开始拜托他为楼家界碑的事情找一个解决方法的人,也是我。”
“如果真的把需要为这整件事负责的人列举排序的话,怎么想我都得排在岳莫隐前边。”
谭盛风这一番慷慨陈词下来,听得与会人员是目瞪口呆。
往外甩锅的天天见,主动往自己身上揽责任倒是头一遭。
那位负责主持裁定审判会的司妖监工作人员表面风平浪静一言不发,实际上整个人都要疯了。
要是事先知道这里边有专家级斩妖人的参与,他根本就不会来接这个活儿。
这下好了吧,怎么处理都是个麻烦。
要是对岳莫隐罚轻了,对上边不好交代的同时还有可能产生后续的问题;要是罚重了,被专家级斩妖人记了仇,自己一个人微言轻随时可以被替换的小虾米以后也不好过。
场面似乎陷入了僵局,最后还是梅临渊出面给出了一个相对妥当的解决方案。
岳莫隐保留参与初级斩妖人考核的资格,但斩妖实战部分的成绩作废。
谭盛风本人即刻起,卸职监考官,封锁职级权限,上交法器,看护楼守贤到考核结束,两人随梅临渊一同去京平受审。
听到梅临渊给出的决策,那位司妖监的工作人员心中大喜过望。
他这边正头疼到底怎么看管楼守贤这个史上头一个从妖变回人的家伙,那边梅临渊就递了台阶。
除此之外,如果谭盛风所言非虚,也就是说这岳莫隐只接受过一个月的系统训练的话,在斩妖实战成绩作废的前提下,怎么想都不可能在第三部分的斩妖人对战环节拿到足以让他通过斩妖人考核的成绩。
只要岳莫隐过不了初级斩妖人考核,那这位司妖监的心腹大患就得老老实实地按照之前他签署过的合约内容立擢【斩龙使】,即刻调往司妖监京平总部就职。
两件事并一件完成,这可真是太棒了。
于是他当机立断地同意了这个做法。
因为是梅临渊提出的解决方案,与会人员也无人反对。
会议收官之时,梅临渊看着谭盛风和楼守贤盖棺定论道:“人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责任。我们都是。”
*
躺在软和的床上,谭盛风终于剧烈的头痛中缓和了一些,并恢复了一些神志。
在脑海里复盘完整个流程,被自己操作蠢哭了的他用手脚默默地拆开被子并拉过头顶,试图将自己闷死。
楼守贤开解道:“不过你还是往好处想,你这一番操作至少让他保住了初级斩妖人考核的参与资格。”
至于谭盛风的这套操作是“以小博大”还是“因小失大”,楼守贤选择不予置评。
恼羞成怒的谭盛风开始找茬。
“你这用于保底的实验就在斩妖实战场地搞吗?”
“我一个人微言轻的研究员怎么才能让司妖监没事儿打造一个炁量充足的场地并放一只化衍级妖兽出来呢?”楼守贤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别人肯定要追问我要干嘛吧,那我要是如实交代了他们怎么可能允许我做这个实验呢?”
好像很有道理,谭盛风无法反驳。
于是他选择二度发难,“那你就不能把岳莫隐打晕藏起来,等到你完成实验后再给放出来吗?”
楼守贤非常不服气地回应:“我提出过这个解决方案,然后被他当场否定了啊!”
看着那边床上谭盛风幽怨的眼神,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楼守贤侧目瘪嘴道:“你别因为自己刚刚没发挥好就搞扩大化迁怒啊。”
再次被戳破了心中想法的谭盛风翻身坐了起来。
“我才发现你话居然这么多。”
楼守贤眉头一皱,当即还击道:“还不是你每次在学术汇报答疑阶段都在神游天外,不然早就应该发现我话很多了。”
两人就这么一斗嘴,房间里原本有些僵硬的气氛突然松懈了下来。
楼守贤摸着自己手腕内侧鳞片般的肌理,轻声说:“也不知道我以后还有没有做汇报的机会了。”
“肯定会有的,等到时候我一定好好在答疑阶段挑你的刺儿。”谭盛风倒回到了床铺上,用手搭在眼皮上遮住窗外投射下来的午后烈阳,喃喃道:“反倒是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以谭盛风的身份跟他好好告别。”
“什么?告白?那可是大事啊。”楼守贤大惊失色,“你跟梅主席说一下情况,让他通融几个小时的空闲放你出去?”
“……不是告白,是告别。”
被纠正后,楼守贤更加不理解了,“为什么要告别?他不已经算是斩妖人了吗?”
面对这个问题谭盛风突然语塞。
这里边的前因后果和个人的心理活动实在是太复杂了,感觉三言两语讲不清楚。
而且就算勉强讲出来了,大脑不算清醒的自己很有可能被楼守贤这个直来直去的家伙说服。
那就是彻底走不掉了。
绝对不行。
“别聊我了,说说楼瑞卿吧,也就是给你原始数据的那个人。”谭盛风翻了个身,在床上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顺便听点睡前故事然后直接进入梦乡,“反正到了京平都要交代,你提前跟我说了我好有个准备。”
谭盛风对这个在刚刚的人印象很是深刻。
主要是因为在楼守贤说出这个名字的瞬间,梅临渊那张万年不变的脸上似乎有了几分松动。
难道,这俩人有过交集不成?
可随即,谭盛风自己否决了这个想法。
当世的斩妖人,上至八十老叟下达五岁幼童,无人不知梅临渊那传奇般的成长历程。
如果以修仙小说里边的体系作为对比的话,那么谭盛风、楼守贤和于可璃这种斩妖人就是自幼生长于名门正派的内门弟子,而梅临渊则是在被引进门后选择自行参悟天道的山野散修。
他最开始学习斩妖炁术的那段时光是在点将台度过的,后来因为反了禁忌被逐出点将就失去踪影,直到后来在第一届斩妖人等级考核中才再度现身,并且凭借着缺习一场对战外未尝败绩的成绩一战成名。
拎着那把不知从什么地方得来的长枪法器,高级斩妖人梅临渊诛杀了许多让当时实力顶尖的斩妖人都感觉头痛的妖兽。
凭借着赫赫战功,没有任何人敢说一句他不是。
可在那个斩妖人等级考核还不是那么完善,大家族的影响力还没有被司妖监彻底剥离的时代,梅临渊就那么卡在高级斩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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