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季玄作何反应,安素的脸色先变了。
“偷?!你居然让、让少爷去……去……”安素双眼睁大,“等下……偷什么?”
容筱筱气定神闲重复道:“偷猪。”
屋中其余两人都没反应过来她是要作甚,身为一个蘑菇铺老板娘,为何好好的店铺放着不管,偏要去偷猪。
容筱筱又笑着道:“而且不是普通猪,是咱们涧山县特产的香猪。”
安素眼睛瞪得更大了,不可思议地看着容筱筱:“你、你好大的胆子,你居然要去县衙偷进贡的香猪?”
他顿时转头去看季玄。
季玄依旧面无表情,看不出在想什么。
“少、少爷,”安素不确定地问道,“这、不管管吗?”
容筱筱伸出手在吓傻的安素面前挥了挥,解释道:“你可别误会我,我说的不是县衙里进贡的猪,而是陈府自己私藏的猪。”
季玄挑起一侧眉,似乎觉得此事很是有趣。
容筱筱继续道:“我今日带着桔叶去陈府找人问了,陈家老爷私自用自己的职权,领了二十头香猪回来,就藏在陈府不远的马厩中。当然了,我也不算去‘偷’,应该说,我是想趁晚上‘借’一头回来,用完就给他们还回去。这样神不知鬼不觉,他们应当不会察觉。”
安素不解道:“用?”
虽然容筱筱这番说辞听上去没什么问题,但安素总觉得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连忙道:“不行不行,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少爷都不可能陪你去做这等偷鸡摸狗的事情。你要是想借猪,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他这样说话,实在很不客气。容筱筱很想说,你现在吃着我家的饭,住着我家的床,能不能有点做客人的自觉,说话不要这般直白。但是一想到他们留下,其实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顿时又收住了差点脱口而出的辩驳。
不过就是偷一头猪而已,大不了她自己去便是了。
季玄见两人陷入僵局,站了起来,走出书房。
季玄道:“不知借猪是作何用?”
容筱筱见他这样说,觉得事情有戏,便将今日桔叶偶然采到了一颗松露的事情告诉了他。容筱筱自己拥有采集松露的经验,如果现在手里有一头猪,她便可以在山中找到更多的松露,到时候,店铺开业之后便有可能将流失的顾客拉拢回来了。
季玄沉默片刻,就在容筱筱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忽然听见他说:“可以。”
安素没想到他会答应,震惊道:“这怎么成?如果一定要去,还是我去吧!”
然而季玄心意已决,事情就这样定了。
……
半夜,镇东边的野地小路。
今夜没有月光,土路上漆黑一片,两旁杂草丛生,黝黑的树木如同鬼影般耸立。成群的乌鸦停在树梢顶端,不时发出瘆人的怪叫。
一男一女走在路上,男人年纪有些大,头发花白,脸上满是褶皱,嘴角下垂得快要耷拉到地上。身边那名女子却苗条挺拔,面容姣好,双手收在腹前,规规矩矩地跟在老头后面。
陈家老爷出门通常是坐轿,许久没有活动筋骨了,才走了不到一里路,便气喘吁吁。然而,他脚下的步子却没有丝毫减缓,反而加紧步伐赶路。
“你确定我那儿媳将香猪的事情告诉了那人?”陈家老爷语气不善。
“千真万确。”一旁女子笃定道,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陈府的那位丫鬟彩芹。
今日下午在侧门遇见容筱筱和桔叶时,她变意识到两人大概有什么见不得光的谋划。于是便装出一副良善亲和的模样,博取了他们的信任。
在榕树下,彩芹听见容筱筱提到香猪,忽然意识到邀功的机会来了。官员私藏进贡香猪的事情,虽然是个公开的秘密,但是并没有人知道具体哪些官员贪了猪、贪了多少、以及是否真实。
如果没被人发现还好,一旦被有心人留下把柄,将来向上面那位告上一状,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何况这位容筱筱,还和陈家不太对付,难保她这次不是心怀叵测。
陈家老爷不敢对此事掉以轻心,他从县衙回来之后,听了彩芹这番话,连忙亲自赶了过来。然而天已经黑了,不知能否在容筱筱之前赶到。
马厩很大,远远便见到茅草屋连成一片,仿佛一个小小村落一般。陈家老爷爱马,平时遇见合眼缘的骏马,不论价钱贵贱,都会一并收入自家门下,如今已经有了五六十匹,专门饲养在陈府不远的马厩中。
此时,这些骏马已经入睡,在马厩外围站立着围成一圈,时不时晃晃脑袋,摇摇尾巴,再此起彼伏地在睡梦中发出几声哼唧一般的嘶鸣。
外围的马匹刚好将里面的香猪挡住,马粪的气味浓烈,也很好地将猪的味道掩盖了去。
马厩的四个角落,应当分别站着一名小厮。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最近的一位——只见那人靠着身后的柱子,脑袋歪在肩侧,随着瞌睡连连点头。
陈家老爷本想叫上两名值夜班的小厮一起,将香猪连夜赶到别处。然而,走近一瞧,猪还没有见着,先看到了这个偷懒的家伙,顿时心头火起。
他刚想发飙,便被身旁彩芹一把拉住。
“老爷,您看,那马厩里是不是有人?”彩芹伸手向前一指。
老爷年级虽大,眼睛却并不花,夜间也能看清一些事物。此时,他眯着眼向马厩中望去,果然看见一个高高的人影立在当中,比他的那群骏马还高了一头。
虽然里面没有一点光线,他还是反应过来——那确实是一个人,而且是除了小厮之外的陌生人,因为府上没有个子这么高的小厮。
这么说来,当然也不是容筱筱那个女子。
她还带了人一同前来?
老爷火一下就窜了上去,难道容筱筱那丫头这么快就找到了证人,打算连夜将他贪污的事情大白于天下不成?
他攥起拳头,脚下健步如飞,上前迈了几步。
突然,又停了下来。
老爷一副见了鬼的神情,一瞬间傻在了当场。
彩芹吓了一跳,以为他莫不是怒火攻心,犯了胸痹之症,小声道:“老爷,你怎么了?”
……
容筱筱从镇上买了助眠的熏香,教季玄捧在手中。她则事先撕好了布条,在薄荷水中浸泡了一个时辰,围在了两人面上。临出门前,还各自灌了几杯浓茶,防止夜里被熏香影响得犯困。
不得不说,古人卖的东西实在良心,这香刚点上不到一刻钟,下风处的几位小厮便纷纷倒头睡去。
容筱筱心道,这怕不是熏香,是迷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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