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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第 5 章

“此女心思不正,恐是个祸害,王爷当真打算留下她”玄一很是不解,向来杀伐果断的主子,这次怎的对一个细作这般手下留情。

裴寂思忖片刻,“此女是个人才,只要她不背叛本王,便饶她一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本想说要拔了她的舌头安置去庄子里,可话到嘴边,却突然不想说了,“到时候本王自会发落。”

回到荣和院,沈秋才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勾引裴寂是不可能的……偷军事图,阻止曾南漳寻矿,无论哪一件事对她来说都是要命的事。

还是得想个办法逃了才行。

翻开箱笼,沈秋不甘心地数了又数,只有不到十两银子,这点钱根本不够跑路。

若是能有个机会去找那青年买块洮石就好了。

今儿差点让裴寂吓死,沈秋心里堵得慌,饭也吃不下,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窗外,月光如水,洒落在地面,泛起一层银白的光晕。

满心烦躁的沈秋穿了衣裳出荣和院去散心。

不知不觉走到后院深处的假山游廊,玉镜池。

因连日滴雨未落,玉镜池里已经近乎干涸,往日的波光粼粼如今显得有些落寞寂寥。

刚在池边坐下,便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怪声,还有若有似无的呢喃低语。

沈秋一惊,这是什么运气?

散个步也能遇到这种事?那女子的声音似乎还有些熟悉。

沈秋本不想偷听,却因那个声音而起了心思,便蹑手蹑脚地向假山挪去。

就听假山里传出来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不一会儿,便有一女子轻喘着小声撒娇,“我不管,我不管,反正你答应我的,这事儿你若是不帮我,我就不理你了。”

“你也知王爷的脾气,这事儿若是被人知道了,咱们两个都得完。”男人好言好语地安抚着女子。

女子不以为然,“怕什么,反正又找不到咱们头上,自有那个傻子给咱们顶着。”

“你不要小瞧了她,能在那种情况下逃过一劫,那女人绝对不简单。”

二人的对话,沈秋越听越是心惊,腿脚都有些发颤。

那些人就没打算让她活着,寻矿之日便是她的死期了,扶着山石勉强支撑住身子,沈秋很快又冷静下来。

虽说危机四伏,但说不定这也是她离开王府的机会。

这么一想,她竟然激动得有些克制不住。

不多时,假山内走出两个人,其中那名女子正是之前来找过她的紫竹。

而那男子看着是一名侍卫打扮,却是完全陌生的一个人。

本以为那天见了算命先生后,她的危机算是暂时解除了,毕竟现在只有她可以近距离接触到裴寂。

没想到,她还是那个要被牺牲掉的弃子。

……

当奴仆们搬着一块块洮石来到专放奇石的府库时,沈秋早已在府库门口等候着了。

平日里沈秋自是没有资格进入府库的,今儿跟着裴寂倒是大开了眼界。

满屋的各类奇石矿石,光彩夺目,让人目不暇接,最出乎意料的是,其中竟还存放了不少石墨,而石墨是制作探矿仪不可或缺的材料。

“王爷,这些绿石该如何入库存放?”陈管家为难地看着一地的墨绿石头有些头疼。

一堆废石,还当宝似的买回来,听说是沈秋极力要买,王爷便也纵着,陈管家对沈秋可谓是没什么好脸色。

裴寂不语,转头觑向沈秋。

“王爷、陈总管,这并非普通石头,而是极为罕见的洮石。此石色泽碧绿,质地坚硬且细腻,莹润如玉,轻叩无声,对之呵气能够生出水珠,用来做成砚台最为合适,它有着发墨快却不损毫,储墨久又不干涸的优点。”

裴寂若有所思地觑着沈秋,若真如她所说,那这可就不是一件小事了。

端州因端砚而闻名,端砚给端州带来的可不仅仅是财富。

“说得头头是道,可本总管记得,你不过是逃荒来的难民,如何能知晓这些东西?”陈总管眼中满是怀疑,之前怎么没发现这沈秋如此巧言令色呢?

果真是装的一副柔弱模样,内里却野心勃勃,如今得了主子的宠便开始肆无忌惮了。

沈秋抿了抿唇,“奴婢逃荒时有幸遇见一位制砚高手,他曾提起过洮石,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以洮石成砚,便撒手人寰。”

裴寂淡漠的表情隐隐有些开裂,前几日,他似乎刚听过类似的话。

“你有幸遇到的奇人异事倒真不少……”

“奴婢幼时虽过得凄苦,却与人为善,大概这就是好人有好报吧。”

陈管家:“……”

裴寂嗤笑一声,这女人嘴里没一句实话。

“先封了消息,未经本王允许,不许开采洮石。”随后,裴寂又吩咐管家将一块洮石拿去制砚。

当裴寂拿到洮砚的时候,虽面上一片淡然,内心却掀起波澜。

看向沈秋的眸色也越发晦暗,此女甚是古怪,并不像寻常细作。

倘若真如沈秋所言,这洮石确实是极为难得的砚石,甚至打磨后不输于那些玉石,这显然是捡到宝了。

“沈秋寻宝有功,赏。”

“奴婢谢王爷赏。”跑路钱这不是有了。

沈秋满心欢喜的等待着,直到丫鬟们抬着两只半人高,色泽如冰,光洁莹润的花瓶进来,这才傻了眼。

“这是……”沈秋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秋儿可真是厉害,竟能得王爷重赏,这可是专供皇家的秘色瓷,市面上难得一见。”丫鬟一脸羡慕道。

沈秋一阵无语,东西是好东西,可这官窑花瓶有王府刻印,又不能卖,对她来说不过就是个摆设。

那声谢,还是太早了。

裴寂怎么这么狗?沈秋甚至觉得他可能是故意的。

刚将两只花瓶归置好,便有丫鬟过来,说是曾先生回来了,让沈秋去书房伺候。

书房里,裴寂把玩着一块拳头大的洮石,脑子里不由自主想起沈秋那张粉嫩的小脸,满口的谎言。

这时,一名侍卫来禀,“王爷,曾先生已于清风观斋戒完毕,已经在回城的路上,估摸再有一刻钟便入城了。”

沈秋端着刚备好的茶水,走了进来,看到裴寂手里的洮石,勾了勾唇角。

裴寂放下洮石,薄唇轻启吐出二字,“磨墨。”

沈秋为裴寂倒了茶水,伸手取了墨块,开始动手磨墨。

此刻她站在案桌旁,手中虽在磨墨,但是一双眼睛却是全神贯注地落在裴寂书写的纸上。

那是一封寄往暗桩的密信,沈秋只看了两眼,便不敢再看,默默地垂首,专注研墨。

信中竟提到了铁矿,似是写给安插在晋中的暗桩。

突地,笔锋一顿。

沈秋茫然地看过去,“可是奴婢这墨磨的不好?”

“磨墨最忌急躁,需重按轻推,轻重有节。”

沈秋呼吸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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