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男人的靠近,一阵轻微的纸张燃烧过的味道传入祝生莲的鼻间。
祝生莲眼皮下的眼球忍不住动了动。
烧纸?
为什么要在这么晚的时间去山上烧纸?
一时间祝生莲脑海中闪过各种奇奇怪怪的灵异片设定。但想着小说原剧情可以说是现代言情类型的小说,所以应该不会出现莫名其妙的灵异元素吧?
下一秒,祝生莲就回想起自己被扯进无限流副本的经历。
“……”
好吧,也不是没有可能。
男人皱着眉,放下扁担小心翼翼地靠近了祝生莲,看着她面上干涸的血迹,心头一跳,连忙探测鼻息。
好在鼻间有微弱的气流流出,还活着。
但更糟糕的事情是,男人感觉自己的手在探测鼻息的时候,明明没有碰到皮肤,却能够感受到异常的热度。
他理了理祝生莲的刘海,轻轻触碰这个孩子的额头,发觉手底下是惊人的滚烫。
男人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在确认祝生莲无其他外伤之后,一把将祝生莲抱起,飞也似的向村里跑去。
【宿主,为了扮演的真实度,我先解除痛觉屏蔽啦。】
等、等等……明明之前没有这么难受的,你个狗系统不会给我增加痛苦程度了吧……
祝生莲感觉自己脑袋变得沉重许多,全身软弱无力,还伴随着肌肉上的酸痛。
真是要命,我都多久没体验过发烧了。
祝生莲昏沉的脑袋靠在男人肩膀上,她悄悄地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向了不断倒退的树木,以及越来越小的山尖。
脑海中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她这位养父预备役上山是为了干什么。
如果没听错的话,养父预备役在刚靠近的时候,放下来一个颇为沉重的东西,震得祝生莲的耳膜都衰弱了几分。
还有,遗存在他身上的燃烧过的纸的味道,以及,肩膀上的碎屑纸灰。
其实,从直观的线索来看,养父预备役很像是去山上烧纸祭拜了,毕竟得烧大量的纸张才能够使得灰烬被风吹至身上。
但……深更半夜去祭拜也太奇怪了,一般来说不会在后半夜去烧的,毕竟总有些对亡者的顾忌。
而且……祝生莲对那个沉重的东西有些在意。
那究竟是什么,让这位养父预备役深夜里带上山。
想着想着,祝生莲陷入了睡眠之中。
【宿主宿主,快醒醒,你被带到诊所啦。】
等到她被系统唤醒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被轻轻放在了床铺上,缓缓睁开眼睛,入目的是有些许发黄的白色天花板。
耳边传来养父预备役与一个女人的对话。
“杨医生,这孩子怎么办,不会烧坏了吧?”养父预备役的声音听上去非常的紧张。
“我看看,你先给装点冷水过来,毛巾在架子上。”
祝生莲呆呆地望向了旁边女人,一个目光沉稳冷静的女人,看着约莫三十岁。
“醒了?”杨医生稍微呼出了口气,还醒着就好,原本看着祝生莲脸上的血迹,她也害怕这个不知道遭遇了什么的小女孩会从此一睡不起。
杨医生伸出了手,柔软、略微带着点茧子的手轻抚上祝生莲的额头,在探了探温度之后,马上扒开了祝生莲的衣服,将温度计插在了她的胳肢窝里。
养父预备役也打好了水,端着盆过来了,他放在了杨医生右手边的凳子上,方便杨医生取用。
杨医生拿起毛巾,沾湿之后又拧干水分,一边为祝生莲擦干净脸上的血迹,顺带降降温,一边温柔地说道:“小姑娘,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说实话,看着这个小姑娘脸上的血迹,以及满是泥土、像是在地上打滚过一般的衣服,她就对祝生莲的来历感受到了担忧。
毕竟,祝生莲看起来状态太差了,鞋上的痕迹看起来像是走了很久的样子,她怕是不负责任的父母将她丢弃了,但看衣服的料子很不错,不像是村里会出现的,也不像镇上的,感觉会给女儿买这么好衣服的父母应该也不至于丢弃女儿。
顾忌到祝生莲现在的状态不太好,系统连忙提醒道。
【宿主,你现在是失忆状态,什么都不记得了啊啊啊。】
闻言,祝生莲呆呆地摇了摇头。
杨医生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你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不……不知道。”祝生莲状似迟钝地回答道。
听到祝生莲的回答,一旁的养父预备役肉眼可见地焦急。
心里下沉了些许的杨医生谨慎地问道:“那你还记得自己从哪里来的吗?”
祝生莲思索了一下:“树……树林里。”看起来很茫然。
杨医生见状,换了个询问方式。
“这样啊,那小姑娘你记得家在哪吗?”
祝生莲看起来更茫然了,直接摇了摇头:“不记得。”
杨医生心下一沉,看向了养父预备役:“没有线索,只能看看警察能不能找到了。”
顺着杨医生的动作,祝生莲跟着看向了这位养父预备役。
说起来她还不知道这位养父预备役长什么样呢。
祝生莲略微抬头一看,心脏停滞了一瞬。
这个人,和她在副本里的哥哥长得极为相似。
眼睛,鼻子,嘴巴,这些常人难以改变的面部特征简直和哥哥祝木生一模一样,除了皮肤老化程度及一些略微松弛的脸部皮肤,此外就身材也颇为相似,都是瘦削的类型,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哥哥祝木生的中年版。
感觉真的太恰好了。
她心里有了些许怀疑,但没有更多的线索让她可以论证。
养父预备役叹了口气:“那明天我带她去镇上的派出所报警看看吧,走丢了的话父母也着急。
“只能这么做了,这么晚也没法上去。”
杨医生擦干净了祝生莲脸上的血迹,看着额头上颇有些明显的伤口,她暗道一声女孩子脸上留疤可惜了。
随后将毛巾放在水里洗了洗,拧干净后又简单地为祝生莲的脖子和小手擦了擦。
而养父预备役在看清了祝生莲的模样之后,瞳孔也不可控制地缩了缩,看着这眼熟的面孔,他惊觉祝生莲与他常常做的一个梦里的小女孩极为相似。
梦境的他是十七岁的模样,和娘一起住在以前住的那个村子,与现实有所不同的是,在这个梦里,他家收养了一个妹妹,娘和他会都很喜欢这个妹妹,他会带着这个妹妹到山间玩耍,以及……去往某些地方,而这个地方每当他醒来都会想不起来。
他沉默了几瞬。
这个梦他从十七岁开始就一直做到了现在,他回忆了下梦中妹妹的模样,和祝生莲的五官一一地对比,再加上祝生莲现在的体型,可以确信,这个小女孩和他梦中的妹妹一模一样,年龄也对得上。
思及晚上上山后的经历,他忍不住想到,这是天注定的吗?
盆里的水在经过几次换洗之后,由清澈变得浑浊。
杨医生抽出了温度计看看,不是高烧,小小松了口气,她起身道:“祝木匠,麻烦你再换盆新的水来吧,我去拿个退烧药过来。”
祝木匠应答道:“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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