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话音一落,整个偏殿再次陷入了安静。
沈眠:……
根本不需要户部拨款,再有五分钟,他就能在偏殿给自己挖出来一座皇陵!
陆璋谨慎观察着皇帝的脸色,试图开口捧场:“陛下此举,真是——”
沈眠幽幽开口:“好了陆爱卿,不许说了。”
他迅速将桌上的折子分类归拢好,伸个懒腰,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弄完了,累死了。”
皇帝这活也不好干啊。
陆璋:?
他看了眼已经堆成一座歪歪斜斜小山的瓜子皮,合理怀疑皇帝是嗑瓜子磕累了。
收拾完桌面,沈眠开始呼唤钱公公:“钱用——!”
今天怎么这么久都不进来,他茶水都喝完好久了。
“哎!”
门外,钱公公听见皇帝的声音,立刻应了一声,推门进了偏殿:“陛下有什么吩咐?”
沈眠:“宵夜备好了吗?”
钱公公垂着眼,微微躬身:“已经备好了,陛下可是要现在传膳?”
“传。”
沈眠神色自然地扭头问陆璋:“陆爱卿可有什么忌口的东西?”
陆璋摇头:“臣没有不能吃的东西。”
沈眠于是瘫倒在椅子上:“好吧,那就多传两个菜,对了,叫木樨再准备盘肉,不要鱼肉,它不爱吃那个。”
已经在陆璋腿上睡了一个时辰的雪豹耳朵一动,抬起头看向沈眠。
肉!
它“嗖”一下站起来,就要从陆璋的腿上往下跳。
“嗷!”
下一秒,雪豹崽的爪子尖勾住了陆璋的官服,整个毛团儿都挂在了他身上。
小雪豹扑腾几下,惊慌失措地叫起来。
陆璋刚要动作,雪豹见他朝自己伸手,耳朵一抿,顿时叫得更惨了。
钱公公还没来得及出手帮忙,沈眠已经飞速从椅子上弹起来,一把薅住了小雪豹的后颈。
“别动!”
被揪住命运后颈皮的豹子四只爪子瞬间缩在一起,重新变成了一颗乖巧的斑点汤圆。
陆璋趁机伸手,将自己的外袍解救下来。
等到雪豹的爪子挪开,沈眠看着陆璋已经被勾出一个小洞的衣服,沉默了一瞬。
——陆璋今日新换的官袍,除了抓出来的小洞,还有不久前雪豹踩奶时勾出的细丝。
仔细看,甚至还能看到一点肉干的油渍。
“钱用,”
他揪着罪魁祸首:“叫人明日帮陆爱卿准备套新的官服。”
说完,沈眠将雪豹放到地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它的屁股:“笨死了,你今晚宵夜没了!”
雪豹哼唧一声,顺势将尾巴塞进沈眠手心,整只豹子也歪歪斜斜地蹭到了沈眠身上。
因为太会撒娇,雪豹成功保住了自己的宵夜。
而沈眠在吃完宵夜后,向陆璋发出了真诚的邀请:
“宫门已经落锁了,陆爱卿今日便在宫中住一晚,明早再回去吧?”
本来已经放松下来的陆璋听到这话,条件反射地再次浑身紧绷。
他隐隐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可偏偏皇帝还在继续:
“热水备好没有,还有,再给陆爱卿准备一套新衣服。”
钱公公在皇帝面前永远都是笑眯眯的:“陛下放心吧,都已经备齐了。”
以防万一,除了热水和衣服外的其他东西也都准备好了。
陛下的总管太监,就是这么贴心。
陆璋瞧着钱公公的表情,脚步微顿:真的是他想多了吗!?
青年沉默地跟着抱着豹子的皇帝出了偏殿。
沈眠把吃饱喝足的雪豹交给偏殿门口候着的木樨,嘱咐道:“今天不用给奶茶洗澡,总洗澡不好,你之后每天给它擦擦就行。”
他就说这豹子怎么每天都干干净净的还一股香味,早上问了才知道,原来是木樨每天晚上都要洗一遍豹子。
——木樨说她本来是要早晚各洗一次的,因为豹子挣扎得太厉害,要用的时间有点久,才变成了一次。
怪不得木樨每次抱它,雪豹崽都要扭成一根麻花。
本来毛就没养好,再这么洗就要秃了啊!
木樨点头应是,抱着扭动不停的豹子退下了。
一旁的钱公公笑道:“陛下给豹子起了名字?”
沈眠点头:“嗯,小名叫奶茶。”
钱公公低声试探:“那、陛下,可是要奴才叫人给奶茶做个牌子戴上?”
奶茶……应当是酪茶的意思吧?
——这豹子本是养在豹房偶尔供陛下赏玩,长大了便做斗兽用的,但现在既然成了陛下养在身边的小宠,该准备的东西自然是要重新准备好的。
“嗯。”
沈眠想了下:“绳子不要弄太紧,牌子也不要太沉,不要加铃铛什么的。”
睡得迷迷糊糊的系统,趴在沈面肩膀上打了个呵欠:“小名?”
“它还有大名吗?”
沈眠:“半糖去冰奥利奥雪顶冰蓝珍珠奶茶。”
09:……
沈眠继续:“怎么样,这名字深刻表达了我对上一世的留恋心情。”
09:好像不是心情,是胃口才对吧?
它沉默了一下,违心道:“真是个好喝……不是,好听的名字。”
沈眠点点头,欣然接受了系统的夸奖。
他叫人带陆璋去收拾好的偏殿,自己则回寝殿洗了个澡,准备睡觉。
“钱公公?”
娃娃脸小太监站在阶下,捧着钱公公让他提前备好的东西“您看,这东西,可是要给陛下送进去?”
“送什么送!”
正在深刻反省自己污秽思想的钱公公一巴掌拍了过去:“拿走拿走。”
小太监一头雾水地晃了晃脑袋,正准备把东西拿下去,却被钱公公再次叫住。
“等等!”
钱公公拂尘轻轻敲了敲手心:“明早给陛下准备一份酪茶,还有,明日开始,陛下的早膳,不要用甘荀雕花,全部换成胡瓜装饰。”
小太监连连点头,退下去了。
直到快走到御膳房,小太监还是没想明白。
奇了怪了。
他之前虽没在陛下身边伺候过,可自从陛下登基,好像每日早膳,必定会有甘荀雕花的装饰。
怎的忽然就要换了?
小太监摸不准钱公公的心思,不过这位在陛下身边伺候了十四五年,是最了解陛下的,他们这些人只要听钱公公的,准没错。
没错。
一定是他们都想多了。
另外一边的偏殿,陆璋洗过澡,从衣桁上拿过宫人刚刚送过来的干净衣物换上,坐在床边开始反思。
现在看来,新帝可能就是单纯的,想找个人帮他处理折子。
太祖时期,三省长官颇有实权,直到先帝登基,三省权力便被不断削弱。
——先帝能力平平,疑心病却相当重,到他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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