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张姨的电话时,许惊筝刚好开完上午的最后一个会。
虽然她临危受命,意外坐上许氏掌舵主的位置,但她不想出现纰漏,被人轻视,力求做到完美,因此工作起来格外用心专注,如果不是需要参加各种晚宴和聚餐,恐怕她会在公司待到深夜才回家。
这个会议开了一个多小时,许惊筝交代给助理一些需要注意的细节,让对方去跟有关部门的负责人沟通,这才进办公室,坐在椅子上休息。
最近她的睡眠情况不好,加上压力过大,眼底已经浮现出淡淡的乌青。
许惊筝靠在柔软的办公椅上,揉着太阳穴,大脑得到片刻的停歇。
就在这时,手机来电铃响起。
许惊筝拿起看了一眼,发现是老宅的佣人张姨,她已经有两三天没有回老宅,对方每天都会在晚上给她打电话,汇报林听禾的情况。
现在才中午,不知对方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
怀着淡淡的疑惑,许惊筝接了这通电话。
算不上什么大事,只是林听禾今天说没胃口,又故态复萌,闹起了绝食,早晨和中午都没有吃饭。
许惊筝有些头疼,她更加用力地捏鼻梁,语气冷漠地说:“既然她不想吃,那就让医生来给她打营养针,以后都不要再吃饭了。”
张姨自然不敢答应:“夫人总说身体不舒服,可医生来看过,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我想她可能是因为不久后就到追悼老爷的日子,所以才会心情不好吧。”
这倒是提醒了许惊筝,她顺势问道:“那你觉得,她跟我大伯的关系很好吗?”
张姨踌躇一阵,才斟酌着回答:“老爷不怎么着家,平时都是夫人一个人在家,如果老爷回来的话,她们会一起吃晚饭。”
听起来没什么特别的,许惊筝失去好奇,搪塞几句,挂断电话。
她清楚林听禾在故意引起她的注意,不过几天不见,对方便想出这样笨拙的方法来试探她。
许惊筝没有放在心上,林听禾横竖都不会真的活活饿死,这种苦肉计对现在的她没有什么作用。
大概张姨把她的话告诉了林听禾,对方畏惧打营养针,下午就乖乖吃起饭,张姨在傍晚又打来电话,意在让许惊筝安心。
这种擅自做主的行径,倒是显得许惊筝多么在意林听禾一样,让人有些啼笑皆非。
彼时许惊筝刚出公司,准备去参加一场慈善拍卖会。
她沉默几秒,对着电话说:“我知道了。”
到嘴边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今晚的拍卖会来了不少名流,许惊筝举着香槟,和几人交谈片刻,被侍者指引去相应位置坐下。
不久,有人送了册子来。
许惊筝翻看片刻,上面印着不少书画和珠宝,基本都是平城的富贵人家赠送的,拍卖所得的金钱会捐出去,帮助处在困难中的穷苦人。
许惊筝没看到有意思的东西,正准备合上册子,无意中看到一对耳坠。
深蓝色的宝石,看起来像是大海的颜色,浓郁神秘,漂亮得不可思议。
莫名的,许惊筝脑海中闪过林听禾的脸,她曾经给对方送过一些首饰,只是对方不喜欢佩戴,一直到分手,她都很少见林听禾戴首饰。
不知道那些珠宝被丢在何处,大概早就已经蒙尘了吧。
许惊筝面色有些沉,她合上册子,抿着香槟,对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到不悦。
拍卖会正常进行,许惊筝第一次以家主的身份参加这种场合,如果不举牌的话,恐怕会被别人猜疑,于是她勉强举了几次,高价拍下一个玉色细颈瓶和一幅画,以及那对蓝宝石耳坠。
拍卖结束,许惊筝和主办方碰面,聊了几句。
“姑姑,你怎么不告诉我,惊筝姐今天也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许惊筝声音一顿,侧头看过去。
周芝薇穿着粉色礼裙,头发上绑着硕大的蝴蝶结,看起来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许惊筝知道主办方姓周,却没想到对方竟然是周芝薇的姑姑。
见周芝薇靠过来,周女士笑了笑:“我哪里没说,是你没注意听吧。”
周芝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自然揽住许惊筝的手臂:“惊筝姐,今晚收获怎么样?”
许惊筝面色如常,温声说:“还好,今晚的拍卖会很有意义,我想应该能帮助不少有需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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