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轮自东渐升,躲于层叠云雾后,撒至世间点点薄光。
喻从意手腕轻转,长剑调转方向,眸光凌厉。
一片杀声当中,凛冽的剑风朝二人扑面而来,为首的那人最为心急,挥剑就朝着宁无望的左手砍去。
他神色癫狂,眼中红丝遍布,大笑道:“宁无望,受死吧!”
却见眼前寒光一闪,长剑横挡住他的招式,他对上喻从意含霜的双目,下一刻,手下力道竟在无形之中被卸去。
他赶忙跃后,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己发麻的手臂。
喻从意并不给他发呆的机会,脚尖轻点跃前,抬剑对准他残余的右臂一刺。
黑衣人抬手去挡,喻从意却早有所料,在兵刃相接的一刹收力,剑锋一转直直刺向他的心口。
白刃贯穿胸脯时,他甚至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临死前的最后一眼,黑衣人只觉眼前天旋地转,身体轻飘飘地被甩了出去,落在了谁的身上。
喻从意收剑借着被砸出的空档冲进人海又替宁无望挡下两剑。
这回来的刺客应是铁了心要宁无望的性命,厉风扑面招招直冲他要害。
若单论身手,这群刺客自然不及他们。
但喻从意刚受了伤,才杀一人,背后已因扯动伤口洇红一片,额间薄汗密布。
宁无望更不用说,应付来往剑雨已耗尽心力,持久下去必处劣势。
几乎同时,二人不约而同打算速战速决。
喻从意师从喻君成,习得是济世门独有的一套流光剑法。
济世门到底是医门,于剑法钻研多为避嫌防身,故一定程度上放弃了部分力量与防御的训练,转而追求极致的精准与速度。
要求习者人剑合一,做到出剑必中。
这般想着,喻从意转变剑招,主动暴露破绽提剑冲入人海当中。
刺客们瞧准机会,数柄兵器皆对准喻从意挥去。
雪影刀光中,喻从意错步一躲,翻飞的雪白衣袂在黑影中不断穿梭,远看去甚至有些赏心悦目。
浓重的血味迎面而来,铺天盖地落在周身每个角落。
流光剑法虽不能一招毙命,但胜在灵巧多变,轻易就打乱了对方站位布阵。
宁无望趁机挥刀砍去,一时痛呼哀嚎声四起。
当年宁无望在江湖中,就以剑风猛烈闻名。一招一式爽利直白,单纯靠剑技与力量与敌人相抗,从未用过下三滥的手段。
而他的刀法大多从剑法演变,可见一斑。
就这样二人配合,一时也占了上风。
对面见状暗叫不妙,纷纷后退。旋即更改战术,余下诸人默契分作三队,轮流上阵。
就见他们先上一批人与二人过招,招式变得保守克制,不过十招就后退,换第二波人上。
这是摆明了要打持久战,拖死他们。
喻从意咬着下唇,白衣变红衣,里头不知多少是对面的血,又有多少是她自己的血。
“三叔,再试一次吧。”
从他们顺利出城门开始,就已经落入圈套。
此时天已亮了大半,他们敢闹出这样大的动静,无外乎仗着此地本就人迹罕至,又因昨夜的事情人人自危,更不会出来找晦气。
照此下去,他们必死。
与其钝刀磨肉,不如险中求生。
宁无望侧头看着已能够与自己并肩而立,甚至保护自己的身影,深深道了句:
“好。”
喻从意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再睁眼,她快步上前,临阵时足尖轻点高高跃起,落于三队人马中间。
抱歉,长行。
早知道多写两句话给你了。
高溅的红血在半空中不断抛出弧线,似要将雾色的天染成骇人的血色。
血腥味蔓延数里,打斗声毫不克制地在枯树之间传递,落在了喻长行的耳中。
是那里!
他不顾时辰尚早,将昨夜晚归宿在书房的沈择赢晃醒,要了一块令牌一匹快马,一路狂奔。
跑至城门口,他主动亮出侯府令牌,原以为畅通无阻。
谁料守城的士兵双矛一横,恭敬道:“上面下来命令,今日任何人不得进出城门。”
喻长行抿唇,作罢般拎着缰绳后退两步。士兵见他配合,纷纷松了口气,收回矛枪。
下一秒,喻长行双腿夹紧,马鞭高扬,直接硬闯出了城门。
不顾身后的叫喊,他在心底给沈择赢道歉,沿着官道策马一路朝关中奔去。
至半途,眼前不远处出现两条岔道,一道是直通关中的官道,另一道则不知延伸向何处,却隐约听到异动。
没有多想,喻长行掉转马头,朝另一道行进。
他此时心急如焚,不断驱马疾奔,鼻尖萦绕的血味愈发浓郁,隐约已能看聚集在不远处的一团黑影。
紧接着,喻长行瞳孔微缩,大喊道:“住手!!!”
银刀高举,发出骇人的银光,狠狠落下。
刀刃划破衣料直捅皮肉,绽开一道自右向左斜贯背部的长口。
喻从意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再也撑不住站立,倒在了地上。
听说人死前会出现幻觉,果真不假。
不然她怎么会听到长行的声音呢。
喻从意倒下了,大多数人转头专心对付宁无望,唯有刚刚落刀那人还留在原地,握紧刀柄,刀尖朝下。
他喘着粗气骂道:“死娘们,不是会跑吗?老子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看你跑!”
说着,他狠狠朝下一捅——
刀并未如他所愿插进喻从意的身体,而是摔落在她身侧。
刀柄上,还留着他的手。
那人愣愣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右臂,带着迷茫的目光,身首分离。
脑袋滚到地上的时候,他还在看自己刀柄上的手。
喻长行浑身蔓延着一股肃杀之气,不加掩饰的狠戾与他温雅的外观割裂,宛若阴间爬出的厉鬼。
他跪倒在地,小心翼翼地将喻从意半抱在怀里:“师父……对不起……”
是他不好。
是他来晚了。
喻从意即将涣散的神智被后背牵扯的痛唤回些许,她唇色发白,整个人若从血海浸泡捞出。
她努力睁开眼,好像瞧见了师父。
“师父……”多年的委屈倾泻而出,两行清泪划落,她费力地抬手去抓眼前人的衣领。
“师父,快去救宁三叔,快……”
喻长行一怔,深吸一口气,温柔道:“好。”
他缓缓将喻从意平放在地上,执起她的剑。
他要所有伤害过师父的人,血债血偿。
宁无望的刀不知何时砍断,只剩下半截刀身。
他浑身伤口不可计数,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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