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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亲人

“秦榆?”

周澹从不暗骂,嘴上脱口而出:“她他妈怎么知道人在我这儿,你去跟外面说,他俩早回去了。”

外头那人正要说什么,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动静。

响起的是一道优雅成熟的女声:

“汉王殿下,贵妃娘娘正等二位用晚膳,若在殿下这里耽搁恐怕不好。”

周澹听得出来,说话的是秦榆身边的掌事姑姑,姓白。

好一个秦榆,好大的阵仗!

正当他思索对策,喻从意突然笑出声,旋即大声道:“这位姑姑且进来吧,我在这儿呢!”

她话刚完,周澹朝着她右脚就是狠狠一踩。

这一脚用了十足的力道,断了喻从意都不意外。

但她现在一点也不怕。

其中弯绕她虽不完全明白,但有一点能肯定。

周澹是忌惮这位秦贵妃的。

“喻从意,你给我等着。”

“随时奉陪。”

梵摩那儿取完了血,周澹脸色再难看,也在瞧见暗红的液体时也好了许多。

门被打开了。

白姑姑仍站在门口,对里头的一切似乎并不意外,甚至有两个公公眼观鼻鼻观心的冲进来,埋头就将喻长行抬了出去。

喻从意起身,刚走一步,右脚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她原打算忍忍,毕竟这与喻长行的痛比起来实在算不得什么。

白姑姑却上前一步,自然地扶过喻从意,温声道:“姑娘慢些。”

待走远了,喻从意才低声问:“民女冒昧,贵妃娘娘是为何……?”

“姑娘到了便知。”

喻从意没想到,真的有顿晚膳。

在来往宫中的路上,喻长行就已悠悠转醒,只是面色惨白,整个人虚弱无力地靠在喻从意怀中。

喻从意抬手给他把脉。

她从脉象上没瞧出他的不妥,他却从她的动作中察觉到了不对。

“师父……”

他嗓音嘶哑,连抬手都像耗费浑身力道,努力地去够喻从意的手。

想躲开这样的喻长行,简直易如反掌。

可喻从意没有。

她就任由他握住她的手背,指腹蹭过已止血的伤口时撩起一阵细密的疼,然后被颤抖着翻开,露出掌心。

喻长行盯着那道狰狞的疤痕许久,久到喻从意有些不自在。

“没什么好看的。”

说着她想收回手,却被人勾着手指拉到心口。

“明明之前的才刚好。”喻长行闷闷道。

喻从意反应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说得是在铸剑山庄那次取血解毒。

确实是差不多的位置。

“徒弟曾听周澹与梵摩议论,说师父的血与徒弟的记忆有关,又想起那日师父也是拿自己的血给徒弟解了五日散。”

喻长行拥着喻从意的手,她能感受到掌下规律的心跳。

他没有看她,声音在夜色中显得飘渺,仿佛何时就会睡过去般:“徒弟从未有一日,不信任师父。”

即使他知她心有所属。

即使他知她前尘茫茫。

千般无奈,万般隐瞒,他亦无悔。

可心底总有期待。

期待有一日天朗气清,风暖日丽。

二人能在一处共饮,她再徐徐同他道来这一路的崎岖。

喻从意五指微曲,独留食指伸出,轻点上他的心口。

“可你也问了师兄,关于《济世》的事情,不是吗?”

他心不假,她未曾有过怀疑。

但各人背后没有自己的谋算顾虑,她实在不信。

喻长行一僵,下意识辩解:“徒弟只想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属实。”

“属实如何,不属实又如何?”喻从意低笑道,“便是你有心调查,江湖中关于《济世》的流传,不过是说它集济世门医法大成,其中一味奇药,可使人血作百毒解。”

“是。”喻长行没否认,“徒弟还听说,您的师父亦是中毒而死。”

喻从意抬起右手,屈指朝喻长行额头轻轻一弹:“知道不少。”

“可惜为师的血不能解世间百毒,让你失望了。”

“那日不过是恰好你中的五日散能以血压制毒性,并非为师的血有多特殊。”

见他虽面露狐疑,但又不想反驳她,清秀的五官因苍白的面色多添几分破碎之感。

叫人又想起之前刚收他为徒时,成日里病病殃殃的模样。

“休息一会儿罢,到了喊你。”

喻长行也不再多问,乖乖闭上眼睛。

马车不能驶进后宫,白姑姑纵体谅二人有伤,也坏不得规矩。

幸好昭阳殿离此不远,喻长行缓了一阵,除了唇上依旧毫无血色,勉强也能行动。

殿内亮如白昼,听到通报,秦榆忙起身去迎。

正目睹两人一瘸一拐朝里走来,见到她就要屈膝行礼。

“免了免了。”秦榆眼里的诧异之色不加掩饰,眉间微蹙,小声喃喃道,“他当真下得去手。”

白姑姑忙咳嗽两声:“咳咳,娘娘,有话进屋再说。”

秦榆后知后觉,牵起喻从意就朝屋里走去,喻长行便缓缓跟在后头。

一进屋,入目的除了满桌佳肴,还有个与沈回安差不多年岁的小少年。

小少年一身华服,贵不可言,脸上还带着这个岁数特有的婴儿肥,举手投足间却彰显着与这个岁数格格不入的沉稳。

只一眼便能猜到,这是秦榆所出的大皇子,周裕宏。

瞧他们一行人进来,周裕宏起身笑道:“看来没有太迟,回安也能放心了。”

按说喻从意要向周裕宏请安。

不过小少年显然并不在意,朝秦榆颔首示意后,四人围着餐桌,当真开始用了晚膳。

喻从意心头诸多疑问,但面对并不熟悉、此时又有恩于自己的二人,她无法直接开口去问。

是秦榆看透她内心所想,轻轻将桌上的一道甜羹推至她面前:“喻姑娘,我们之前见过的,你还记得我吗?”

她用的是我,而非本宫。

无疑是特意为拉近关系使用的称呼,意外的是,喻从意并不讨厌。

“贵妃娘娘仪态万千,叫人一眼见之忘俗,难以忘怀。”喻从意客气道。

哪怕知道是客气话,这个年纪的女子,听到夸赞总归是高兴的。

“喻姑娘何尝不是世难求的美人。”秦榆笑时酒窝便现出来,眉眼弯如半月,“言归正传,是安儿那孩子托宏儿来找我的。”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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