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白檀来到当地赫赫有名的影视城,厉温言说霍泱就在这里拍戏。
亭台楼榭鳞次栉比,各个时期的布景建筑应有尽有。
白檀仰着头,眼中充满好奇。
这里有不少剧组在拍戏,基地外拉起长长的警戒线,不少慕名而来的游客或是粉丝被拦在警戒线外,举着手机打卡合影。
辗转数个剧组,一路打听过来,白檀终于找到了霍泱所在的剧组。
听闻是部古装大IP,原著作者凭借这本书把下下下辈子的钱都赚够了。
白檀的视线转了一圈,倏然顿住。
古香古色的茶楼下,一抹清隽淡雅的白被工作人员团团围住,身姿挺拔的男人宽肩窄腰,精致的刺绣腰封裹挟出弧度优美流畅的腰身。
剧组正在拍摄一出武打场景,身着白衣的男子衣袂飘飘,有种荒郊明月般静谧的岁月静好感,而他出手的每个动作似乎都经过精雕细琢,抬手潇洒,落手又行云流水,优雅姿态下又不乏坚实的力量感。
白檀甚至听到男人在出手时,衣袖划破空气发出的“簌簌”声。
这个场景有点梦幻,昨天还只能对着谷子小卡幻想的男人,今儿真实地落在他面前。
“OK,过,各单位休息一下。”导演喊停,一遍通过。
剧务搬来椅子,身着素白戏服的霍泱冲剧务浅浅点头,轻声道谢,随手接过台本后坐下。
白檀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天边晚云渐浮,淡天琉璃,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身姿笔直,姿态闲雅,低垂着刀裁般的剑眉,手指轻掂台本,目光专注认真。
白檀发现,工作人员和他说话时都会不自觉俯下身子,尽显虔诚又有点小心翼翼。
虽然素白仙衣总会让人联想到温文尔雅的翩翩君子,可霍泱却似乎有意无意透着一股骇人的压迫感,不知是因为他过于高挑的身姿还是一举一动总是充满淡漠的疏离感。
白檀简单在心中做了做心理建树:
我是来取材的,素材到手我就跑,不要怕,对方只是长相看起来冷漠疏离,其实粉丝都说他性格温和谦逊。
胡思乱想一番,白檀慢慢走上前,竟也像工作人员一样不自觉弯下腰:
“那个……霍老师你好,我是厉总介绍来的私人助理,我叫白檀。”
凑近看,更是觉得这男人浑身都是锦衣玉食.精心滋养出来的细腻通透。
霍泱听到声音,刀削般的眉尾轻轻向上抬了抬,抬眼,对上一双圆而大的眼睛。
“这是厉总的介绍信,他应该已经和您打过招呼。”白檀见他不说话,主动呈上介绍信。
霍泱从他脸上移开目光,接过信封,白皙指尖划过蜡封,拆开信封简单看了两眼:
“你去找经纪人办理入职手续。”
声音不轻不重,有些漫不经心。
公事公办,没有特别的寒暄和自我介绍。
白檀原本悬在半空的心稍稍落了地。
却也有点失落的成分在其中。本以为会得到亲切回应,起码询问一下他的名字怎么写,是哪两个字。
或许是霍泱拍了一天戏心生疲惫,对这琐碎小事不太在意或者说根本没兴趣。
白檀又是一通自我心理建树:
没关系,我是来取材的又不是来交朋友的。
他费了牛鼻子劲才找到霍泱的经纪人于谏,办理了入职手续后,于谏道:
“霍泱这人比较喜欢安静,也不是爱交流的性格,你就少说多做,有点眼力见,只要别触他霉头,他还是挺好相处的。”
于谏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蓦然压低,意味不明地看了眼正在远处和导演说戏的霍泱。
白檀点点头:
“那我的工作安排?”
“活儿都简单,但杂,你最好一条条记下来。”
于谏说了半天说得口干舌燥,白檀跟着笔尖在纸上写到冒火。
诚如于谏所言,白檀本以为给明星做私人助理,工作无非就是端茶送水捏要捶腿,但其中门道可真不少。
他得先老板一步规划好当日行程,要见什么人,要去哪个剧组参加什么活动,都得提前和工作人员对接清楚。时间、细节这些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除此之外还要帮忙管理老板的各大平台账号和站子,老板只需专注自己的演戏工作,拍戏方面有戏助处理,其它无论大小事都得由私助全权负责,必要时还得负责安抚一下粉丝们的情绪。
最重要的是,准备两个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随叫随到。
这哪是助理,简直是保姆。
白檀叹了口气。
保姆他也认了,事已至此,没有回头路了。
*
半夜十二点。
忙碌了一天的白檀还在忙碌。
霍泱明天一早有个临时采访,他得提前联系好司机确定路线、和主办方对接采访流程和细节,准备好霍泱需要的物品以及他的午餐。
吃完午餐霍泱就得马上赶回剧组拍戏。
白檀更忙,他得提前一小时赶到采访现场帮霍泱检查采访时要穿的衣服,然后再联系上司机一起到霍泱家接他。
翌日一早,白檀背着硕大的工具包出发了。
即便工作内容繁琐忙碌,他也得将自己拾掇得足够精致,最后在胸前别了一枚郁金香胸针。
这枚胸针是妈妈在前年的教师节当天发布的新品,以郁金香为素材,寓意“博爱、体贴、高雅”,用以表达对天下为人师者的感激与敬意。
他扶正胸针,最后对着全身镜看了一眼。
初入社会的孩子都有父母的祝福和惦念,母亲虽不在身边,可这小小胸针也犹如母亲的叮咛,为他这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带来勇气和决心。
霍泱的上一位助理走得很彻底,完全没同他对接过工作,白檀只能摸着石头过河。
早六点,采访现场的工作人员已经忙得热火朝天。
白檀好奇打量着,观察这些工作人员如何搭建布景,开工前又有哪些准备工作。
白檀摸出他的素材本,用简单几个词概括,结束工作后才回去认真整理出来。
工作人员领着他来到化妆室,入眼便看到一排背影,像是主持人之类的,化妆师正在她们脸上左右开弓。
工作人员从衣架上取下一套套着防尘罩的西装三件套,道:
“助理小哥应该知道吧,这是赞助商提供的品牌,您检查一下有无瑕疵,千万要仔细,出了事咱们谁也担当不起。”
白檀接过衣服,小心翼翼摘下防尘罩,从衣领开始一寸一寸地检查,事无巨细。
确认无误,他把衣服重新用防尘罩套好,挂好,出门去接霍泱来化妆。
刚走到门口,猝不及防迎面撞上一风风火火的小姑娘,小姑娘手里抱着一大堆粉底液,被撞得落了一地,连忙给白檀道歉,顺便蹲下身把所有粉底液划拉起来。
看她眼底挂着乌青,看模样又是不知谁家的助理,天还未亮就忙活起来,跑出了一头汗。
同为打工人,白檀对这姑娘产生了一丝怜悯,帮她把粉底液捡起来。
白檀走后,小姑娘抱着粉底液跑到一正在化妆的女生面前,声音发着颤:
“老板您要的粉底液我都拿来了。”
被称作老板的女生静静望着面前的化妆镜,映照出一张精致到稍显刻薄的面容。
她缓缓瞥了一眼,漫不经心从姑娘手中拿过一瓶粉底液,拇指一顶,盖子应声落地。
……
白檀来到霍泱家,他还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享受早间红茶。
墨蓝色的绸缎睡衣极富质感,衬托着探出袖口、裤管的脚踝和手腕白皙净透。
“霍老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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