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里,郭导在门口给工作人员先安排活儿,屋里只有白檀和林知微母女。
冗长的沉默过后,林知微起身坐到白檀身边。
条件反射的,白檀往旁边移动了下,始终垂着眼眸。
旁边时不时传来萧绾的啜泣声。
“小檀。”林知微声音轻柔,唇角挂着微笑,“上次你来绾绾生日宴会,我太忙了,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你,对不起了。”
说着,她轻轻握住白檀的双手,拢在掌心。
情难自制的,白檀那脆弱的小心脏又跳漏了一拍,瞬时抬头望向这个十六年没再好好看一眼的女人。
“你长高了,人出落得更标志了。”林知微笑道。
白檀从抬头看过去的那一刻开始,视线就很难从她脸上收回来了。
那双温热细腻的手,明明没有他的手掌大,却像小时候一样,将他稚嫩的小手全数裹挟在掌心,说着“妈妈爱你,就算以后会和你爸爸走到离婚那一步,妈妈也要带你走”。
无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白檀总是对她的话毋庸置疑。
也总是因为她在身边时,习惯性忽略其他人说的话。
比如厉温言那句“不爱就是不爱了”。
好像每个孩子天生都具有对母亲的依赖,白檀慢慢抽出手指,反握住林知微的手,点点头。
“抱歉让您久等了。”
郭导那边安排完工作进了门,大马金刀往那一坐:“林女士您有事就直说吧。”
林知微放开白檀的手,白檀竟然还情不自禁伸手去抓了一把。
最后尴尬的停在半空,默默收回。
林知微笑笑:
“是这样的,关于贵组最近遭遇的麻烦事,我已经听说了,而且可能已经有人透露消息称这件事是我们家绾绾做的。”
郭导点点头。
“我们家绾绾年纪小,玩心重,不懂事,其实是个很善良的姑娘,她知道给你们这么多人添了麻烦……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又害怕被责备,所以拉着我过来向您道歉。”
林知微温柔揽过萧绾,轻拍着她的肩膀。
萧绾立马低下头,眼里噙着泪花:
“郭导对不起,是我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我保证绝不再犯。”
导演能说什么,林知微的面子总要给的。
他干笑两声,挠挠腮帮子:
“这件事,我们自己会想办法处理,您也不用再放心上了,哪说哪了吧。”
“郭导。”林知微却并没结束话题,“您也知道我们家绾绾平时爱写点小文章,小时候经常偷着在作业本下面写,被我和她爸发现好几次,也说过她好几次,但看来她是真喜欢,被责备了也没说要放弃,而且好不容写出了成绩。”
郭导点头似捣蒜:“是是是……”
“所以我怕这件事如果曝光,招致责骂,会打击她的自信心,如果她不写了,她的书粉也会觉得很遗憾,您看……”
郭导缓缓抬眼,看了林知微一眼,又将目光慢慢转到白檀身上。
他明白了,这对母女过来哭悲,是希望另外找人来顶锅这件事。
“您的意思是,这件事就不要再有反转的余地,就按照网上说的那样继续,对么。”
林知微深吸一口气,坚定点头。
一旁的白檀倏然一怔,缓慢而艰难地抬起头,湿漉漉的眼球直直盯着这个他日思夜想的女人。
林知微抓过白檀的手,深深敛着眉:
“小檀,妈妈知道这些年不在你身边很对不起你,但是这件事……毕竟绾绾年纪小,她内心很脆弱,不像你这么坚强,有足够的承受能力。所以妈妈也希望这件事就到此为止,等话题热度下去,妈妈给你补过生日,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好不好。”
她又补充了一句:“无论多少钱,我绝不会反悔。”
白檀仰起头,望着吊顶上的水晶灯。
仅仅在十几分钟前,他听到了朝思暮想的那句“小檀你长大了长高了”。
那个时候真的在想,如果妈妈让他去死,他说不定也会心甘情愿从这楼上跳下去。
如果,话题就停在那句“你长大了”,他真会这么做。
白檀缓缓做了个深呼吸,笑着看向林知微:
“我八岁那年,你走的时候,说你很忙,要我不要打扰你,所以十六年里我没给你打过一个电话,我怕你不开心。”
“可是,难道我就不是你的……”
笑容一点点脱落,被颤抖的嘴唇和声音取代。
喉咙想被人扼住,没有办法再继续说下去。
“对不起小檀,我知道这件事让你受委屈了,妈妈一定会想办法补偿你的,好么。”
白檀站起身,从她手里抽出自己的手:
“说完了么,说完了我去工作了。”
他不想知道林知微接下来还要说什么,转身开门离去。
郭导暗暗叹了口气。
都说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还真有当妈的能把事情做这么绝。
林知微低下头,手指握成拳抵在鼻子上,使劲将眼泪憋回去。
而刚才还啜泣不止的萧绾,轻蔑地扫了眼门口。
刚才杨越阡打来电话,说东窗事发,要她想办法。
萧绾勾了勾唇角。
你不会真以为你录下了全部音频证据,就能搞死我吧。
萧绾知道,她手里捏着的是白檀这辈子都得不到的,绝对王牌。
……
别的休息室里。
白檀在内心同自己叮嘱了N遍“不要哭”,男儿有泪不轻弹。
可他不得不承认,萧绾手中捏着的王牌无论何时都会将他吃得死死的。
而萧绾的眼泪也永远会把那个女人吃得死死的。
像父母离婚那年,那个躲在被子里哭泣的小男孩,那时的场景在今天的大起大落之后重新上演。
受了委屈的孩子会习惯性寻求母亲的安慰,那他该怎么办。
白檀趴在窗前,浅色的衣袖被泪水晕开深色的痕迹。
不知过了多久,白檀洗了把脸,穿好外套出门。
余光却忽然扫到门外落了道黑色身影。
“霍老师……”白檀尽量抬高音调,以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嘶哑。
“对不起霍老师,我想再和您请半天假。”
“嗯,好。”霍泱低低应声。
看着白檀对他鞠了一躬转身离开,落在白檀身上的视线也慢慢随着远去。
白檀刚出剧组大门,身后响起一声鸣笛。
黑色车子车窗落下,探出一张立体分明的脸庞:
“打你电话不接,上车吧。”
白檀摸出手机看了眼,厉温言的确给他打了七八通电话,只是手机静音,他心思也不在这,自动忽略了。
上了车,厉温言从置物盒里拿出奶茶递给白檀:
“全糖的。”
白檀鼻尖还红红的,接过奶茶:
“为什么是全糖。”
“因为吃点甜的会让人开心。”厉温言指指自己的脑袋,“糖分有利于多巴胺分泌,帮助大脑抵抗坏情绪。”
白檀笑了笑:
“我没事,还劳您费心了。”
“要多少钱。”厉温言忽然话锋一转。
“什么多少钱。”
“我听郭导说你们签的保密协议里有赔偿款项,所以多少钱,我出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如果非要找个理由,就当是我人傻钱多,可不可以。”
白檀被这句话逗笑,喝了一口奶茶。
果然非常甜,厚厚的糖霜糊在嗓子眼,刚才的坏情绪似乎也稍稍缓解了些。
“不用赔偿,郭导念我初犯,慈悲为怀决定饶我一次。”他说这话的时候怔怔望着前方。
或许是在思考,自己明明已经看清楚了那母女俩的狼子野心,为何还是选择了妥协。
“好,事情已经过去就不要再想了。”厉温言发动了车子。
“你不怪我么。”白檀问道。
“泄密这种事……”厉温言很认真地想了想,“谁都有大嘴巴兜不住秘密的时候,也或许聊天时情绪上头没注意就多说了那么一嘴,挺正常的。”
白檀笑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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