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华丽的楼船驶离岸边,所过之处,灯火倾照水面,宛如水下也有一座楼船。
上官月扶着栏杆,弯腰向下看。
“公子小心。”一个仆从忙说,上前搀住他。
上官月看他一眼,这是驸马新送给他的仆从,叫吉祥,跟瑞伯一样,是个常见的带着好寓意的名字。
“我知道,我抓着栏杆呢。”他说,对吉祥笑了笑。
璀璨灯火辉映下,上官月的脸色更加白皙,宛如一尊白瓷,这一笑,仆从吉祥都有些心颤,唯恐白瓷碎裂。
“公子,您身体,刚,刚好。”他小声说,“冬天风寒,快进去吧。”
既然上官月如此坚持,驸马便也同意了,叮嘱他们小心照看,又增添了更多人手。
周景云闪过一个念头,还好冬天的被子厚,否则他们就真的肌肤相亲了。
夜色沉沉,夜灯跳跃,室内变得更加昏暗。
这么久才睡着,可见心绪多么不平静。
枕边的人呼吸渐渐平缓,庄篱睁开眼,看到周景云闭上眼睡着了。
他不由一惊忙要抽出来避开,但又忙停下,免得惊醒庄篱,只是已经晚了,手臂的酸麻同时传来,他不由身子一歪,人俯倒在庄篱身上。
房间门的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喧闹,安静中能感受到楼船轻微的晃动,宛如摇篮。
这动静也惊动了婢女们,在门外询问。
她看着周景云贴近的手,他是怕她再有异样,想第一时间察觉吗?
庄篱抬起手握住周景云的手,再次闭上眼。
上官月倚着栏杆懒懒说:“能为什么啊,我闯了祸,被喊出教训了呗。”
上官月没有拒绝说声好,转身进去了,楼内已经热闹喧天,他扶着栏杆向下看,看到坐在其中正大杀四方的王同。
春红笑着低声说:“你看,从天不亮两人就一直在笑,现在还在笑。”
或许是突然的安静让人不适,周景云抬起头说:“当时真是意外,我,原本是要起身…..”
王同身上带着对鬼有伤害的法器,所以他才不让他近身,免得伤害到白篱。
王同也看到他扬手招呼:“小郎,你昨日怎么没来?”
现在不太方便?怎么不方便?吉祥有些不解,但想到驸马的叮嘱,一切以公子为尊,便不再多问。
……
她们说着话,春香走出来说:“世子说吃早饭了。”
家宴是午后才开始的,也不用起这么早吧。
“白篱,你在吗?”上官月再次低声说。
他不认为他那晚是濒死的幻觉。
“今天这么早?”春月惊讶问。
庄篱叫了声,忙伸手来拉他。
春红低声说:“天不亮就都起来了。”
“你没事吧?”王同关切问,“不会真打你了吧?”
饭菜摆好,婢女们退了出去,室内只剩下对坐吃饭的夫妻。
看来驸马这次教训的不轻。
其实原本应该在驸马那里养两日,但公子非要回楼船。
吉祥又说了其他地方打探来的消息:“除了王同,张择还留了一个江湖艺人,擅长幻术,应该是找到了所谓鬼怪作祟的手段。”
“世子要出门吗?”春月不解问,昨晚没听到吩咐啊,况且今日有家宴。
那晚如果不是她,他根本到不了章大夫的医馆。
王同哈一声笑了。
先前他就梦到过白篱,还有,更早的时候,李十郎出事的那晚,同样的香味,如果一次两次是幻觉,三次绝不是。
曲童从金玉公主那里拿到的毒药,极其的凶猛,看看当时死在当场的其他人就能知道。
那是因为他真的见到了鬼,他相信鬼真的存在。
你一定要还在啊。
他放下手里的牌,就起身走过来。
上官月噗嗤笑了。
不回答,不出现,也没事。
周景云再没忍住哈哈笑了,又收了笑,轻咳一声:“夫人,你我夫妻之间说什么非礼不非礼的。”
不过,庄篱倒是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将他一巴掌打开,是他自己吓的猛地向后躲,偏巧庄篱也起身,他的胳膊抽了出来,人就跌下床了。
上官月哦了声。
站在门外的婢女们你看我我看你,也都笑了。
……
……
……
庄篱安抚了婢女们,将他拉上床。
王同也想起来了,他说过两兄弟打架的事,哦哦两声,灯火下看上官月依旧笑眯眯,但看上去却像要碎了一般。
室内安静,无人回应,唯有灯烛随着夜风摇曳。
上官月抿了抿嘴忍不住笑了,似乎看到瑞伯那你又发什么疯的眼神。
其实有什么不好说的,他直接问她,说出来也就没事了,这人也太内敛了。
吉祥在一旁看着上官月似笑非笑的神情,迟疑一下问:“公子何不找王同过来问问,王同虽然糊里糊涂,但在张择身边,总能说出外人不知道的细节。”
昨日却是管事代替。
……
不过听了庄篱这么说,他也觉得的确没必要解释。
四目相对,近在能感受到彼此肌肤的温热。
这样子也没办法睡了,两人干脆都起来,喝了茶,让婢女们进来伺候洗漱,乱乱热热闹闹,直到此时坐下吃饭才又单独相处。
说罢转身晃晃悠悠向内而去,问身侧的吉祥。
上官月睁开眼环视四周。
周景云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早上的事。
“王同为什么还没回圣祖观?”
庄篱睁开了眼。
上官月倚着凭几闭目似乎睡着,忽地低声唤“白篱。”
庄篱笑着打断他:“是,我知道,世子不是非礼我。”
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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