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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白衣现贺寿行欢宴(1)

信是司九善寄来的,落了晏明王府的款,是一张王府公告并上一张私人信件。

公告内容简洁明了,宣告广元观罪状与判罚,而广元城被划分给最近的宗门庙观之一——致物观,广元府尹换人。

“记得从广元观回程时,我与你说过的话么?”

千淮忽抬头问。

“谁获利谁吃亏么?”宋时瑾想了想:“致物观道长是谁?”

“闭关苦修的主儿,致物观台前的话事人,近年来一直是黎重光。”

宋时瑾有些想不通:“我还是不明白,司九善要广元做什么,于善业寺,于晏明王府,都是飞地一块儿,赚的不够赔的。”

“那种疯狗的想法与你我可不同。”纪怀生冷哼一声:“谁知道他发什么疯,闹心。”

至于另一封私人信件,是司九善亲笔写的。

纪怀生冷笑着把信丢开:“看见他的字儿也闹心得紧。”

宋时瑾拿过信笺扫了两眼,大致是上次宋时瑾托付的千机道杀阵一事。

广元观道长的招供结果模棱两可,只知道是有个不知身份的白衣人云游至此,告诉了这桩巧宗,生魂布阵云云。

“又是白衣人?”纪怀生皱眉道。

“司九善没瞒着这事儿,说明不是他与黎重光?”千淮眼巴巴望着窗外,有一搭没一搭道:“怎么还不落雪。”

“可能罢,但也未必。”宋时瑾继续看下去:“也许明着摆出来,把自己摘干净的同时探探我们的底细也说不定。”

说着,宋时瑾的目光顿住,看着信笺最后一句。

“咦?”

“怎么了?”

“司九善说……定宁王府新募的军师,最近风头正盛,极得定宁王看中,这位军师……偏好穿白衣。”

宋时瑾扬眉,晃了晃手中信笺:“怎么说?”

“管天管地管人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千淮冷哼一声,继续盯着窗外:“今日一定有雪。”

“让他找个不爱穿白的军师来,怕是难找。”纪怀生同样不信:“阿瑾别信他,这人就这样,爱遛着人玩儿,蔫坏。”

“是么……”宋时瑾思忖片刻,打开另一封来自定宁关的信笺。

“天歌,给你的。”看了眼侧封的字儿,她转手递给项天歌:“定宁王府来的。”

“这么巧啊?”禹川觉得有些不对劲:“前脚才说呢,后脚就来信。”

项天歌有些意外,拆了信打开看:“唔……是怀文!”

“怀文是谁?”禹川眨眨眼,疑惑道:“怀生的什么人么?”

不提还好,一提这个名字,宋时瑾敏锐地觉察到,纪怀生的神色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抗拒、惊惧、厌恶……恐惧?

“怀生的弟弟。”

千淮打了个呵欠,听到这个名字便凑到宋时瑾耳边,低声道。

好像是有这么个人。

宋时瑾极力回想,小时候似乎……还见过?

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孩。

“清安王府的孩子吧?”宋时瑾有些不明白:“怎么从定宁关来的信?”

“怀文数年前练了长刀,就来跟着定宁王了。”项天歌仔细看着手里的信,分神解释道。

知道怀生跟家里兄弟的关系大约极坏,宋时瑾便没怎么问他。

还是等项天歌看完了信,抬起头对众人道:“我要去一趟定宁关。”

“什么事?”

千淮警觉:“私人行程,院里不支银子。”

项天歌没好气放下手里的信笺,道:“原是元甫宗长老许久前给我的信,寄去王府的,没想到我已不在那了,这信就一直落在王府。怀文先前一段时间在清安王府,近日才回定宁关,处理卷宗的时候看见了信,又转寄给我。”

“天歌先前在定宁王府做事么?”宋时瑾好奇道。

“元甫宗本来就是定宁王府属地的大宗庙,我自小便给肖尧……定宁王殿下打工了,后来出了宗门,在王府干了几年活,后来又跑来禅院的。”项天歌皱皱鼻子,有些苦恼道:“我跟那里的人和不来。”

“同僚之间的人际关系是很复杂。”宋时瑾赞同道。

“不是。”项天歌声音闷闷的:“跟人吵起来了,打了一架。”

“那为什么又要回去?”千淮皱眉道:“想家了过阵子直接去元甫宗一趟不就行了么?”

“定宁王寿辰。”项天歌指着信笺背后糊着的请柬:“定宁王府座下的宗庙都会到场,怀文说到时候能见到很多老朋友。”

“让我看看。”千淮凑过来,拿过信笺。

不过千淮的关注点显然在别处,她先是注意到肖怀文一处加笔,有些意外:“肖祈同你还有联系啊?”

“啊?”项天歌有些茫然,似乎花了一些时间才想起这人是谁:“他离开王府比我还早些呢,那以后就没见过了。”

“肖怀文说肖祈问你安好。”千淮饶有兴味继续读下去,不知看到何处,忽敛了笑意。

“时瑾,你那个,那个仇人……叫什么来着?”

“仇人多了。”宋时瑾抬起头,道:“你问哪一个?”

“先前给院里布护法阵那个。”

“噢。”宋时瑾眨眨眼,应道:“时南。”

“是这个名字。”千淮点点头,放下信笺。

“那你猜猜,肖尧旁边那个新军师叫什么名?”

闻言,宋时瑾的面上出现了片刻的空白。

指尖不自觉地颤抖,紧握成拳,呼吸在瞬间暂停,复又紊乱而急促。

“时、南。”

短短两个字在唇齿间流转,宋时瑾面上轻松神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咬牙切齿的恨意。

千机道,白衣人,幕僚,肖尧,时南。

“司九善,他果然知道点什么,这话是在点我呢。”

“那……?”

纪怀生见宋时瑾着急,忙倒了水递过去,开口问道。

“定宁关,我也去。”接过茶盏却迟迟送不进嘴里,宋时瑾指尖紧紧扣在盏上,坚定道:“我也去。”

“可以是可以,请柬是给禅院的。”项天歌想了想,安慰道:“时瑾你别着急,你既如今是禅院儿的仙首,大伙都同你一边的。”

“是啊!”禹川在一边摩拳擦掌:“我们也要帮忙的!”

宋时瑾脑子有些乱,追了几年的事儿忽然一瞬间有了苗头,她一时间也说不上来自己此刻是什么感想。

不过以时南的性格,宋时瑾实在有些想象不出来这人给别人当军师会是个什么样子。

“我怎么觉着这回又是冲着时瑾你来的啊?”千淮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同上次一样,这种坑套我,一套一个准。”宋时瑾冷笑。

无论如何,无论是不是套,自己都一定会去就是了。

纪怀生垂眸盯着自己的指尖,蓦地出声。

“那我也去。”

闻言,宋时瑾有些诧异地瞧过去。

自从记起来这人的身份后,宋时瑾就大约明白,纪怀生又是不回家,又是直接改了姓,再联系千淮说的,那破碎的经脉是三王之一的手笔。

纪怀生同三王的关系可能不仅仅是“不亲厚”那么简单。

“不用勉强。”

宋时瑾强笑着摇摇头,看着正殿内担心自己的几人,也难得觉得心间涌上暖意:“原本是我一人的因果,我自己了结便是。”

窗外一阵冷风,冷冽逼人,不见落雪。

————

三日后。

“这绝对不能算公干吧?不能吧?!”

千淮蹲在传送阵前的空地上,用厚厚的氅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出发的日子原本可以早些的,可由于千淮并没有拿到原先说定的三日豁免,众人一致商议决定完成三日早课后再出发。

宋时瑾看着自己颈上纪怀生送来的毛领,又看了眼同样将自己裹得厚实的纪怀生。

不理解数月早课锻炼,怎么还是这么畏寒。

“走了。”

宋时瑾笑了笑,将手放在传送阵边的石柱上,催动灵力。

发给宗庙的请柬上附了定宁王府传送阵的法令,这回出行倒不用再到处寻车马了。

往返定宁王府属地所费时间不长,约莫两刻钟后,宋时瑾先一步拨开迷雾,迈出灵阵。

迎面便有定宁王府的侍者迎上来,热情招呼着。

定宁王府坐落于定宁关,与肖凤舒与肖怀慈挑选王府驻地的出发点不同,定宁王府没有选在属地的中心地带,而是选了大晋领土与北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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