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怀生与时瑾你是偶然遇见,哄你上山也是偶然,这如何能算得。”千淮抿唇,片刻后又道:“我不会使这样的算计,脱离掌握的事情太多了。”
想想也是,宋时瑾一路行至此处,破阵,求援,要拿这些没有定数东西做局,未免也太冒险了些。
“时瑾……来无名镇,是偶然经过么?”纪怀生听见千淮所说,想了想,欲言又止道。
“不是。”宋时瑾对此表现的很坦然:“我是追杀一名千机道弟子至此。”
闻言,纪怀生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可宋时瑾似乎感觉这个答案并不让面前的人满意,似乎他原本想问的不是这个一样。
“此外,我拉你们下马车,是因为察觉马车里有危险。”宋时瑾补充道,看向那处残骸里消失殆尽的青色光点:“寻常护法阵的玉令,不会有这样强的煞气和破坏力。那道玉令所能催动的,恐怕不是护法阵。”
“你是说……”千淮的神色霎时间变得凝重起来。
“没错。”宋时瑾的神色也愈加严肃。
“是杀阵玉令。玉令逃窜,只怕是杀阵阵眼或是布阵者就在附近,玉令受到感召所致。”
闻言,千淮扶额,揉了揉揉眉心:“这都叫什么事儿啊,也许这趟该带着天歌来的。”
听了这话,纪怀生的脸色无端的难看起来。
“此话怎讲?”宋时瑾问道。
“时瑾有所不知。”千淮挽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怀生这倒霉孩子运气不是很好,走到哪都能碰上衰事儿,喏。”
说着,千淮指指城中缟素,又指指地上四分五裂的马车。
“言出法随,绝对灵验。”
……
宋时瑾看看纪怀生,又看看千淮,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无妨,既然有人有心算计,想来也不是运气好就能避此横祸的。”宋时瑾安慰似的拍了拍纪怀生:“你二人留在此处探探地方,顺便看看这满城缟素可有什么隐情,我去追那玉令。”
“去哪追?”纪怀生一听宋时瑾又要自己留下,急急问道。
“方才我缚那玉令时用了指尖血,能追踪得到。”宋时瑾道:“千机道的杀阵玉令……如果这附近被布了杀阵,那是很危险的事情,小半个广元城都要遭祸,我得赶在玉令归位杀阵催动前截住它。”
说着,不等二人反应,宋时瑾提了一口气,轻轻一跃至一户人家的房顶,三两息间便看不见人影了。
“好快的身法。”千淮赞道,随后有些可惜地看着地上散架的马车:“回去又要出一笔账,如果现下有法子赚一笔就好了。”
“她让你去打探消息。”纪怀生皱眉道。
“不耽误。”千淮笑眯眯道:“她让我们去打探消息。”
“只有你。”纪怀生盯着宋时瑾离开的方向,同样提气,话音未落便也跃至方才的屋顶:“我去找她。”
“你去了也帮不上忙啊。”千淮摸摸下巴,想了想又挥挥手道:“不过留在这也帮不上我的忙,自便吧。”
“不过记着,别搞出人命。”千淮还是叮嘱道:“不管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不然我跟你哥没法交代。”
“交代个屁。”纪怀生翻了个白眼,有些不耐烦听千淮说这些废话,纵身飞远了。
本来想说些什么的,但看着纪怀生离开时那拼拼凑凑的身法,千淮的神色有些复杂,沉默半晌后,也只是叹了口气。
“算了,由得他去。”说着,千淮转身,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条绸带蒙在眼睛上,挑了一家路祭看着规格最高的人家去叩门了。
宋时瑾凭着那点指尖血的微弱感应,一路从广元城内追至广元郊外的一片林地。
广元同无名镇不同,地势平坦开阔。城内没有山地,因此宋时瑾追过来的地方,也是她一开始推测那广元观可能所在的地方。
密林重重间,宋时瑾已经能隐约瞧见一两点房屋建筑的轮廓,与此同时,她感受到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跟上来。
不去管身后那道有些熟悉的波动,宋时瑾提气再追。
宋时瑾与纪怀生一个追一个赶,没多久就来到了广元观正殿门前。
自打能完整瞧见广元观门头的时候,宋时瑾就已经屏息敛气,手脚动作也轻了下来,感受到纪怀生的气息又逼近了几分,就要直愣愣向着广元观正殿冲过去,宋时瑾凝眉,抬手点了点,指尖一道劲气弹出,生生截住纪怀生,将人带至身边拉住。
“敛气。”
宋时瑾闭眼,一边轻声交代,一边悄无声息将五感延伸至最大限度,感受着面前道观内的波动。
纪怀生依言照做,在宋时瑾闭眼时,盯着她拉着自己衣袍的的那只手。
眼睛也不眨一下,好似看不够一样。
“前殿有人,不止一个。”宋时瑾睁开眼,觉得面前的情形更复杂了:“观里人不少,没有什么异常。”
城里都已经是那副鬼样子了,面前的道观竟还如常,这也太奇怪了。
“广元城和无名镇这一圈地方,因着地处两处王府交界,谁归哪边管这种事本来就一直掰扯不清。”纪怀生看出宋时瑾疑惑,开口解释道:“「两不管」的地方,宗门庙观本就容易自成一派势力,况且这个广元观,我从前听说过一些,一向最反感王府衙门插手,关系很紧张。”
“与三王府和官府衙门怄气,就由得城内百姓自生自灭?”宋时瑾不赞同道。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纪怀生摸摸鼻子:“宗门庙观同王府衙门不和,可不是老百姓遭罪。”
“不过这广元观实在是太不成样子,城内……确实过分了些。”瞧着宋时瑾脸色不好看,纪怀生又赶忙补充:“这个……可用得上?”
宋时瑾望过去,只见纪怀生从袖中摸出两样东西。
一样东西是一个小瓷瓶。
“指尖取血,要上药。”纪怀生认真道。
什么?
宋时瑾看了看面前危机四伏的庙观,又看了看自己已经快要看不出伤口痕迹的指尖。
这人的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啊?
“这是什么?”木着脸任由纪怀生轻轻地将药粉撒在自己指尖上,泛起一阵奇异的清凉,宋时瑾又看向纪怀生拿出来的另一样东西。
一枚小纸人。
纪怀生慢条斯理收起药瓶,满意地看着宋时瑾敷上了药的指尖,这才二指夹起那小纸人,将一道灵力注入。
那纸人开始轻轻震动。
“传声符。”宋时瑾恍然,复又笑了笑:“用得上。”
说着,宋时瑾拿过那纸人,从腰间又摸出一支笔来。
同先前绘制护法阵所用的朱笔不同,眼下宋时瑾手中的笔,是青玉质地的法器,浑然一体,透着莹润的光泽,水头极好。
宋时瑾执玉笔在那纸人后背描画了一枚精细的莹白色法阵,最后一笔落下,莹白色的光点一闪,没入纸人中不见了。
“好了。”把施好术法的纸人递给纪怀生,宋时瑾道。
纪怀生点点头,弹指操纵着那纸人晃晃悠悠飞进了道观里去。
那小纸人一离开视线,宋时瑾便伸手执起纪怀生的手来。
“欸——”
纪怀生惊道,连带着那只被执起的手都有些颤栗。
“得罪。”
宋时瑾沉声道,提起玉笔,依样在纪怀生的手背画下一个相同的莹白光阵。
待阵法落成,屏息以待间,二人的耳边几乎同时传来一道有些嘈杂的谈话声。
来了!
没来得及在自己的手背上也落成阵,宋时瑾只好继续拉着纪怀生的手,借他手上的阵法听那纸符传音。
纪怀生僵在原地,几乎连呼吸都要停滞了,只觉得耳边“嗡嗡”地响,纸符传音都有些听不真切,像是从天那边传过来的。
“二位仙人,远道而来,小道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那是一道有些殷切的男人声音,热情中又有些明显的慌张。
“不必,我们收到消息说这地方有千机道杀阵的迹象出现,特地赶来看看,出什么事儿了?”
答话的女声听起来年岁不是很大的样子,却丝毫不见礼让客气,带着几分探究逼问的意味。”
宋时瑾捏住自己的耳朵,仔细分辨着那有些熟悉的女声。
“麒安。”又是一道女声响起,却跟方才那道不同,清泠泠的,唤人名字也似珠玉玲琅的响声,好听得很。
“在下担心广元城安危,若杀阵传闻属实,烦请道长告知。”
倒是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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