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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楚老爷子的蛊惑。

“休得胡言!”丹歌天雷一般炸回姚令喜身侧,“死到临头,还敢攀咬我家姑爷!”

“丹歌。”姚令喜幽幽吐声:“别闹,让老爷子好好说,说清楚。”

说分明,说透彻,说明白我姚令喜与楠姑娘之“死”,到底有什么牵扯,以至于章栽月这般费尽心机,娶我辱我,要置我于死地。

“可是这种事,难道不需要当面对质吗?小姐岂可听他一面之词!况且,”丹歌拧着眉头,脑子万分地转不过弯:“况且姑爷跟咱可是一家,哪有抱姑爷大腿,却跟我们势同水火的?”

“是啊。”姚令喜不咸不淡地笑:“楚老爷子,别闷不吭声了,解释吧。”

“公主殿下明鉴。”楚老爷子哆哆嗦嗦:“此事,实则是,起于我那重病垂危的侄孙女儿。”

果然如此。姚令喜缓缓合上眼睛,托着手炉,靠回椅背,“继续说。”

“小老儿今年七十有六,早知天命在上,不可违逆。”

楚老爷子额头抵在地上,一动不动,冷汗涔涔洇开:“故而无论您是抢走谢天贶,还是霸着他不放人,我们爷孙,不敢说毫无怨言,亦是知命认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只是章大人,他似乎很是放不下。”

他当然放心不下,心爱的女人命悬一线,他还要在我跟前虚与委蛇地装深情,哄骗我身边的人,真不愧是紫微星啊,属实能为常人所不能为。

姚令喜轻声嗤笑,眼皮都没抬一下,“他何止是放不下,兴许心都碎了,昨儿怕是把姑娘枕头也哭湿一片吧。”

“小姐你说什么呢?”

丹歌一头雾水,可楚老爷子闻言,却是心惊胆战,不寒而栗。

果然,公主果然怀疑到楠姑娘身上来了!

不过丹歌姑娘似乎不明就里,而且还站在章大人那边。他深吸一口气,聚精凝神,微微抬起头,凝视姚令喜堆在鞋尖的裙幅,“殿下所言,小可着实费解。”

装,继续装。姚令喜懒得搭理,没真话听,索性就把里头的姑娘带回去遛遛,是不是楠姑娘,京城里有大把人知道。

“丹歌——”

“殿下!”楚老爷子作势四处张望一番,回过头来,又重重地叩头,带着哭腔呈辞——

“此事,本不该外传,可是殿下追问,小老儿不得不据实以报:昨日章大人前来,是为着两桩事!

头一件,是我照您的意思,去求他割爱谢天贶。章大人亲自前来答复,说是以国步艰危之故,必须立刻遣走谢氏,顾不得我家姑娘一人之死生。”

什么?

姚令喜闻言,眸子一刹大睁,清晰的思路,瞬间打了个结:

不对!

狗男人既然会为了楠姑娘对我下死手,心疼爱护到这种程度,怎么可能遣走四哥,任由她去死?

他该百般阻挠才是呀。

没理由。

说不通。

难道我猜错了,里头不是楠姑娘?

“二则是,”

略略停顿,楚老爷子作出个极其为难的神表情,声量也压低许多:“章大人说了,生死有命,虽则我家姑娘如何,与殿下并无干系,但是为了殿下您的一世安宁,为了您不受怨怪牵连,章大人他,他——”

“咕叽……”

姚令喜眼睛一瞬不瞬,咬紧下唇,默默咽了口唾沫,不太好的感觉提醒她:好像有什么可怕的话,要从那张皱巴巴没牙的嘴里,跑出来了……

“大人他,他说愿许卓儿锦绣前程,来抚慰我家姑娘的死。”楚老爷子瑟缩着身子,声音也在抖:“他允诺会为卓儿铺路,提携他入三省,最低也可着绯袍冠带。”

不、是、吧。

来、真、的?

悬在脸上的嘲弄,登时稀碎。姚令喜嘴角抽抽,脑筋又拧一个结,脸难看得要死:

狗男人怎么可能为了我,为了我?我?姚令喜?扶摊烂泥入朝,做二品大员?

不不不。

绝无可能。

“哼!撞上我家姑爷心疼小姐,祖坟冒青烟了吧你们!”丹歌哼哼唧唧,瞥了眼楚卓,“洪福泼天,也要他消受得起才行,否则被吞吃——”

“姑娘,姑娘您误会卓儿了。”

楚老爷子再开口,姚令喜一个激灵,眼珠子瞪大,耳朵直挺挺竖起来——

“我家这孽障,虽说顽劣不服管教,却是最重骨肉亲情。”楚老爷子说话越来越稳当:

“他并非无能无才,而是事亲至孝,一心伴我左右,才始终未登科场。于今章大人虽是好意,却怎能叫卓儿踩着亲堂妹的尸身性命,去独登那高位!

昨儿个我一经转述,他当场就气个半死,说‘就是死一万回,也做不出此等畜生不如的事!’,他还说——”

老爷子鬼鬼祟祟,眼珠子一转,咽了口唾沫,变得吞吞吐吐:“说‘章大人色令智昏,为了讨好娇妻,竟然拿朝堂之事当儿戏,观之不似人臣!他,他不齿为伍!’”

“等等!”丹歌寻摩出味道,当场跳了起来:“合着你们是先恨上了我家姑爷——而我们此来,正好撞枪口上?”

“小姐?”丹歌凑到她跟前,“姑爷好心办坏事,你可千万别怪他。”

“并非好心,”姚令喜一路听下来,早就想明白其中关窍,翻着白眼摇头:“是恶心。”

傻丹歌,又被骗了!

她满耳“色令智昏”、“讨好娇妻”,恨不得掐死章栽月那个狗男人!

朝廷又不是你章家的,想提携谁就提携谁?你说了算?

狗男人那么鬼精,特意跑来说那些话,岂会不清楚会激怒楚家人?他分明就是打着赔罪的幌子,生怕人家不记恨我,专程来提醒人家!

难怪楚家小少爷逮着我就撕咬,好你个章栽月,跟我玩儿阴的,连个半死不活的姑娘都要利用,生生气坏人家爷孙,做人如此厚颜无耻,就不怕出门被雷劈死?

姚令喜心知楚家人也被章栽月撺掇,此时再看他们,难免就带着同病相怜的哀悯,只想尽快平息事端:

“中书令此事做得极不厚道,不怨贵孙恼恨。”

楚老爷子恭听入耳,知道公主殿下再无半分怒气,甚至还有些惭愧,心底登时舒坦了大半,三魂七魄也从阎王殿回身归位,缓缓再一叩首,极为沉痛:“千错万错,都是孽障莽撞无知——”

“老先生勿要妄自菲薄,”姚令喜连声安慰,“血性男儿,有胆有志,后生可畏,我瞧着极好。”

“啊?”丹歌惊掉下巴,不明白风向怎么变得那么突然。

“中书令不通人情,这事儿办得属实混账,待我回去定会好生教训。”

“小姐你在说什么?姑爷他是一片好心呀?”

丹歌不明就里,姚令喜也不解释,轻挑娥眉:“老爷子请起吧。”

“谢殿下。”

楚老爷子心里石头落地,长出一口气,在自家仆役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站了起来。

眼下,论情论理,都是他占上风。他款款落座,暗忖现状:公主听到“章大人为她所做的事”,想必心中是欢欣而又歉疚,哪里还好意思赶他们走,客套几句,胡乱打发——

“歇歇便去吧。”

清亮的声音,兀自钻入耳眼,楚老爷子轻快捋胡须的手僵在半空,直愣愣呆住。

“怎地?”姚令喜看出他错愕,微微一笑:“老先生,贵孙少不经事也就罢了,你该不会也以为你们一点错处都没有吧?无论话说得多么天花乱坠,中书令此举也算是鬻官,你们不上呈天听,举劾案章,算是共谋苟且哦。”

“殿下!”

“慢着!”姚令喜沉声打断,“你且坐下吧。”

“殿下明鉴,我等并未——”

“你也无须分辩。”姚令喜打断他,徐徐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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