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吗?”
“不认识。”
“我也不认识,步态松散虚浮,非练武之人。”
“上京最近可有消息传来?”
“上次是二十天前有一封夹杂公文里的密文。”
“来之前就已有约定,非事态紧急,当慎传消息,以免惊扰。莫非真有什么要事,需得这种小姑娘易容换装,方能避人耳目?”
“公子,那现在怎么办?”黑衣青年问。
“管她是谁,会会不就知道了。”蓝衣锦袍的少年抄着手环胸,没骨头似的倚在连廊柱上。
“我去拿剑。”
*
“姑娘请稍等片刻,石大人一会儿就来。”衙役将池星姐妹俩带到偏厅,都没有引她们入座,说完转身就走了。
见无人,池月张了张嘴想要问,池星暗暗地对她摇了摇头。
池星自己也尽量忍着打量四周的冲动,她虽然是穿越人士,但她不蠢,不会看轻古人。
除了没有科技,古人的智慧技艺一点也不比现代人逊色,甚至说是更胜一筹也未可知。
四下虽然无人,但保不齐哪里就有人正在观察她们。
越是不说不动,稳得住,越能唬人。
门扉厚重,匾额高悬“静思”二字,细雨丝丝,清风穿堂。
池星也不畏畏缩缩,和池月互相解了蓑衣,自顾自地随意捡了张雕花木椅坐下,抬了抬下巴示意池月入座。
池月哪敢,可触及池星地眼神,只好迈着步子在池星的下首,悬着身子,屁股略微挨了一点椅子坐下。
也没有人看茶,池星就这样静静地坐了一刻钟,才听到偏门传来动静。
来人玄衣佩剑,步履沉稳,身姿挺拔,神色坚毅,约莫在二十五六岁左右,未蓄须。
沉沉地盯着二人。
池星抬眼,瞧了一眼,也不多看,继续四平八稳的坐着。
你不言,我也不语。
一场无声的交锋,到底是池星赢了:“我并不认识你,你受何人所托,传何密令?”
池星幽幽道:“识得如何?不识得又如何?去请你们沈县令来,在他来之前,我不会多说一句。”
石安冷眉一拧:“县令岂是你说见就见的?姓甚名谁,鱼符牙牌且都报上来,空口白牙就想见县令?”石安摆弄了下腰侧的佩剑,轻呵了一声:“你当你是谁?”
“我是谁,沈县令来了自会知晓,此事不是你能担当得起的,还是你觉得普通百姓有戏耍朝廷官员的胆子?亦或是说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县令也不敢来见?”
石安眉头一跳,面露迟疑,隐晦地朝着侧门边看了一眼。
此女通身气度虽比不得上京那些袅袅婷婷才情自华的贵女,却另有一层难以言喻从容傲气。
倒是后面那个略大些的姑娘,低头耷眼,战战兢兢,这才是寻常女子面见官员该有的反应。
“姑且信你一次,若是胆敢有半句虚言,下场你可知道。”略略沉思,石安唬着声音道。
池星也不惧,淡定地拨了个软钉子回去:“若是事后有半句虚言,你敢处置我,我才敬你是条汉子。”
片刻,石安引着一位约莫二十出头的少年提步近来。
在池星的刻板印象中,县令都是蓄着髯,沉着脸,端着架势的中年男人。又听闻整日招猫逗狗,听曲吃酒,怎么也得是个大腹便便的油腻男。
没想到他们清罗县的县令竟如此年轻。晴山蓝的锦袍用银线绣着满地团云暗纹,衣摆肩头胸襟俱绣着各色瑞兽锦花,衣襟坠玉挂包。怀中还抱着一直通身雪白的蓝眼猫儿。
这该死的阶级参差,一看就是个富贵闲人。
眉眼算得上清隽,但眉眼轻佻,姿容闲散,神色倨傲。
轻慢地撇了一眼两姐妹沾了泥水洗得发白打满布丁的麻衣,随意地斜倚在座上,有一些没一下地抚摸着猫儿。
“清罗县令沈却,你是何人?见了本官怎么不行礼?”怀中的猫儿乱动,沈却翘起一只脚,把猫儿兜在衣摆里,“有何事,要面见本官啊?可告诉你,本官忙得很,这个点棒槌还等着我喂饭呢。”
说实话见着人,池星觉得多半有些不靠谱,但来都来了。
“行礼?你像我行礼还差不多。”
“嘿!你这黄毛丫头!”清罗县他最大,这小丫头怎么张嘴就怼他!身子前倾就要理论。
石安适时打断:“县令已到,姑娘可能报上名来?”
池星取下斗笠,斗笠下的小脸,面颊内凹一看就是长时间没有吃过饱饭,五官倒还算得上标致,若是养养说不定还能看。
石安心中打鼓,怎么看怎么像是被人耍了。
却见这小姑娘环视了一圈,看向洞开的大门,又看向两侧皆开的侧门:“你们确定在这里说?”
石安皱眉有些不耐:“姑娘,若有事尽管直言,你一推再推,到底是何居心?我们没有时间陪你玩闹。”
池星轻嗤一声,这样的神情在这个小难民似的脸上有些滑稽:“玩闹?我也没空跟你们胡来。找间隐蔽安全的空旷屋子,只你们二人,派心腹守住入口。”
“你……”石安越发觉得池星是在戏耍他们,正想质问,沈却哟呵一声打断:“小姑娘想玩就陪她玩玩嘛,我现在好奇得紧,自从来了清罗县,好久都没有这么有意思的事儿了。”
石安欲言又止,看见沈却的眼色低声应是。
声音透着几分威胁:“小姑娘,屋子我给你找,你最好是真的有事。”
池星不惧,高深莫测道:“若是事情泄露,到时候急的是你们,不是我。”
石安很快安排好屋子,倒是池星看了一眼猫儿,皱眉出声:“把猫放下,不要带进去。”
石安没什么耐性觉得这小姑娘怎么这么麻烦,拉着老长一张脸,倒是沈却笑吟吟地招来人好生把猫接走。
大门关上,全木质结构的封闭屋子,在这个小县城很难建的宽大,池星预估了一下空间,大概是够的。
沈却是个没骨头的,刚进来就让石安搬了张椅子坐下。
“院子门口都叫人守着了,这屋子就我们四人,小姑娘,你到底有什么密令要传。”坐了没一会儿,又往后一靠,窝进椅子,看着池星立在屋中不动,四处打量,打趣道:“我说你不会是想刺杀我吧?我劝你惜命,你这样的石安能一个打十个。”
池星并不理会他,往后稍了两步,又叮嘱不放心留在外面非要跟进来的池月:“姐姐退后。”
池月一直跟个不会出声只会跟着妹妹的挂件一样,又进县衙又见县令,妹妹还不许她跪,她哪里见过这样大的市面,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了,只迷糊愣登地妹妹说什么就是什么。
闻言快步退后,退到门边的角落。
池星周身的气势骤然一变!
只见干瘦的小姑娘神情坚毅,双脚站定,手做兰花状,五指快速又轻盈的扇动,双手在头顶缓缓交织。又陡然合于胸前,掌心相对上下交叠,快速翻转。
紧接着双手翻覆结出一个个让人眼花缭乱地繁复印结,手掌交错、旋转、贴合,眨眼间左手抚臂右手单指化剑,拇指中指相捻,余指自然卷曲,做护蕊状于屋中空地一指!
金光乍现!
让人无语凝噎的系统特效,此时简直是效果奇好。
空无一物的石砖上少女捻指所指之处,竹篮大的金色光团浮于二尺高的空中,无依无凭,悬而不坠。金芒自光团心核迸发,如中天之日光破云而来,刺得屋中众人不得不合眸避其锋芒。
又忍不住强逼自己睁眼。
定眼一看!
嚯!
半人高的奇异之物凭空出现,
此物形似异兽,只有红黑白三色,最高的处形似鸭嘴的黑色物件,上嘴壳为圆柱下嘴壳弯曲状短柄,。
两者相连处之上又有小小的银白色的排列整齐的梅花点状物,据此延伸出一条红色的弧度管状物于中部连接进一块泛着奇异光芒的白色板壳之中。
白色板壳又往下延伸,镶嵌于坚固而精巧的黑色基座之上,基座四周,分布着几个小巧的黑色旋钮,它们表面光滑,边缘圆润。
一条细长的银色管道优雅地弯曲而出,闪烁着冷冽的光芒。这条管道最终和黑色基座一起连接至一个看似简单实则复杂的红色装置。
装置表面布满了细密的纹路,仿佛蕴含着某种古老而神秘的符文。
共同居于红色平坦板面上,板面之下是由黑色金属片状物架构而成的形似车轮的中空圆柱状物。这物的尾后,又衔接着一块黑色的三角尖型物。
说来话长,其实不过瞬息之间。
异象初现石安立刻拔剑护在沈却身前,沈却早已惊得从椅子上站起来,刺啦一声,座椅被推的往后在石砖上划出一条深深的灰痕。
这这这……
二人神情如出一辙,神情紧绷,眼睛瞪得巨大,嘴巴也因为震惊久久不能合上。
惊愕又警惕地盯着屋中,那已经变换姿势。左手拇指与中指第二指侧轻靠,食指微张,其余两指微屈做拈花状立于胸前;右手屈中指与无名指,其余三指微张摊掌于腹前的少女。
神情悲悯,平静无波,眉毛都没动一下。
“大……大胆!何方妖孽!”此物奇异,形似异兽,石安紧紧地护在沈却身前,大声呵道。
“妖孽?”少女没再压着声音,语调含笑声似溪泉叮啷,带着几分空灵:“吾乃司农神女坐下弟子,下凡历劫。”
语罢一顿,转而有几分失望无奈:“本不该在此时现世,奈何你俞朝百姓,不知所谓,妄图卖我与人为妾,只能假借传令之名,迫不得已寻来此处。”
沈却眼中闪过一丝不甚明晰的暗芒,虽然心中如雷鼓阵阵,面上还是一副惊讶又好奇的模样抱臂托腮挠了挠下巴:“这世间真有神仙?我幼时在家中读书,曾见过一本古籍中记载,曾有一技名为‘神仙索’。”
“其者言:众人绳技,各系两头,然后于其上行立周旋。某只须一条绳,粗细如指,五十尺,不用系著,抛向空中,腾掷翻复,则无所不为。*”
“绳子能抛出绷直,人能够借助一根普通的绳子在空中自由行走,甚至消失无踪。后世有擅巧者解之,不过是绳内藏有钢丝,又有同伙配合在地上挖有暗坑内设机关。并非什么神仙之为,不过障眼而已。”
少女轻哼一声,敛息收势,道:“奇技淫巧,岂能与仙法相比。”
“莫说这屋子是你们找的,就算是我使了什么障眼法,变化之物也得是你们这个凡世所有之物才行,此物你们可曾见过?以你们俞朝最擅机关之术的巧匠举国之力可能造出?”
石安和沈却对视了一眼,看了看这从未见过的奇异之物,又看了看角落里抖若筛糠的另一个姑娘。
石安持剑上前,警惕地盯着异物,生怕它突然暴起伤人似的,一步一步接近微耕机。
池星以为他要查看微耕机正要开口介绍,却见石安猛得暴起,一剑劈向微耕机!
铮铛——
星点火花溅起,池星心头一紧。
你超雄啊!!我三十口碑值的微耕机,这个古代现在唯一的一台微耕机!怎么说砍就砍!
嚓啷——一声,池星的心悬得更高。
不会真给我砍坏了吧???
却见,那柄白银色的长剑应声断裂。
呼——
池星的心又放回去了,端得四平八稳。
系统出品就是强。
“放肆!”这可不要叫她赔剑,她可穷的只剩一条命了,还是先发制人吧,“神女所赐法器,岂能容你如此对待!”
石安看着断剑,震惊不已,他这柄剑跟了他快十年,是他最常用的一柄,乃是……托人所铸,不知道比起传世名剑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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