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康健,还有习武的底子,确可上宗一试,只要测出体内有灵脉,便可正式踏上修仙之路。”
季长青收回手,看了眼压不住欢喜神色的李三娘,三分玩笑七分郑重地开口道:
“当然,若是没有测出灵脉也不用灰心,乾坤宗山脚下的小镇也很精彩,奇人辈出,若是有缘碰上个隐世高手,习好一身武艺,做个潇洒恣意的游侠,也未尝不可。”
李三娘低眉浅笑,声音中噙着暖意:“仙长不用安慰我,三娘早已做好决定,若是真有几分仙缘,我便去拜师修仙,待得来日,一剑霜寒十四州。”
“若是没有,解决完这档子烂事,我便离开青禾镇,寻个习武师傅,先学得一身自保手段,往后再怎么活,便是随我心意而动。”
“三娘好志向!”
姜姒回房第一句听见的,便是这番豪言壮语。
她看向李三娘,向来温顺柔软的女子提起未来时,不再是麻木和黯淡,一双桃花眼生动无比,眼波流转间,眼底对自由的坚定向往显得熠熠生辉。
少女好像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肯定,瓷白面颊飞速染上一片红晕。她垂着眼,纤长睫毛根根分明,此时因着不好意思而轻轻颤动,宛如振翅欲飞的蝶。
见她害羞模样,姜姒只觉可爱,瞬间起了几分逗弄心思。
几步上前挨着人家坐下后,她半是玩笑半是疑惑地开口问道:
“都道三娘三娘,我们只知你是李家这一辈里行三的女郎,不知你真实姓名。三娘大度,可否告知?”
姜姒问得认真,李三娘也答得认真。
少女起身,向着众人盈盈一拜:“三娘本名细莺,黄莺的莺。”
“这几日多谢各位仙长的照拂,细莺心里埋了这么多年的悲与恨才终于得见天光。”
她一字一句说得尤为真挚,姜姒有些不好意思地偏头,避开那灼人的目光。
“细莺莫要见外,调查清楚真相本来就是我们下山该做的任务,还得多亏你提供的消息,我们才能这么迅速就理好头绪。”
“对了师姐”,小姑娘看向江年,“你跟三娘解释锁魂阵的事了吗,那件嫁衣穿上后便浑身难受,是因为这个阵法的缘故么?”
“已经说过了。”
江年递了个安心的眼神,“不过嫁衣上身后浑身不适和锁魂阵没关系,既是上古困阵,又怎会轻易就让人察觉出来,应是还有别的缘由。”
“算了”,姜姒摆了摆手,“我已从张麟嘴里套出了张家人的计划,旁的都不甚要紧了。”
“况且那东西若是真的冲着三娘性命而来,她也不会只是浑身不适这么轻微的症状了。”
“张家人的计划?”
双手抱臂靠墙,沉默许久的林尽柒忽得开口,“和姜道友昨夜猜测的大体一样吗?”
“差不多吧。”
“张家人不怀好心,想着献祭十二条阴女的性命以续他家百年富贵荣华。”
像是想起了什么,姜姒一边低头翻找着储物袋,一边解释:“我们想的没错,那张天,实际上就是张麒,他如今诡谲苍老的模样,应是受了怨气反噬。”
“但他应是不在意的,或者换个说法,他自信和他交易的那个东西能帮他解掉身上现有的反噬,保他长命百岁......”
“找到了!”
少女兴奋摊开掌心,一张散着淡淡金光的符纸闯入众人眼帘。
“天级傀儡符?”,郁清蹙眉,“你找这东西作甚?”
“当然是......替人成婚了。”
姜姒眼神略过自家师兄师姐,精准锁定到一旁背着长刀的少年身上,眉眼弯弯,一派温良无害。
林尽柒却是被盯得有些发毛。
他慢慢伸手紧紧环住自己,眼神警惕,“姜道友,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啊。”
小姑娘嘴角笑意愈发浓厚,“只是想关心一下林道友伤势如何了。毕竟为了治好你的内伤,整整耗了我一瓶培元丹呢。”
“对了”,她笑眯眯补充道,“还是上品的。”
想了想自己比脸还干净的储物袋,少年有些欲哭无泪。
早知如此,他就是疼死也不吃那丹药了,爹娘说的果然没错,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修真界人均八百个心眼子。
他这只初出茅庐的小菜鸡,到头来不会被人玩死吧。
“好的......差不多了。”,虽说内心忐忑,林尽柒还是如实交代了,“不知姜道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等的就是这句话。
姜姒把手中符纸递了出去,笑着说道:“也不是什么危险大事。”
“只是劳烦林道友贴上这张符——”
“远程操控下明日大婚的新郎官罢了。”
“只是这样?”
少年试探性地问了句,手指顿在空中犹豫不决,“没其他事了?”
“没了”,小姑娘象征性地安慰道,“林道友不必如此紧张,这种小事,我相信你的。”
说着,她又看向一旁闭眼打坐的尘一,语气较先前舒缓几分,“为避免打草惊蛇,明日的婚礼二位道友最好还是不要露面,若是最后情况有变,我会提前知会一声的。”
“阿弥陀佛”,尘一双手合十,缠在腕骨处的黑色佛珠衬得手指愈发纤长,“小僧记住了,必不会给各位多添麻烦的。”
姜姒满意点头,眼神环视一周,落到了李细莺的身上。
“最后一步,也就是最关键的一点,还是那件绣了阵法的嫁衣,明日你成婚时,不能再穿那件喜服了,得换一个。”
“可是在人家眼皮子底下,你该如何换?”
小姑娘挑眉,眨了眨眼,抽下挂在腰间的储物袋轻轻晃了晃,神秘一笑:
“我自有办法。”
*
次日傍晚,落日熔金,暮云合璧。
大红灯笼早早挂了起来,张府门口热闹非凡,几乎半个青禾镇都跑来给这对新人贺喜,一人一句吉祥话说得都不重样。
姜姒站在门口,看着张天蹙起了眉。
不过十几个时辰未见,他身上的反噬又加重了些,原先还称得上凑合的面皮今日迅速缩水,变得苍老似树皮。
就连脊背也弯了下去。
唯有眼里的精光不变。
看他看久了得洗眼睛。
小姑娘干脆移了目光,视线满场乱瞟,最终定格在了另一个穿着大红锦袍的中年男人身上。
若是没猜错,他应该就是三娘的父亲,李鑫。
他正忙着应付宾客,眉眼得意飞扬,时不时还大笑几声。
可以看出他此时被恭维得很开心。
姜姒起了兴致,侧头竖耳,细细听了几句。本以为有什么新鲜的贺词,结果翻来覆去就那么些话。
不外乎‘您女儿真是有眼光,觅到这样一个好郎君’和‘两家联姻,老爷您的生意怕是又上一层楼了’两句。
姜姒兴致缺缺,正准备移开视线,却听那群人里忽然传出一道格格不入、阴阳怪气的声音:“要不怎么说还得是你家三娘有福气呢,也不知她到底使了什么手段,勾得人张家二郎非她不娶。”
“哎,若我没记错的话,这桩好姻缘该是你家二娘的吧?唉,奈何二娘那孩子福薄,出嫁前一个月,也不知怎的,忽的就上吊自杀了。”
“你们说说,这孩子可怜不可怜。”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富贵的妇人,她脸上的胭脂抹得很重,面皮过白,两颊过红,不像个活人,倒像是纸人的面孔。
她这话一出,刚才还沸腾着,吵吵嚷嚷的热闹人群瞬间就安静了。
没人接她的话,却也没人敢把她赶出去。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诡异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最后还是张天打破了这个僵局,他笑了几声,主动招呼着客人往里院走,等着一会儿开席观礼,人群这才慢吞吞动了起来。
和姜姒并肩而立的郁清瞥了身边人一眼,觉出她的欲言又止。
少年抿了抿唇,偏头看向一旁候着的侍女,指着场中那一直冷笑的女人开口问道:“那人是谁?为何一身白衣赴宴?”
侍女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眼,待看清面容后,脸色微变,声音也打了颤:“那是、那是城西棺材铺的掌柜,是个疯疯癫癫的女人,三年前忽然来到青禾镇的,只知她姓沈,不知其名。”
“孤女?”
郁清挑眉,眼底划过一丝狐疑,“既是无依无靠的外乡人,为何你们如此惧她?”
“因为她邪门得很!”
那侍女语速很快,像是怕被人听见一般:“凡是惹她不快,招惹过她的人,不出三天,必然会有报应上身!轻则受伤,重则丧命!”
“这么特殊?”,姜姒接过话头,“那倒是值得多注意几分,对了,你知道她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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