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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亲自

既已决定好,两人便开始了。

房中静谧,两位少女对坐于案前,案上铺着一方素净的宣纸,旁边摆着几方端砚,几支狼毫,墨香袅袅,沁人心脾。

先前,金露是见过徐南歆临摹的,而今她自己上手,亦不费劲。

徐南歆满意地颔首:“那你便在左侧书案写,我去右侧。”

金露劝道:“公主,您要不出去走走?自除夕之后,这数日您都未踏出房门,眼下外头阳光正好,难得的冬日暖阳呢。”

虽说陛下确实下令禁足,但徐南歆在梅韵阁庭院中漫步一二,也不算逾矩。

她风寒刚好,又拘在屋里临摹字帖,想来也是闷得慌了。

徐南歆透过窗扉瞧上一眼,忽怅然道:“……倒也是。”

自重生之后,她为着一年之后的死劫殚精竭虑,忙碌奔波,夜里都睡不踏实。竟都没静下心来,好生赏过外面的光景。

重活一世最为可贵之处,不正是让她能有机会,再看一眼这些吗。兴许,她是应当珍惜的。

徐南歆略略整理衣裳,叮嘱道:“我出去转转,你在房中临摹,适当即可,累了就去休息,咱们慢慢来。”

即便,她一点也不想慢慢来,但金露帮她良多,她是不愿劳烦金露过多的。

徐南歆嘱托完后,便久违地出了房门。

——

冬日暖阳,就像金子般珍贵,可真到外面,还是有些冷的。

徐南歆风寒刚好,更需注意这些,宫女便忙给她围上狐裘披风,递上手炉。如此行走在外面,倒还正好。

梅韵阁占地不大,前世她亦是居住此地,住了一年之久。

她早就将此地逛了个遍,并无新意。可她就是不愿早早回去,宁可倚坐在亭榭中消磨时光。

大抵重活一世,再游故地,心境还是会有所不同的。

直到夕阳渐沉之时,徐南歆才动身要回房中。

金露劝她的果真没错。

眼下,淤塞在胸臆的不畅快消散许多,她脚下都带着风。好似吸满露水的鲜花,整个人都轻快充盈许多。

昏黄夕阳之下,徐南歆笑盈盈道:“也不知晓金露她们如何了,可会怨我出来太久?”

宫女接话:“公主今日可比平常容光焕发不少,金露姐姐一见您这模样,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样吗,原来从前,她周身的沉郁一眼就能看出来,如今她的轻快,也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徐南歆笑了笑,未再言语,穿过游廊,转身步入前院。

却见院中宫人跪了一地。

她笑容一僵,心中倏沉:“怎么回事?”

就近一个宫女跪地垂首,战战兢兢回复她。

“陛下来了……就在一刻前。”

言罢,宫女目朝前殿,小心翼翼瞟了一眼,忙又低下头去。

皇兄来了?他此刻,就在前殿?徐南歆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前殿,是会客之地。

亦是今日下午,她临摹字帖之地。

蓦然,一位太监自前殿幽幽而出,含笑提醒她。

“公主,陛下只能再等你一炷香的时间。”

“我……”

太监仍是含笑,却不容置疑打断她:“请。”

明明她是此地的主人。而今,却像是初来乍到,束手束脚的客人一般。

徐南歆额上冒起冷汗,低垂脑袋跟太监小跑进去了。

殿中一片死寂。

金露等宫女惶恐不安地跪在下面,上首之人泰然自若立在书案旁,翻看着她临摹的字帖。

神色看似和煦,但给人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

听见动静,秦翊瞥一眼,八风不动说道:“你来了。”

“……见过皇兄。”

徐南歆正欲跪下去,却被他淡声喝止:“永安公主风寒初愈,朕本是来探望一二,怎好让你行如此大礼?”

她可不信他如此好说话,但她更不敢违令,便又站起来,只是屈膝行礼。

秦翊一言不发。她垂着头,只觉有一道直勾勾的目光落在身上。

殿中静得可怕,她甚至都停了呼吸。

啪!一本书册被猛地甩在她面前,摔得四分五裂。殿中伏跪的众人皆是一颤,徐南歆直接吓得后撤好几步,悚然抬头。

而始作俑者仍旧云淡风轻,问道:“这是你写的?”

“……是。”徐南歆硬着头皮答道,“这一整册,都是我亲自临摹的。”

眼前这一册,就是她先前,自己临摹完的。

可秦翊不理会她的辩解。

“今日,朕看见是你的婢女,在替你誊抄。”他轻轻一笑,让人不寒而栗,“你作何解释?”

“我……”

迎着这道凌厉目光,她顿觉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做了就是做了,金露确实帮她写了一部分。

可她还是想为自己辩驳一二,无论他信不信。

她扑通一声跪下去,恳切道:“皇兄,只有今日,是金露替我写的。眼下我已知罪,再也不会如此了。”

金露也斗胆向前跪了几步:“奴婢可以作证,公主之前皆是亲力亲为,不带任何敷衍之意!”

秦翊本是好整以暇看着她们,但见徐南歆跪下,他面上笑容淡了些。

“永安公主何故如此。你既称朕一声皇兄,是朕的妹妹,朕怎会追究你欺君之罪?”

他忽然闲庭信步走近,俯下身拉她起来,俨然又是一副好兄长的模样。

见他如此阴晴不定,徐南歆措手不及,只好顺着他的动作起来,愣怔望着他。

秦翊面色稍霁,似乎又恢复往日温隽宽仁的模样。

他轻描淡写道:“这样吧,你先前写的便不作数,之后重写一百遍即可。”

重写一百遍?听他漫不经心的语气,仿佛这是多轻的处罚!

徐南歆先前昼夜不舍,伏案临摹,已写完了八九遍。只有她自己知道,写完这八九遍有多么不易。

如今却全部作废。

她目光下垂,看着地上摔裂的书册,双手背在身后,无声掐着掌心。

良久后,艰涩道:“……是。”

可她觉得自己好委屈好委屈。

他看上去轻飘飘揭过此事,实则,压根没信她方才的辩解吧。他直接就认定,此前所有临摹,皆是旁人替她写的了。

故而,让她重写。

徐南歆可以被指责,可以被责罚,但她不想被人冤枉。

如今,她就被平白冤枉了,而且她还半句都辩驳不得。

地上的书册摔裂四散,她的心血被轻易糟践,对方还如此不解人意。

徐南歆垂眸看着地面狼藉,酸楚冲上鼻腔,眼前水雾蒙蒙。

她眨了眨眼,努力让眼泪别掉下去。

秦翊却没理她,而是继续翻阅案上她临摹的字帖,眉心微蹙,自顾自说:“还有,之后朕会派一个宫女,守着你临摹。若是有不懂之处……”

“陛下就如此不信我吗?”

她声音哽咽,眼泪再收敛不住,顺着脸颊徐徐滑下。

他还要派一个人守着她,是怕她再犯吗?

秦翊一点也不信她。

徐南歆竟莫名,被这一真相给刺痛了。心口一抽一抽地疼,泪水一滴一滴地落。

她一声不吭地抹着眼泪。

见到此情此景,秦翊稍霁神色顿时阴霾。

他缓缓合上书册,重重叩在桌上。所有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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