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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她的外室

《每天都想撕下他的面具》小说免费阅读 lwxs6.cc

车内之人好半晌才勉强问:“将军想怎么骂?”

是光线的缘故吗?

怎么觉得这人的脸色白得过分。

沈嘉禾不免靠近了些:“你不舒服?”

书生笑得勉强:“没有。”

分明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不舒服,沈嘉禾足下一点,翻身落到了马车上,掀起车帘弯腰入内。

徐成安看她上马车,咒骂着夹/紧马腹上前,高声道:“祝先生身子不好才需马车代步,将军就不必乘马车了吧,两个大男人成日窝在一处也挺别扭的啊。”

车帘被人一把撩起,沈嘉禾探出脸:“滚!”

徐成安:“……”这几日不少人都在开玩笑说祝先生若是个女子,怕早被将军收房了,这些话将军真的没听到过?

再者说,古往今来好男风也不是没有过,真不能避避嫌??

落下车帘,沈嘉禾转身凑近身后人。

书生似被她吓到,下意识往后仰,脊背紧贴车璧:“将军……”

“躲什么?”沈嘉禾扣住他的腕脉,指腹微沉,脉象虽弱,却没什么大碍。

只是,心跳异常快。

手也很凉,仿佛那些话骂的不是她,而是在骂他。

她幼时曾随父王上京述职,便听闻那些文臣在朝上吵架,吵输的能气得浑身发抖,她当时觉得好笑,陆狗虽骂得狠,她也会生气,但也不至于手脚冰凉,颤抖不已。

沈嘉禾抬眸:“被陆首辅吓到了?”

陆敬祯蜷曲了手指:“是心疼将军白白挨骂了这么多年。”

沈嘉禾轻笑:“这么确定我是冤枉的?”

“自然。”陆敬祯敛住心思,“当年雍州一役发生了什么?”

沈嘉禾悄然撤回手,在他身侧坐下,倒是不避讳:“我不知道。”

“怎么会……”陆敬祯脱口而出后,便是倏地停顿住。

当年那个在雍州的人不是沈嘉禾,是沈慕禾!

她就是这样被白白骂了四年,甚至都无法开口为自己辩驳半句。

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当时在雍州发生了什么!

他便是把这样一个百口莫辩的人逼至绝境……

“云意?祝云意!”

耳边熟悉的声音飘忽不定,接着,陆敬祯的下颚一阵剧痛。

沈嘉禾钳住他下颚,迫使他松开,“你疯了?咬自己做什么?”

薄唇都咬破了,殷红血珠衬得他的脸色越发难看。

怪不得面对他手里的那些所谓的证据,她没有解释,是因为连她都不知道那些是不是真的。

郡主恨陆敬祯是应该的。

他怎还有脸试图在她面前提及自己,试图替自己美言?

“怎么又不说话?”沈嘉禾俯身试图去探他的额头。

面前的书生忽而倾身环住她的身体,墨香卷着一抹淡淡药味,在逼仄的车厢内将她整个人悄然裹挟住。

他的声音发紧:“若我不能参加春闱,将来无法入朝,郡主还会将我留在身边吗?”

沈嘉禾一时忘了挣开:“胡说什么?就算这次赶不上,大不了再等三年,三年后……”

“郡主会赶我走吗?”他问得执拗。

他整个人都在不住发抖,怎么怕成这样?

虽然那夜是个意外,但,她也不是始乱终弃的人。

况且她这辈子怕是再也遇不上一个像祝云意这样温柔听话,对她无所求的人了。

抬手轻顺着书生消瘦脊背,沈嘉禾轻道:“放心,不会。”

“好,那就好。”他顿时卸下所有力道。

祝云意不遭她讨厌就好。

沈嘉禾将人轻推开,想了想,觉得也该给他个心安:“你放心,事已至此,我会对你负责。只是我府上情况特殊,不好带你回府。要不,回京后先在外头给你置处院子?”

陆敬祯:“……”这话该是他对郡主说的吧?

还有,在外头置处院子是什么意思?

这是把他当外室养着?

“云意?”沈嘉禾轻声问,“你意下如何?”

陆敬祯挣扎一瞬,到底软了下来:“一切谨遵将军安排。”

只要能留在郡主身边,他什么都可以。

“嗯。”沈嘉禾覆上他轻薄手背拍了拍,“你不必怕那姓陆的,你可是我的人啊。”

他勉强笑了笑,但沈嘉禾看得出,一提陆敬祯,他脸色似又难看了些。

沈嘉禾之后再回想起马车内祝云意怪异的情绪波动,觉得大抵还是在担心赶不上春闱一事,觉得不能入朝为官,与她身份上有差距,怕她有朝一日会嫌弃他。

于是沈嘉禾下令日夜兼程赶路。

原本十日的路程,硬是只花了六日就到了。

外头的院子还没来得及置办,沈嘉禾又不打算把人带回侯府,只能先让徐成安把人安排去客栈住两天,等找了院子再搬过去。

这段时间朝夕相处惯了,突然要分开陆敬祯莫名难受。

沈嘉禾钻入马车:“成安会照看你,住处我也会尽快落实。”

“好。”眼前的人一如既往地乖顺听话,“将军该回府了。”

沈嘉禾点点头,还是不太放心:“药还是得吃,三日后就春闱了。”

他应:“好。”

外头,徐成安的刀鞘将马车敲得邦邦响:“将军,夫人和世子盼着您呢。”

沈嘉禾没好气从马车跳下:“别把他同侯府扯上关系。”

毕竟京中还住着她最大的死对头,陆敬祯一时半会儿不能把她怎么样,但祝云意不一样。

“知道。”徐成安懒洋洋抱着佩刀,“属下办事将军还不放心?”

沈嘉禾想起那碗牛鞭汤:“……”

“院子不用太大,清静些,你也不能时常和他待着,回头买个小厮伺候,你亲自挑。”

“是,属下都记下了。”徐成安把沈嘉禾的马牵过来,“您上马吧,太阳都快下山了。”

沈嘉禾又看了眼马车,利落翻身上马。

等豫北军悉数进城后,徐成安才驾着马车往前。

他早已换成小厮服饰,嘴里咬了根草,挠着头道:“祝云意……咱们就选个稍微偏一些的客栈吧,毕竟别太招摇不是?”

车内之人嗤笑问:“你想多偏?”

徐成安挑眉,真他娘的会抓重点。

当然是越偏越好,偏至犄角旮旯里,便是院子他也打算按照这个标准去找,这样将军也不方便时常去看他啊。

徐成安正洋洋得意,忽听车内人又道:“不若这样,你到时候把院子找在陆首辅府邸附近,将军碍于陆首辅也不能时常往来。”

徐成安倏地扭头:“这个办法好!”

当然好啊。

陆敬祯闭目轻笑,日后他下朝也方便去做他的祝云意。

-

将军入城的消息半个时辰前就传到了豫北侯府。

沈嘉禾到时便见门口乌泱泱站了一大群人。

“爹爹!”沈澜松开易璃音的手,摇摇晃晃从台阶上跑下来,一把抱住沈嘉禾的大腿,努力仰着脸冲她笑,“澜儿日日想爹爹。”

昔日他们还在豫北时,沈嘉禾还能隔段时间回家一趟,自搬来郢京后,她同他们有大半年未曾见过了。

“侯爷。”易璃音温婉行了礼,又上前来,体贴替沈嘉禾卸了披风,“侯爷一路辛苦,快些进去歇息。”

“夫人也辛苦。”沈嘉禾冲她笑了笑,弯腰一把抱起沈澜,腻歪亲了亲孩子粉嫩脸蛋,“爹爹也想澜儿,澜儿乖不乖呀?”

“乖啊,澜儿很乖的,是不是娘亲?”沈澜一脸认真跟易璃音求证。

易璃音笑着摸摸他的脑袋:“嗯。”

沈澜高兴得不行,抱着沈嘉禾的脖子不松手。

沈嘉禾忍不住又亲了亲他,哥哥走时,他尚在易璃音腹中。他是哥哥的遗孤,也是她此生必要守住的沈氏血脉。

主君回府,阖府上下都高兴得很。

“母亲前些日子刚来了家书,说家中一切安好。”易璃音见了沈嘉禾心情很好,“让我转告侯爷不必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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