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云惊得浑身冷汗涔涔。
掉落的过程中，他隐隐听见下面水声怒腾，有蛟龙鸣吟。
他在铁剑上摇摇晃晃地站稳，好险才没有落入下面的水中。
叶寒看着沈卿云连御剑都如此勉强，眸中渗着凉意，“你就是这么练习青云剑诀的？倘若你真用心研习了青云剑诀，何至于连御剑都如此摇晃？”
沈卿云本就吓得不轻。
方才若是自己没有即使祭出铁剑站稳，而是掉落水中，还不知会被什么妖物吞吃入腹。
没想到甫一站稳，就兜头迎来面斥。
沈卿云微微抿唇，面上浮现出愤愤之色。
他这一张姣如春花镜月的脸，就连露出不服的神情，也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想要去哄。
“师尊误会我了。”沈卿云嗫嚅几下，终是越说越大声，“弟子勤奋研习，三年来，就连吃饭睡觉，都剑不离手。若这三年，有人肯指点我一二，我也不至于此。”
沈卿云这话，是直接在说叶寒没有尽到为师的职责。
“大胆！”叶寒何曾被人如此忤逆，当下便忘了如沐春风大法，抬手直接赏了沈卿云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清脆爽利。
沈卿云被打懵了，脑海一片空白。
不多时，他娇嫩雪白的左脸上，便浮现出五个指印。
可见叶寒下手不轻。
“你可知错？”叶寒声音中不含任何情绪，冰凌凌如同雪山之巅的积雪。
沈卿云回神过后，微微仰头，直勾勾地盯着叶寒看。
“弟子不知！弟子所言，若有一分虚假，请叫弟子从今往后不能突破练气期。”
“弟子三年，只在拜师之初见过师尊，师尊三年来何曾尽过为师之责？”
“弟子深知自己愚钝，三年来勤勤恳恳，未曾有丝毫懈怠，末了，却得师尊一句不用心研习，弟子不服。”
叶寒面上看不出一丝情绪，他只是淡淡地问：“说完了吗？”
沈卿云深吸一口气，道：“说完了，还请师尊……”明鉴。
明鉴二字还未出口，沈卿云右脸上又接了一个巴掌。
叶寒收手，冷声道：“你若还想跟着我习剑，往后无论我说什么，都不准反驳。”
沈卿云被打歪了脸，心中又惊又怒。
他这十六年来，只在四年前受过大灾，其余时间，凭借这一张脸，人人顺从，不曾受过这等羞辱。
他当即便有了与叶寒恩断义绝的念头。
不过这个念头只在脑海中转了一圈，就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还要见那个人。
他还有太多话想要问。
他不能就此放弃。
沈卿云正脸，看向叶寒时，已忍气吞声，纵然面上湿漉漉，落泪不止，情绪却已收敛到极致。
“弟子知错。”
说完，还嫌不够，当即跪在铁剑上，冲叶寒磕了三个响头。
“弟子三年来，未曾好好研习青云剑诀，以至于连御剑都学得稀疏平常。多谢师尊点醒弟子。”
叶寒冷眼看着沈卿云跪拜认错，整个过程都不发一言。
若不是看在沈卿云是他破境的关键之人，他早已将沈卿云逐出师门了。
叶寒脾气很差，这一点是公认的。
再加他久居人上几千年，根本没有人敢反驳他说的话，久而久之，性子更加倨傲清高。
等到叶寒想起自己要如沐春风，感化沈卿云时，沈卿云已经在铁剑上跪了许久。
叶寒身子一僵。
刚才本性暴露，打了沈卿云两个巴掌，这小崽子不会记仇吧？
“你……”
叶寒刚说了一个字，就觉得剩下的话实在说不出口。
你还好吗？
你不会记恨为师吧？
叶寒握紧双拳，最后只冰冷道：“起身。”
沈卿云听得这冷到骨子里的声音，缓缓站立起来。
他梨花带雨，哭得煞是美丽，惹人怜惜。
叶寒看着他这幅模样，不禁想起了《上春山》中的内容。
【沈卿云一边摆动着腰肢，一边落下泪来。
“师尊，为何弟子得到了你的身子，为总觉得得不到你的心？”
“师尊，你多爱弟子一些好不好？”】
叶寒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冷硬道：“不准哭。我叶寒的弟子，岂有哭哭啼啼，做儿女情态的道理。”
沈卿云心中委屈，自然藏不住眼泪。
他一边哭，一边擦，根本就擦不完眼泪。
叶寒见状，上前一步，用左手扶住沈卿云的肩膀，右手捏着自己的衣袖，替沈卿云擦泪。
“我说了，不准哭。”
沈卿云是个泪失禁体质，哭起来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不是他不想哭，就能不哭的。
叶寒见眼泪不仅没有擦掉，还越擦越多，皱了皱眉。
“你怎么回事？”
沈卿云现在对叶寒是多有畏惧，叶寒问话，他哪敢不答。
“师尊，我我我……我就是这个体质，一哭起来就停不下来。”
叶寒闻言，退后一步，什么话也没有说，默默地看沈卿云流泪。
话说起来，这沈卿云哭起来可真好看。
如果换做他的二弟子息泽，或者三弟子樊清伊在他面前哭，他肯定一个剑鞘狠狠抽上去了。
沈卿云这颜值，恐怕几万年内，都不会有人及得上了。
叶寒看着看着，就欣赏起沈卿云泪眼婆娑的样子来。
好久，沈卿云才堪堪止住眼泪。
叶寒漠然问：“哭完了？”
沈卿云点点头：“让师尊久等了。”
“接下来，你不许御剑。”叶寒吩咐道。
“弟子遵命。”
沈卿云眼眸水润润的，哭过之后，虽然有些红肿，却更加清澈晶莹。
叶寒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他直接拎起沈卿云，将他甩了出去。
“啊——”
沈卿云猝不及防，又摔了下去。
他刚想运起长剑，却发现自己的铁剑不听使唤。
急速下坠中，蛟龙的鸣吟又出现在耳侧。
叶寒站在半空，不悲不喜道：“你不是要参加新苗大会吗？我叶寒的弟子，要么不参加，如若参加，必定要夺魁。”
“以你的资质，靠实力是不行的，如今为师给你想了一条出路。”
叶寒徐徐吐出几个字：
“驯服黑蛟龙，让它为你所用。”
蛟龙出水，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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