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光和高明正在去花店的路上,旁边还跟了个对高明一见如故、像出巢小鸟一样叽叽喳喳的山村操。
这位群马县刑警左一句“我和诸伏家的小景是好朋友,我们约定了一起成为正义的伙伴”,右一句“我们有一个秘密基地,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他回来”,把高明钓得虽然面上不显,心里却翘起了嘴。
“有一件事你可能需要知道,山村警官,”高明道,“请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
“我们为景光……立了一座碑。”
这就是三人现在结伴前往花店的原因。
花店离墓园不远,许是经常接待来往吊唁的顾客,门前摆满了马蹄莲与白百合,一色肃重。全有赖于店长本人的温柔恬静,这家店才没有多添一层凄凉。
“啊,诸伏警官。”店长正把陈列门外的花束一一搬回店内,瞥见高明时打了招呼,“您今年来得很晚呢。”
“因为工作耽误了些时间。还有菊花和康乃馨吗?”
“一直给您留着呢。”
店长从柜台后抱出早已打包好的花束递给高明。
“还有吗?”景光问,他还是第一次给自己扫墓呢,“给我和诸伏警官一样的就行。”
“我也要,我也要。”山村操举手。
“有的,两位稍等,我去打包一下。”
高明坚决不让两人付钱,一口气给店长结了账。
三人往墓园走去。
此时黄昏已至,夕阳落在他们身后,把影子拖成长长的三条堆在脚边。因为手里抱了花,影子的上半身模糊不清,没有躯干与四肢的分别,黑乎乎地摇荡着,每条与每条之间隔着不分明但确乎存在的空隙。高明走在左边,山村操走在右边,景光走在中间。这样的排列似乎是在不知不觉中形成的。
“小景他……其实没有死吧?”山村操忽然道,“不然诸伏警官你也不会让绿川先生去找他了,哈哈哈。”他干笑,“死人是找不到的吧?”
“是这个道理。”高明没有多说。
山村操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两人虽然不在同一辖区,但无论从职称还是年龄上,高明都比山村操大上一些,甚至被众人信服地冠以“孔明先生”的称号,山村操面对他时多少有些如同面对长辈时的无所适从。
“诸伏警官莫非认为弟弟没有死?”景光问道。
“具体情况如何,我们还是到——尽管我不想那样讲——景光的墓前再说吧。”
他们穿过墓园的石质拱门,零零落落可以看到几位祭拜者;守园人倚着一把扫帚站在远处,对高明略一挥手就算是打过招呼。高明在附近的打水处提了一木桶水,带领景光与山村操向深处走去。
诸伏家的三座墓碑是并排立下的。刻有“诸伏景光之墓”的那座,上面标注的出生年份至死亡年份只相隔了短短不过七段光阴。高明率先走上前去,将两枝白菊放到父母碑前,将剩下的一枝白色康乃馨放到弟弟碑前,用木瓢舀水,浇洗在了三座碑上。接着是山村操。
景光对眼前这幕感到熟悉,脑袋又是一阵钝痛,一时间竟然有些迈不开步子。直到高明看向他,他才强迫自己走上前去,放下了白菊花与康乃馨。
爸爸,妈妈,还有——自己。
要是Zero在这儿的话,一定会恼怒地指着这座墓碑,骂骂咧咧地喊是谁开的这种玩笑吧?景光忍不住想象到了那种画面。到时候出面拦住这位大猩猩首席的恐怕还是自己。
自己原本所在的那个世界怎么样了?有在正常运转吗?
“十七年前,”高明娓娓讲道,“我家遭遇了一起意外事故,警方将其定性为仇杀灭门案。当时我因为学校活动不在家中,所以幸免于难。”尽管说着“幸免”,他的表情里却没有丝毫庆幸,“回家以后,父母离去,而景光失踪。警方猜测他被犯人掳走,或因害怕,跑进山林里后迷失方向,便组织了大规模的搜查队。”
“没能找到吗?”山村操仿佛亲临现场一般,紧张地攥起了手。
“在山崖边,警方发现了景光常穿的一双白色运动鞋里的一只,又在山崖下发现了另一只,掉在一滩血泊里。他们认定景光已经摔下山崖,我那时也是这样想的。案件就此告结。在亲戚的帮助下,葬礼如期举行。他们提出想要收养我,被我拒绝了。我不希望父母和景光的灵魂回家时看不到任何亲人。”
山村操泪眼汪汪地听着。
“但后来,我逐渐意识到了问题。”
"因为没有发现尸体?"景光道。
“这是原因之一。另外,我直到独自整理遗物时才发现,家里不仅少了景光的一双运动鞋,还少了一双拖鞋。”高明解释道,“假如景光是从外面回到家里,当他看到父母的尸体时,不可能莫名其妙地提上一双拖鞋;假如他一直躲在家里直到凶手离开,那他不可能还有精力换上运动鞋逃跑。”
“有人带走了他,把运动鞋故意丢在山崖边,伪装出了坠崖现场。”景光不仅是在接高明的话,更是在推理苏格兰出现的原因。
难道是黑衣组织?景光在这一问题上不得其解。给他的想象力加强哪怕十个托尔金,他也想象不出那个凶神恶煞的组织里会有人愿意捡小孩。
除非琴酒反社会人格发作,非要像电视剧里的反派一样桀桀大笑说“今天我就要把白的染成黑的”。
还是说……外守一与黑衣组织有关?
“凶手呢?”景光匆匆问道,“这桩案件的凶手现在怎么样了?”
高明摇头。
“没有抓到?”景光讶然。
“非常惭愧。因为时间过去太久,档案封存,证据遗失,这桩案件已经成了悬案。我成为警察这么多年,也始终没有找到更多线索,不仅没能抓获凶手,连舍弟也……”
“只是这些证据的话,还不能让我确信您的弟弟一定活着。”景光道。
一定……苏格兰每年回一次长野,一定还留下了其他尾巴。
高明迟疑片刻,说道:“其实,往年我来祭拜时,三座墓前总有陌生人送来的悼念花束。我请守园人帮忙注意那人的长相,但每年从身高到体型都有微妙差别。”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景光问。
“大约六年前。”
“没有拍下那些人的照片吗?可能是受你弟弟委托前来送花。”
尽管这样讲,景光知道那些人一定就是易容后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lwxs6.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