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万里,骄阳烈烈。阴云散尽,正是猫猫重新把毛晒得蓬松的好时候,蓝波却无暇他顾——他终于尝到了吃香辣鸡翅的后果——不是用嘴巴。
蓝波嘴努子收的紧紧的,胡须眉毛都直直向前,爪子抠地,牙关紧咬地感受着肠道的蠕动。这时,斑斑十分不和时宜地蹦过来。
“蓝波,你猜我给你带什么了?”斑斑蹦蹦跳跳凑过来,还夸张地长大嘴巴,故意让蓝波闻闻他油乎乎的香香嘴巴。
蓝波浑身一哆嗦,挪动了几步,积攒的力气丛牙缝里泄出大半:“斑斑,我在忙。”
斑斑正在兴头上,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蓝波就是一通胡蹭,直接把蓝波拱得来回晃,原本扎得稳稳的马步也变形得一塌糊涂。
“我给你带罐罐了,蓝波,你闻,你闻!”斑斑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满脸写着“求表扬。”
如果有蓝波最不愿意想起罐罐的时刻,那此刻就可以排在前列。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屎意被尽数击溃,蓝波扶额:“谢谢你,斑斑,我一会儿就去。”
“去晚了就没了,我专门来叫你的!”斑斑催着蓝波前往:“快点,我拜托曼巴守着,可是在菜头那么壮了,谁知道她一打二还能不能顶住。”
蓝波感觉着一股酸水在胃里翻腾,随后,打了个倒牙的饿嗝。便便这种事情,一时也急不得,蓝波思忖着,便甩甩脑袋,迈开步子,跟着斑斑去了。
罐罐处果然已经战成一团,曼巴一脚踩着菜头的肚皮,一口叼着剑仔的后颈,空出的爪子从缝隙里一勾,防住了菜头伸得长长的舌头。三个崽子见蓝波和斑斑来了,才有些遗憾地松开了力道。
“蓝波,分我一口,分我一口吧。”菜头可怜兮兮地来回蹭蓝波:“我都好久没吃罐罐了!”
剑仔虽馋,身段倒不像菜头那么柔软:“蓝波你吃几口就行了,我帮你丢空罐子,味道太冲了。”说着,他还故意拿爪子扇了扇,仿佛他真的是为了清新空气,才勉强承担起丢空罐子的重任。
“我帮你守住了哦。”曼巴抬抬头,语气也跟着一起上扬,朝蓝波突然眨了眨眼。
蓝波福至心灵地反应过来——点他呢,这是在暗示自己也要守住秘密呢!
曼巴还不知道,几个小猫的秘密在昨晚就被蓝波一股脑丢给了丧彪。蓝波对上曼巴忽闪忽闪的眼睛,干笑了几声撇开头,语焉不详:“可不是嘛,也不瞧瞧是谁办的事情,嗯?”
曼巴高高地竖着尾巴离开,显然她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蓝波轻轻舒了一口气——原来不撒明谎,也会让猫心虚啊。
罐罐剩的并不多,或许是心虚作祟,蓝波只是草草吃了几口,便停下了嘴巴。
“哎呀,有些腻了,你俩处理干净吧。”蓝波揉了揉半空的肚子,刚一转身,望眼欲穿的剑仔和菜头就抢成了一团。
蓝波又喝了一气凉水,好歹混了个水饱。刚坐下舔毛,肠胃又咕噜咕噜地蠕动起来。
猫有三急,屎意来袭!蓝波收紧括约肌,猛窜了几步,勉强挑了个藏风聚气,猫猫罕至的风水宝地,三两下刨了个坑,调整蹲姿,菊花对准小坑,深吸一口气——
狗鼻子突然从灌木里探出,几乎怼到了蓝波脸上:“嗯?怎么没见过你?”
蓝波汗毛直竖,三魂被惊飞了七魄,腹肌骤然收紧,反而挤出了个响亮的臭屁!他顾不上起身,先是蹲姿弹射起步,而后四脚乱蹬,朝着窝狂窜:
“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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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对着丧彪,丧彪临着树。蓝波在树上瑟瑟发抖,瞄着树下。三个崽子也错落开,贴着树干,猫视眈眈。
“还记得我吗,你应该是,华仔?”
还是花狗先开了口,对着丧彪嗅嗅,一派温和的姿态。
“你来做什么?”
丧彪不置可否,只是有些戒备地盯着花狗:“只有你来了吗?”
“这个狗竟然会讲猫话。”菜头惊讶地张开嘴,扯了扯剑仔:“那天撵我们的狗,什么都听不懂欸!”
“学的猫语吧。”剑仔不太确定,探头探脑地观察着:“我之前也学过狗叫,没这么熟练而已,你忘了?”
“彪老师讲过,其他动物从小和猫生活在一起,讲话,行为都会跟猫一样,你看,他还会舔毛!”曼巴低声解释,一蓝一黄的异瞳闪着好奇和兴奋。
花狗果然抬起爪子舔毛,行为姿态和猫猫一般无二,只是脖颈没有猫那样纤细柔软,透着一些认真的笨拙。
舔毛,几乎是猫猫通用的和平声明。丧彪见状,也离开树干,朝着花狗靠近。
“听得清吗?”菜头伸长脖子,努力转动着耳朵,捕捉微小的动静。
“听不清。”曼巴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丧彪和花狗,一猫一狗走远了几步,又刻意压低了声音,显然不想让他们听到。
“讲什么呢!”剑仔急得抓耳挠腮,匍匐挪动着,想靠近听一听。丧彪却脑后长眼睛似的回头,一个眼刀把剑仔盯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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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他们养的很好。”花狗的眼神从吃瘪的剑仔身上移开:“你知道的,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来见你。”
“我提醒过你的,不要成群结队朝着人叫。”丧彪语气软了下来,绿幽幽的眼睛不去看花狗,却看向了远方。
“我何尝没有说过呢”,花狗仿佛疲惫极了:“这就是宿命吧,总要伤筋动骨,才能把一些事刻在心上。”
“情况,到哪一步了?”
“老的不算,年富力强的,已经失踪了三只了。”花狗嘴角满是苦涩:“你知道我在求你什么。”
“我知道”,丧彪的嘴角颤了颤:“可是我......”
“没有可是。”花狗摇摇头:“我只能拜托你了。”
丧彪转头看向嘀嘀咕咕的几只崽子,眼睛柔和起来:“我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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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狗和丧彪说了些什么,就离开了。丧彪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沉默地宣布,情势不妙,猫猫先不许下树,便去例行巡视了。
几个猫崽叽叽喳喳地盘在树上猜测,时不时问一下蓝波的意见。可惜蓝波已经无法思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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