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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凤求凰(5)

【33】

只这一句,叫许蔚兮神色一滞。

裴照郢自然察觉她神色有异,便轻佻似地俯身在她唇上啄了回,她垂下眸子。

他狼鹰般的眼睛紧凝着这张凄惶的脸容,随即不悦般一手抬起她下颌。

“在本王怀里,你在想何人?”

“……”许蔚兮顾左右而言他道,“殿下误会了,我不过在想云碧的事情,她被娜雅寻仇挨了一掌,闵医女来看诊过,说她身上有毒,她还吐血了,我……”

话没完,裴照郢将她抱了下去,起身后几步出了亭,又一顿,因她没跟上。

他转身回来,却见她正呆呆立在原地,风吹起帘幔,她的脸色甚有些苍白。

他不语,只上前捏了她的腕把了脉,蹙眉沉道:“给你的那瓶丹药没按时服用?”

“用过了,每日都吃的。”她信誓旦旦道。

裴照郢松开手,转了身去不看她,说:“你回了吧。”

他说罢便走了,许蔚兮其实还有话说,便几步出了亭子要追上,只可惜他神出鬼没的,才一会儿罢了,已是隐在了夜色深处不见了踪影,她内心空落落起来。

一时心口处疼楚,她想到他方才的话,忙从荷包内取了那瓶丸药倒了一粒吃下去。

刚对他撒了慌,今日却是忘记吃了。

她匆匆回了流光殿,朱若和紫茗都还没睡,且都在房里等着她。

她以为上官云碧还在她房里,忙问朱若紫茗上官云碧可还好,朱若却努努嘴,说:“人早去了。”

紫茗倒了一盅茶来,道:“姑娘洗漱后快睡了吧,眼瞅着也还有一个时辰睡,明早还要往西郊行宫迁,事儿多,素桃姑姑早前派人来传话了,说明早太子的人会来接应姑娘去,说是太子欲与姑娘同车。”

“……”

许蔚兮手里一盅茶本是要喝的,一听这话,喝不下去了,一撂手,问紫茗:“太子那儿说了是何缘故吗?”

紫茗摇头:“奴婢也问了太子的人,那传话的人却没说什么就走了。”

“上官云碧怎么走的?我去的时候她已经不好了,那脸色纸一样白还吐了血,怎么不叫人送她回去?”

朱若哼了哼道:“不劳姑娘你费心她的事儿,她有晋王殿下护着呢,方才是晋王过来带走了她,都不用她走,晋王抱着回的,也不知抱去哪儿了,别是抱回春英殿了吧?虽这男子三妻四妾,却也不像话,一个宫女和皇子这般,就不怕人说闲话吗?褚小姐也不生气,真太大度了点儿。”

“……”

许蔚兮一番好心没用上,听了二丫头的话,倒是气笑了。

她虽心情闷闷的,但也没什么开解的法子,只好更了衣略略睡了会儿,天没亮就又醒了。

朱若紫茗侍奉她洗漱更衣完,那边太子的人就到了,也不多说什么,只说奉了太子旨意来接她去,她不好推辞,只好就去了。

***

太子的恩贤殿大得很,紧挨着皇帝的蓬莱殿,远远的还能听见蓬莱殿中传出的管弦声。

许蔚兮到了恩贤殿,恰好迎面碰见太子的宠妃姜侧妃。

本是她该过去拜会姜氏,只是姜氏却率先迎了来,倒向她福了福,她受之有愧,忙回了礼。

姜侧妃容颜清丽,也确实是个美人,只是有些瘦了,瘦得似乎连风一吹就能吹跑。

“姑娘来得早啊,我昨夜才服侍了殿下,险些起不来,你不知殿下正血气方刚呢,我癸水才走就被殿下传唤了侍寝……”姜侧妃说及此处,似得意般一笑,“姑娘日后是太子妃,妹妹虽是旧人,也得宠,但也怕殿下因姑娘进了东宫后冷落了旁人……”

“……”

许蔚兮不知说什么好,便只没说话。

姜侧妃见她不语,也不怎么热络,便携了丫头先退了,没一会儿又出来,换了身宫装,珠翠满头,甚是有些隆重。

许蔚兮耐心等着,盘算着太子到底想做什么。

又过了一刻钟左右,太子才姗姗来迟。

她与姜侧妃迎过去福了福,太子却不顾姜侧妃,只执了她的手抚着手背,另一手自一大红漆盘内取了串红珊瑚手串来与她套上。

这红珊瑚串香气甚浓,她不喜欢。

她被齐王请名师栽培了一番,已是对这香料之事十分精通,虽不喜欢这香味,却也下意识去闻了闻,分析是用什么香染的。

麝香是肯定用了的,再有一些安息香,薄荷,沉香、乳香、琥珀、蜂蜜、龙脑……还有一味檀香。

这檀香、龙脑和麝香平常人用无妨,但有孕之人若用,恐会至滑胎早产。

如今有什么人是有孕的?

她思及一二,只想到上官煜的夫人方娉婷,和那剌蒙汗王乌察善的一个姬妾名唤阿依娜的有孕在身。

不知太子忽然送她珠串做什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戴上那珠串后却没问什么,只笼了笼衣袖随太子左右出了恩贤殿。

殿外已备了辆四轮的大华盖马车,容量大,能坐八人。

太子却不上车,只让姜侧妃和她上去,她不好推辞,便同姜侧妃安了座,随后太子上了马,轻装上阵。

***

不过一会儿便出了南苑行宫。

行宫外聚集了大批人马,车队延绵不绝,几乎望不见头尾。

昨夜群山乌云压顶,今早却是一阵狂风吹散了云,破天荒放了晴了,蓝天如镜似的透,群山环绕,青山隐隐,飞鸟盘桓掠过天际飞入远处深林内,混杂着鸟兽啼鸣的风声吹向行宫,侧耳倾听,竟隐约能听见虎啸龙吟之声。

龙自然是没有的,但虎却是有,先前太子猎得一头雌虎,后来发现这雌虎已有孕了,皇帝便下令放归山林,想来这雌雄双虎在幼兽诞下后是常相会的,且只靠母养崽儿还是有点难。

等了好一会儿车子也不动,许蔚兮觉得闷,又与姜侧妃不熟,便掀开帘子往外瞧了回,哎,这车辇轿马被御林军包围似铁桶般严密,根本不知里边是何人,就连皇帝的车马也采用了和亲王一般的四轮马车,外观装饰都是一样的,从外看,根本不知皇帝在哪一辆车上。

这么许多人,无人似她一般探头探脑,她思及什么,忙放下帘子缩了回去,端坐好了。

又过了一刻钟左右才算动身。

山路颠簸,她有些不舒服,忙从荷包内取了一粒丸药吃了。

这丸药是闵若棠给她的,说是安神顺气用,坐车上颠簸想吐的话,吃一粒立马见效。

姜侧妃也似不适般,拍着心口拧着眉,见许蔚兮吃了一粒什么,她便把手向她:“姑娘你吃什么?这山路颠得我有些不舒服,也给我一粒吧。”

许蔚兮本是要给姜氏一粒丸药,但她想到什么,却又不愿给了。

这姜氏是太子的女人,若吃出什么毛病,岂不是怪到她头上?

便笑说:“这药是不能乱吃的,娘娘若不舒服,便传唤医女来看一看。”

说罢,许蔚兮忙叫了人去请医女,来的却是太医院的院使贺乾坤。

贺乾坤替姜侧妃把了脉,脸色一变,却恭敬道:“恭喜娘娘,娘娘有身孕了。”

姜侧妃大喜过望,可想到什么,又拧眉问:“本宫前几日才走了癸水,怎会是有孕了?”

那院使贺乾坤略微一迟疑后,才笑道:“娘娘前几日淋漓不尽的并非癸水,而是因小产迹象排的血,之前替娘娘请平安脉的医女学艺不精,已被逐出宫去,微臣也是看过她誊录的脉案才推测娘娘是有孕了,未及禀报太子殿下,只是因微臣还未替娘娘亲自诊过脉,不敢妄下定论。”

姜侧妃喜笑颜开,一手抚上肚腹,忙叫丫头取了赏银赐给贺乾坤。

贺乾坤收了赏银,便写了药方让人去抓药熬煮,并嘱咐姜侧妃要小心安胎。

许蔚兮并不言语,只拧眉看了眼姜侧妃。

姜氏只顾着高兴,并不关心她这个外人的存在。

她思及今早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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