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主仆二人趁夜色回了住处。
鹭儿让人烧水,因她主子每日都要沐浴,夏时至少一日两次,冬日每日一回,现已天热了,自然要洗多回。
褚采薇在几个大丫鬟的侍奉下沐浴更了衣,便坐于轩窗下,让丫头点了十来盏烛火。
她自箱屉内取了针线和锦缎,指上戴了顶针,叫鹭儿取来印刷着时兴荷包纹样的册子,翻了一刻钟左右,才决定好要绣的荷包样式。
鹭儿立在旁帮忙梳理线头,一面说:“姑娘绣这些做什么?您想换新荷包了,让府上的绣娘送些好的不就得了?您指头娇嫩,别刺伤了呀。”
“那不一样,殿下说了,不是我绣的不要,他心思缜密,若送旁人绣的给他,你当真以为他看不出来不是出自我手吗?”
“原是给晋王殿下绣的吗?”鹭儿略微一诧,“奴婢不明白姑娘为何选了晋王,若论风姿,您表兄齐王也不差太多,齐王母妃又是姑娘的姨母,亲上加亲,反观晋王,不得圣宠也就罢了,奴婢只怕姑娘嫁了他,日子会过得清苦。”
“怎么会?父亲和兄长看人,比我厉害,父亲不喜齐王,兄长也对齐王有些意见,且淑皇贵妃待我也不算亲厚,我何故嫁齐王自讨没趣?再者,这些不过只是微不足道的理由罢了,父亲选择晋王做我的夫婿,自然还有更深一层的理由。”
“奴婢不明白,晋王不得宠,又是个瘸子,怎么就是好夫婿了?太子也曾暗中来府上向老爷表示过,想求娶姑娘做太子妃的,奴婢以为……”
褚采薇却忽而冷了脸色:“住口,你懂什么?今后不许你再对晋王不敬,再犯,你就不再是我房里的人,随你高兴去哪儿吧!”
鹭儿吓得不敢再说了,忙拿了梳好的线递过去说:“姑娘让奴婢来穿针引线吧?”
褚采薇只不理会,拧着眉自个儿穿了线。
一刻钟后,鹭儿立在一旁许久了也没敢说什么别的话。
褚采薇这才咳了声,道:“我有些乏了,叫人送安神汤药吧,再取些蜜饯儿,今儿想吃几口甜的。”
鹭儿忙去张罗了。
回来时,褚采薇已撂了针线,自榻上半躺卧着,手上一卷闲书,像是话本子。
鹭儿恭敬地端了安神汤药进了屋,后边两个小丫头将几叠蜜饯儿摆在榻上小方桌上边忙就退了。
鹭儿小心道:“姑娘不是乏了吗,快喝了吧,一会儿该歇了。”
褚采薇懒懒支起身,喝了汤药,皱着眉,尝了颗蜜饯儿,问鹭儿:“怎取了三碟蜜饯儿?如今在行宫,一应用度都是宫中的,叫人见了不好,下回别取这么多了。”
鹭儿道:“姑娘在府上用度精巧,不比宫里头差,奴婢想着这宫中的蜜饯儿样式花样倒是多,有果脯的有花瓣儿的,就想多取几样让姑娘尝尝看。”
“你有心了,只是以后莫要如此了,免得旁人多嘴,说我奢靡。”
鹭儿道:“这有什么,姑娘以后是王妃,谁敢多嘴?方才奴婢从膳房出来,撞见太子的侧妃姜氏身边的宫人取了一碟二十来颗荔枝呢,这荔枝现紧缺,一个侧妃就敢如此,姑娘怎么就不能?那姜侧妃从前不过兰妃宫里一个奉茶宫女罢了,她在得兰妃赏识前,还只是掖庭一个浣衣婢女呢!她如今是飞上枝头了!呵,小家子气,荔枝取这样多!没见过世面!”
褚采薇笑了:“你呀你,这嚼人舌根的毛病能不能改了?都说主仆连心,你可别到处说嘴,让人以为是我教唆的,这不是害我吗?”
鹭儿一听,不敢说了。
褚采薇吃了些玫瑰蜜饯,擦了嘴说:“我也想吃荔枝了,今年荔枝这样早熟?”
鹭儿一笑:“这三月红就是这时有的,妃子笑还得过一个月才有,姑娘喜欢吃的挂绿和淮枝得六七月才有呢。”
“是晋王殿下喜欢淮枝,这淮枝甜中带酸,我不喜欢,不过殿下喜欢,我才说喜欢。”褚采薇淡淡道。
鹭儿:“姑娘真喜欢晋王殿下吗?”
“嗯,喜欢。”
“姑娘,喜欢,那是什么样儿的?”鹭儿又问。
“你没遇上意中人,自然不懂什么叫喜欢。”
说这话时,褚采薇眼中浮动着流光,嘴角微微上扬,一只手撑着下颌,眼尾都是笑。
***
一连下了三天雨。
道路泥泞,天气阴沉,也冷,皇帝也偶感风寒,韩王也病了,烧了三天才好,这几天闹着也要参加围猎,皇帝便下令待天晴后再行围猎盛事,终于哄好了小韩王。
至于围猎,自然就延后了。
不知要下多久才停雨。
许蔚兮整日趴在窗边看雨,倒是闲得慌。
她自结交了祥贵嫔后,总想着从祥贵嫔那里打听掖庭的事儿,又不好操之过急,她又急,却没辙,这几日又下雨,出不去,还冷,她心情不佳,便终日叹气。
这日吃过中饭,雨却是停了,只是没出太阳。
外边宫人来报,说褚采薇来了,她忙让朱若和紫茗去沏壶好茶,再取些好的糕点摆上。
褚采薇一进门便拉着她手说:“你可得教我几招,我学艺不精,又懒,已有一年多没做针线活了,那荷包我怎么绣都不好看,今日特来向你取经的。”
“你怎想着绣这个?”
褚采薇笑:“给晋王殿下绣的荷包,他那日说了,想要一个我亲自绣的,我不好拿府上绣娘绣的给他,他眼睛利着呢。”
“……”
许蔚兮也笑了笑。
待茶点上了,她忙叫紫茗去屋里取了本绘制着荷包样式的册子来,递与褚采薇:“我照着这册子绣的,你拿回去照着绣便好。”
“这册子没用,我要你教我。”褚采薇只笑道。
“……”
许蔚兮没辙,耐着性子教了几天。
褚采薇很聪明,几日就出了师。
二人用相同的料子绣了一模一样的荷包,放在一块儿一对比,不仔细看,真分不出来哪只是谁绣的。
***
又过了两日彻底放了晴,皇帝下旨,三日后行围猎。
于是又三日后,在围场帐外,许蔚兮撞见裴照郢腰间别了只荷包。
她仔细看了几眼,有点尴尬。
这褚采薇,怎么就把那日跟她一起绣的那一模一样的荷包送了晋王。
她今日在腰间别的荷包就是那日绣的,纹饰样式都和褚采薇绣的那只一模一样,不仔细瞧根本分辨不出是谁的手笔。
趁着晋王背对着她在调适马儿上的鞍辔,她欲取下自己腰间的荷包藏起来,免得旁人见了她跟晋王佩戴同样的荷包,那她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没想到紫茗今日替她系荷包系得特别紧,一时还扯不下来。
她扯了半天,还没扯下来,这时裴照郢转过身看了她一眼,她没理会,自顾自望着别处,一只手捂着腰间荷包。
这厢,昭阳公主不知从哪儿跳出来,站她背后捂上她双目,语调调皮似的:“哈哈,美人儿,猜猜我是谁?”
许蔚兮无奈一笑,抬手摸了摸那只手的细滑手背,说:“公主,别闹了,一会儿你不是还得和你皇兄们一块儿围猎吗?公主准备好了?”
昭阳松开手,跳到她面前:“当然准备好了,保证万无一失!璇姐姐喜欢兔子吗?我给你打几只兔子吧?”
“那我要两只,一只留着玩儿,一只杀了吃肉。”许蔚兮淡然笑了笑。
昭阳有点惊讶:“璇姐姐你好坏啊,小兔兔这么小这么可爱,你玩儿它也就算了,怎么可以吃它呢?”
许蔚兮:“昨日公主不是还吃了烤乳猪吗?烤乳猪就是用小猪猪做的,难道小猪猪不够可爱吗?公主吃的时候可没想过小猪猪生前可不可爱。”
昭阳:“璇姐姐你好可怕。”
“我有吗。”
“……”
二人说了阵,昭阳公主眼睛一瞥许蔚兮腰间荷包,又悄悄看了眼那边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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