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百岁——”程澈小声说。
贺远川拎着桶咳了好半天,程澈因为站在后面,倒是没被呛到。
他伸手去拍贺远川的背,落下前迟疑一瞬,还是拍了下去。
贺远川好些了,回头哑着嗓子问:“那是什么意思?”
“哦。”掌心触及到的脊背坚硬且温热,程澈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啊,你说那个啊,就是句俚语。”
他故意说得模糊不清,从贺远川手里接过桶:“小时候我一打喷嚏,我妈就会说这句话,应该是句祝福什么的吧。”
“嗯。”贺远川没急着走,带了几分笑意逗他:“那你是在祝福我么,又不想揍我了?”
程澈听出了其中的意味,看了他一眼:“现在有点想了。”
他拎着桶掉头就走,身后的人没跟上了,他停下回头:“你还走不走?”
贺远川笑了两声,几步跟上来。
肩上一沉,程澈垂眸看了眼贺远川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细长的手虚虚垂着。
“我没想到它会怀孕,”程澈收回目光说正事,那只手随着走动幅度在肩头轻轻晃动,“如果我知道它怀孕,就不会把猫放在你那里养了。”
“怀孕怎么了,”贺远川说:“多几只小猫而已,热闹。这事儿有乔稚柏的一份,他得来给我打工。”
“可万一上学时它生了怎么办?”
“王姨在家呢,家里有人。”
“要是半夜生了呢?”
“它就住在我房间,我会发现的。”
“但你一个人行吗?”
贺远川应该是看了他一眼,声音近了,停顿一下才说:“我要是说不行,你要来吗?”
“来。”程澈点头点得毫不犹豫。
“怎么来?”
程澈还真低下头认真思考了:“打车吧。”
“来什么来。”声音又远了些,“真半夜生,你上哪打车去,我逗你呢,我行。”
不知是哪家的院墙头上朝外伸出来根铁丝,程澈一路走得心不在焉,光顾着担心猫,差点撞上去。
铁丝又细又长,且不显眼,但一旦戳到皮肤就立刻能刮破一大片,如果是戳到眼睛,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在铁丝即将划到自己的前一秒,肩头一直垂着的那只手突然用力,程澈整个人被带着顺了力道往侧边倾,躲开了那根突出来的铁丝。
贺远川松开搭着他的胳膊,声音淡淡的:“程澈,看路。”
“谢谢啊,”那根铁丝尖锐且锋利,程澈瞥眼看得心惊肉跳,“我看着呢。”
“你看了么,你压根没看。”这小子最怕麻烦别人,贺远川算是看出来了。
他顿住脚步,低头看程澈:“我一点也不觉得这是个麻烦,所以你真的不用怕麻烦我,迎接新生命很有意义。”
贺远川很喜欢倾点身子平视程澈,这种时刻的贺远川比任何时刻都要认真。
这让程澈又想起了那个暖黄灯光的房间,只有他们俩个。
两人拎着桶走到开心兽医站门口时,铁门那站着个扎了双马尾辫的小女孩,年纪不大,估计就七八岁。
小女孩拎着包东西正探着脑袋朝里看,旁边突然多出两个人来,小女孩被吓了一大跳,朝后飞快退了几步。
“是要找谁吗?”程澈好奇地问:“里面是个兽医站。”
“我知道。”小女孩眼睛大大的,伸手朝胸膛上拍了两下喘匀了气,有点迟疑:“迟爷爷在家吗?”
老头名字叫迟信来,还是程澈下午时不经意间在墙上看见的。
“在呢。”程澈说,“你要进来吗?”
小女孩就跟着一起进去了。
迟老头正在平房里看电视,听见动静看过来:“魏小燃,你怎么又来了?”
魏小燃飞快地把手里的东西往墙角一放,落下句“我妈让我送来的,说谢谢爷爷救了小白——”就兔子般跑走了。
迟老头站起身出来了,拎起墙角的东西,看样子是一大袋子水果。
从里面又掏出了封信来,嘟嘟囔囔地:“就随手救了条小狗,来几趟了都。”
迟老头看见他俩,往水龙头边一指:“洗洗手去。”
程澈和贺远川便去洗了手,之后把垃圾桶扫帚整理好,听迟老头交待了些母猫生产时的注意事项,抱着黑白花回了家。
从这天起,程澈总是时不时从微信上拍一下贺远川。
拍完隔不了太久,对面就会打来视频电话,次数多了,画面里难免会照到贺远川的一部分。
有时是半截手臂,有时是穿着拖鞋的脚,踩在浅色木质地板上,但都比较模糊,一闪而过。
视频里的贺远川蹲在躺着的黑白花旁边说:“肚子会动呢。”
程澈“嗯”了声,视线不由自主地从猫身上偏移,盯着猫脑袋上那几根指甲修剪干干净净的手指,目光顺着青色的纹路蜿蜒。
乔稚柏也知道了这事,在班里嚷嚷着他要当爷爷了。
王杉听见了,在后面喊:“乔稚柏,你是爷爷,那我得是太爷!”
刘俊和孙子阳本来低着头在玩手机,听见了也抬头跟着喊:“那我就是是太太爷!”
男生间爱拿这些开玩笑,个个都要多叠几个“太”字上去,谁要少叠一个都像是吃了大亏。
“滚滚滚啊!”乔稚柏回头嚷嚷:“等下我就把窗户打开冻死你仨的!”
大课间班上闹哄哄的,贺远川百无聊赖地转着笔,程澈在写套卷。
贺远川嫌乔稚柏闹腾:“干脆给你个喇叭,你站到讲台上吵。”
乔稚柏装作听不见,探长脑袋扭过来对程澈说:“程澈,你得算姥爷,咱俩是亲家。”
程澈握着笔笑了两声,贺远川说:“得了吧,布丁是你弟,充其量你也就算个叔。”
乔稚柏依旧没理,捂着嘴跟程澈叽咕:“程澈你可别和他学,他这人可不老实呢。”
声音不小,故意说给旁边那位听的。
贺远川原本脸上挂着淡淡的不耐烦,听到这突然噗嗤笑了一声。
乔稚柏觉得自己被莫名嘲笑了,终于转头过去:“你笑什么?”
贺远川没说话,趴那笑完了,才说:“没笑你。”
“那你笑谁呢?”乔稚柏摸不着头脑。
程澈耷拉个眼往旁边看,没说话。
笑谁呢,笑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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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清野镇的地理位置独特,导致雨水较多,所以还没晴个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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