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发病了?
“你不要着急,要去哪里我让刘叔送你。”白草莓捏了捏陈序的手臂宽慰。
“好。”陈序答应着。
可白草莓手掌底下的肌肉颤抖持续着,陈序分明咬着牙极度克制了,还是一直等到上了刘叔的车才缓缓停下来。
“麻烦去中心医院。”
这样简短的一句话,陈序打了三个颤,白草莓的心也悬了起来,究竟是病重成什么样子才会让陈序这样一个从来不知道怕的人抖成这样。
哪怕刘叔尽力开得快了,但车内的气氛还是很焦灼。
上车的时候太匆忙,白草莓的衣角被陈序压坐在屁股底下,他根本没有调整坐姿的打算,身体往前倾,双手合在一起揉搓,目光紧紧盯着路口的信号灯,希望它不要在这紧要关头变红。
“没关系的……”白草莓试图安慰两句,让他稍微放松情绪,现在高峰期已经过了,路上车不多,很快就能到。
只是这话现在说出来不太合适,陈序脑袋里的弦本来就绷得紧紧的,听她说没关系,“铮”一声差点就断了。
陈序的话没经过脑袋就蹦了出来:“你当然没关系,又不是你奶奶。”
他说得倒也没错,白草莓被怼的哑口无言,车内一时间没了动静,只有刘叔的手套跟方向盘摩擦的声音,挠在人心头上。
“抱歉,是我失控了。”陈序按着脸长长叹了口气,确实是他情绪太激动,不怪白草莓。
电话里说奶奶突然犯病,不仅昏迷,摔倒的时候还磕着了,那么大年纪的人哪儿经得起摔啊?他实在是有点着急了。
幸而中心医院就在路口转角处,刘叔刚把车靠边停稳,陈序已经飞了出去。
白草莓只好跟着追过去,怕他关心则乱。
陈序的步子迈得极快,三两步就冲到了护士站跟前,又三两步就奔至电梯跟前,要不是电梯正往上升,白草莓还真没那么容易跟上他的脚步。
陈序放弃乘电梯,噔噔噔顺着楼梯往上跑。
二楼。
三楼。
四楼。
五楼。
陈序来到病房外看见邻居张叔,肺里的气还没喘匀,想说话但是身体不允许,还是白草莓追上来替他说话:“叔叔,奶奶怎么样了?”
“在救护车上就缓过来了,现在躺在病房里。”
听见这个好消息,陈序双腿一软,跪倒在病房外,手肘撑在地上,额头贴着冰凉的瓷砖,呼吸逐渐平静下来。
张叔也来得匆忙,脚上甚至穿了两双不一样的拖鞋,讲着刚刚的惊险事:“哎,幸好跌倒的时候被床拦了一下,只磕破了手臂,要是真磕到哪儿了真不是小事。”
他跟陈家是老街坊了,平常也受过陈家的照料,看着陈序从小长到大,难免唠叨起来。
“陈序啊,奶奶的病你肯定比我要清楚,让她住在医院里多好,随时都有人照料,你要是钱不够别逞能,跟叔说啊,叔来掏。”
陈序扶着墙边光滑的扶手要站起来,身边两人连忙给他搭把手。
头发重新被汗珠浸透,贴在额头上,只是分不清是被吓出来的冷汗多点,还是跑出来的汗更多。
陈序缓下一口气来,强撑着笑了笑:“叔您别担心,我这有钱呢。奶奶不喜欢医院,我拗不过她,您也知道……”
张叔深知其中隐情,不好多说,拍拍陈序肩膀安慰道:“都会过去的。”
陈序附和:“会的。”
“那我走了,你去看看奶奶。”张叔又朝着白草莓点头示意。
陈序转身进了病房,白草莓站在门口静静观望,病房里面只住了一个老年人。
奶奶安静躺在病床,经过治疗已经累得睡过去。
她身边摆了台滴滴作响的心脏监测仪,波纹起伏有序,枯瘦的手背上扎着留置针,好多瓶药水悬在床头,白的黄的透明的液体一瓶挨一瓶,顺着输液胶管流进身体里。
白草莓轻轻靠在门上,她见到楼底下花坛里也用这样的胶管往树的身体里输液。
既然可以使用同样的治疗方法,是不是说明人类和植物也没什么不同?
那她和人类……是不是也没什么不同?
走廊上响起笃笃脚步声,迎面走来一个看起来十分干练的女护士,她看见新面孔有些诧异:“诶?你是来看病人庄荣的吗?”
白草莓回过神来,不清楚庄荣是谁,下意识看向病房里的陈序,他听见动静已经往门口走过来,眼角的泪花在两次眨眼后消失不见。
“双姐好。”陈序接过护士递来的检测单,简短解释:“她是我朋友。”
双姐看出他压在心底的沉痛,开了个玩笑活跃气氛:“第一次见你朋友,我还以为你喜欢当独行侠呢。”
“哪儿的话。”陈序一目十行,快速将检测单翻阅过,原本悬起来的心稍微放下了。
双姐凑近奶奶的仪器查看各项数据,检查下一个病人前,忽然想起来,提醒陈序:“诶,你记得去楼下往卡里存点钱,病人还得住院观察几天。”
“好。”
陈序挑出账单,把检测单折了折揣进兜里,却不小心把指腹划了个口子,正懊恼今天诸事不顺,一转头看见白草莓蹲在墙根,四周被冰凉的白瓷砖包围,她抱着膝盖,神色落寞,无端惹人怜爱。
陈序心神微动,伸手点了下她的脑袋,提醒道:“你先进去坐着吧。”
白草莓应了一声,点点头却没动弹,看着陈序捏着账单一溜烟又不见了踪迹。
她一开始追着陈序上来,没顾得上关注周围环境,刚刚静下来,周围各种情绪散发出的味道不断冲击她的脑袋。
伤心,痛苦,懊悔,希冀,庆幸,喜悦……
这里是人类情绪最丰富的地方,迎来送往,极喜极悲,大起大落,白草莓一下子没能承受丰沛情绪带来的冲击,心脏都要跳出来,蹲在地上缓了好半天。
陈序交了费用上来,看见白草莓还在那儿没动过,在她面前矮下身子:“你怎么还蹲在这儿,腿不麻?”
白草莓抬起头,一双眼睛红彤彤的,咬着嘴唇,泫然欲泣,她唇红齿白,长得本来就好看,这副模样让陈序更拿她没办法,只好温声询问:“为什么哭啊?是因为我在车上的时候语气不好吗?我向你郑重道歉好不好?”
“不是。”
白草莓摇摇头,泪水从眼尾甩出去,顺着脸颊往下滚,抬手去擦,又把脸颊擦得通红。
“诶——”
陈序就见不得别人流眼泪,也顾不上什么保持适当距离,用大拇指轻轻抹掉白草莓眼角的泪水,再度放软了语气:“那你哭什么啊?脸都要被擦破了。”
他的眼神也亮晶晶的充满疲色,现在却撑起笑来安慰白草莓,看得白草莓又是一阵心酸,偏头避过他的指尖,喃喃道:“是这里太让人伤心了。”
“你说的没错,这里太让人伤心了。”
陈序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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