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幔稠悬挂在屋檐之下,远远看不见尽头,门窗上的大红喜字,比比皆是。
院落里忙前忙后的丫鬟与小厮腰间都别了一串红绳,里里外外透着喜庆。
与外院的热闹不同,丞相府内院的家眷唯有掌事的嬷嬷,在院里交代着事情。
隐约的锣鼓声中夹杂着众人祝福的话语,传入内院,落入唐钰儿的耳朵,已然成了一种折磨。
坐在床上等待的唐钰儿,心里将自己所能想到的脏话都骂了个遍。
头上盖着的红纱若能掀开,她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中怨恨之气犹如海浪,滔滔不绝。
她只不过是出门去上班而已,小区的电梯就故障了,故障也就算了,还急速下降!
她住的可是十八楼,谁能想到她这么年纪轻轻的就嗝屁了,啊呸,香消玉损了,连死都不让她舒坦的离开。
这再睁眼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还活着,以为是老天开了眼,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偏偏头上的红盖头,耳边喜庆的声乐,让她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出门时,不知闻了什么,整个人瞬间浑浑噩噩,口不能言也就罢了,还随时受人摆布,一路上如同木偶,毫无自主权利。
耳旁响起的声乐,令她整个人晕头转向,根本无法辨认眼前之事,稍稍有点意识时,人已然拜完了堂,被送进了洞房。
随着脑袋清醒的同时,身体前主子的记忆就回来了。
说来也巧,两人同名同姓,只不过是生长的时代不同。
原主父亲唐振雄官拜五品,是个武官,家中有三个哥哥,大哥唐亦舟遵循父意,当了个将军,戍守边疆。
二哥唐子安从商,这几年混得是风生水起,积累的财富几辈子都花不完。
唐钰儿大小就跟在他身后,见过不少大世面,也涨了不少见识。
三哥唐宁朗四岁启蒙,十三岁参加乡试,一路拔得头筹,如今二十有三,官阶倒是比自家父亲都大上一品。
原主因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又是个娇弱的女娃娃,一出生就被一家人都宠着。
十二岁跟着自家二哥,走南闯北,养成了娇蛮的个性,以至于今年都二十一还未婚配。
自原主及笄后,求亲的人不少,但原主一直不愿意嫁人。
唐父唐母心疼女儿,也想多挑挑,结果这一挑就到了十八岁。
原主家世虽不错,但毕竟年岁大了,很多人家渐渐也就不愿再上门求取,提亲的人自然而然地就少了。
少了不打紧,偏偏自家女儿为了躲避婚事,一直不着家,根本就没有成亲的打算,这可把唐振雄给急坏了。
直至丞相府上门提亲又遇女儿要回家,唐振雄二话不说,直接答应。
责令让二儿子唐子安让他无论如何都要瞒住这件事,将人平安带回,即刻成亲。
不曾想,唐钰儿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消息,知道自己回来会被嫁人,找了机会直接跑了。
若不是前些日子被回京述职的老大唐亦舟给半途逮到了,这婚事也算是躲了过去。
只是这千算万算算不过意外啊。
回来不过七日,这事就成了,还没想到办法怎么跑出去,人直接被送上了花轿,进了丞相府,稀里糊涂拜了堂成了亲,成了有夫之妇。
可这一大家子的事情,干她屁事!
还有两天,她实习期就结束了,即将成为一名真正的医生,开始救死扶伤了!
就这么两腿一蹬,来到这个啥也没有的地方。
要她死也可以,别这么折磨人啊!
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跟着一群七嘴八舌的人,吵着要闹洞房,看看新妇的模样。
管事嬷嬷一早就听得夫人口令,时间得留给夫妻俩的,这其他人,该干嘛就干嘛。
“各位公子,这洞房是得闹,不过呀,公子身子弱,这少夫人又是刚入丞相门,若是给她留下个不好的印象,连累的就是我家公子了,这些陈坛老酿,是嬷嬷特意为各位公子准备的,望各位公子高抬贵手,今儿就这么过了。”
空中弥漫的酒香,沁入心肺,惹得那些公子公子走不动道了,抱着酒坛子,自然而然的拉着其他人喝酒划拳去了。
一身红衣,身上略带酒气的裴清衍,微红的面颊之上,眼神清明,站在门口却迟迟没有推开那扇门。
屋子里的烛火,微微闪动,瞧不真切,身后的黑夜,繁星点点,秋蝉的点鸣,拉长了时间。
眼前之人,不动,管事的嬷嬷也拿不准主意,这门亲事是夫人定下的,前后也不过一月有余。
虽然仓促,但礼数也是齐全的,当初询问过公子的意见,没有明确的拒绝,这事才这么成了。
现如今站着不动,倒像是有了反悔之意。
“少……”管事婆婆话还未说完,裴清衍已经推开门走了进去。
随处可见的喜字,倒是跟一路上的一般无二,就连正堂的书案上悬挂的字画,皆是喜结连理之意。
内室,红帐之下,一袭红衣少女端坐之上,红纱覆面,烛火摇曳,看不清楚面容,喜服量身定做,却衬的身姿婀娜。
“一称心如意,座下满堂彩,二系同心结,执手相伴老,三入交杯酒,洞房花烛夜下欢。”
嬷嬷话音一落,旁边端着称盘的丫鬟上前,将之送到裴清衍的面前。
随着秤杆的抬起,红纱落下,露出打扮精致的小脸。
红粉胭脂衬的人煞是好看,就是那瞪得快突出的双眼之中,愤恨之意溢于言表。
若不是她现下自个不能动,她非得出手劈死眼前这个人,虽说长得粉嫩白面的,但她可没有跟陌生人上床的癖好。
“你们都先下去吧。”裴清衍吩咐道。
“可这礼还没行完呢?不合礼数。”嬷嬷劝慰了几句,老祖宗留下的规矩,总归是不会错的。
不合礼数?强买强卖都是犯法的!唐钰儿狠狠瞪了嬷嬷一眼,礼不行,正和她意!
嬷嬷瞧着公子坚持的模样,无奈的叹了口气,最终让人将同心结系上后,才领一众丫鬟离开了房间。
见人都离开,裴清衍淡然开口道:“现下已无人,你也不必拘泥,我知道你不喜,但父母之命,为人子,不得不从,我不会逾距,今日之后,只要不触及礼法,我都不会约束与你……”
听着这人叨叨个没完,唐钰儿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了。
自己这么长时间没说话,也不动,就算是个傻子也当是知道自己不对劲,眼前这人怎么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逼逼叨叨个没完,比她养的狗,废话都多。
想起自己养的中华田园犬,心更疼了。
自己不在了,以后是不是又要继续去流浪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吃饱穿暖。
身旁之人一直没动静,裴清衍终于察觉出不对,侧目凝视与她那张满是胭脂水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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