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就在走。”
方枳夏腿也挺长,三两步就跟上他。
“可你的速度比乌龟还慢。”祁奕头也不回地说。
方枳夏书包上的毛绒小挂件一晃一晃的,出了狭长的走廊,跟他并排,“什么乌龟,疯狂的巨型乌龟吗?”
祁奕掀起眼皮,嗓音仍带着几分懒倦:“快点吧疯狂乌龟,不然一会儿又赶不上车。”
“今天坐13路还是28路?”
“都行。”
……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出去了,留下身后刚才去语文教室围观的两个女生面面相觑。
这个时间点,太阳已经有西沉的趋势,金灿灿的悬在天边,映出雾粉色的云霞,也在他们脚下扯出两道斜长的影子。
附近这边属于桐安市的老城区,辅导机构对面是桐安市外国语中学,有初中部和高中部,方枳夏和祁奕初中都是在那读的。
公交车坐两站地,就能到西园路,也就是原先的电厂西街。
正值下班和放学的高峰时间,车上没有一处空位。
上车后,两人找到并排的拉环,几乎是刚抓稳,公交车就开了出去。
靠前站着的人开始往中间涌,祁奕眉头微蹙,习惯性往过道挪了挪,站在方枳夏外侧的位置护住她。
也不知道今天车上的人怎么这么多,两人被挤得紧紧挨在一起。
祁奕现在身高有187,比方枳夏高差不多一个头,他一低头,下巴就几乎要抵到她的头顶。
他又把头抬起来些,眼眸微垂。
车窗外夕阳的光线钻进来,落在女孩发顶上。
方枳夏梳着马尾,头发颜色偏浅,发际线那里有几缕碎发竖起来,像是呆毛。车上人太多,空调几乎起不到作用,她额头上有几颗很细的汗珠,趁得皮肤更白。
离得太近了,在气味如此繁杂的车里,他甚至能闻到她的洗发水香味,有点甜滋滋的。
祁奕正在神游,突然,方枳夏猛地一抬头,头顶磕在他的下巴上。
“对了!”
他听到自己下巴处传来“咚”的一声响,蹙着眉,捂住自己的下巴,嗓音低沉。
“…方枳夏。你故意的?”
方枳夏连忙也伸手,象征性地把手掌覆在他捂下巴的手背上。
祁奕手背的温度更低一点,她触到微凉又坚硬的骨节。
方枳夏放下手,抬头观察了一下,眨了眨眼,无辜道:“怎么可能故意,你今天又没惹我。”
她顿了下,“我是想问,今晚你要不要去我家吃饭,我妈早上说她要做糖醋排骨。”
临近座位的乘客把窗户开了条缝,闷热的风吹进来,拂起她耳侧的一缕发丝,祁奕额前的黑发也随风晃动了几下。
祁奕移开手,又随意拨了下挡住眼睛的头发,露出一双狭长的眼睛。
“再说吧,看我妈今晚在不在家。”
祁奕的父母在他读四年级的时候离婚了,因为两人性格实在不合,一个暴脾气,一个慢性子,结婚年头久了就总吵架。
他亲生父亲是设计师,离婚后,把祁奕留给妈妈带,自己去省会开了家工作室,收入非常可观,每年给母子俩打很多生活费。
这几年祁奕渐渐长大,他妈妈也有了更多的闲暇时间跟朋友出去玩,下班后经常很晚才回家,或者干脆不回。
-
又过了几分钟,公交车上响起无比熟悉的语音播报。
“下一站,西园小区,即将下车的乘客请做好准备。”
他们住的西园小区最初叫电厂家属院,里面的住户基本都是电厂的职工,包括方枳夏的父母和祁奕的妈妈。
她和祁奕也在这里长大。
走到小区门口,方枳夏发现里面又开始修路。
从她有记忆开始,小区门口这小段路好好的,一直砸了又修、修了又砸,重复不知多少次,也没修出什么花样来。
两人家就住在对门,绕开地上被敲起来的碎石,一路到楼栋的单元门口。
祁奕掏出钥匙,拉开沉重的铁门,方枳夏侧身先进去。
老旧的楼道里,弥漫着潮湿的气息。
上楼,刚到门口,方枳夏的妈妈蒋月娥就打开门,穿着做饭的围裙,温声道:“祁奕,你妈妈刚才给我打电话说她今晚不回来,让你到阿姨家来吃晚饭。”
蒋月娥跟祁奕的妈妈宋婉青是二十多年的朋友了,一直关系很好,这门对门的房子也是当时特意要求单位安排的。
祁奕礼貌道:“好,麻烦蒋阿姨了。”
蒋月娥笑:“跟阿姨还客气什么,快进来,让夏夏给你拿拖鞋。”
于是,祁奕把家门的钥匙收起来,轻车熟路跟方枳夏一起进了她家。
这小区有些年头了,房子内里的装修和家具也都很陈旧。
好在蒋月娥收拾得很干净,米色的瓷砖地板上,好像连一粒灰尘都找不出来。
因为方枳夏初一的时候食物中毒住过一段时间院,落了些课业,那次期末考试名次也掉得很厉害。
恰好当时蒋月娥工作不太顺利,跟她爸爸方正韬商量之后,就把工作辞了,在家里做全职主妇,负责方枳夏的学习和生活。
饭还没做好,换了鞋,方枳夏拉着祁奕先进她房间。
她进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空调,然后,毫不意外地嗅到一股灰尘味。
从小到大,两人都没往对方的房间跑,祁奕很自然地把书包挂门背后,坐在她书桌前的椅子上。
方枳夏仰起脖子看了眼墙上的空调机,叹声道:“跟我妈说了两次这空调该洗了,她还是没找师傅过来。”
说着,她眼珠一转,目光落在书桌前的少年身上:“祁奕,要不然你帮我拆了洗试试?”
“?”
祁奕看她一眼,沉默片刻,“是什么让你产生我会洗空调的错觉。”
“不是错觉,是科学。”
方枳夏拿出手机,低头戳了几下,调出一个视频,递给他。
“我前几天就找到这个拆洗空调的教程,但是我够不着,往床上再放一个椅子又有点危险。你应该能够着。”
“……”
祁奕接过手机,皱眉看着屏幕上正在播放的视频。
“一看就会,比花钱洗还干净!每天掌握一个生活实用小技巧…”
等视频播放完,祁奕转头,发现方枳夏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甚至已经把空调下面对着的那一角床垫都掀起来。
方枳夏饱含期待地问:“看起来是不是特别简单?”
祁奕站起身,抬腿迈到那一角床板上,轻叹一声,勉强道:“…我试试吧。”
方枳夏站在地上,仰头望着‘高高在上’的祁奕。
他今天穿了件宽松的短袖T恤,抬起胳膊时,衣服的下摆也被带起来,露出一截精壮的腰身,有薄薄一层肌肉,线条流畅分明。
方枳夏就在他旁边的位置,伸着胳膊,象征性地保护他。
狭小的房间,她闻到他身上清爽的洗衣液味,跟她的是同款,带着淡淡的雪松香味,好像是今年618的时候宋婉青和蒋月娥成功凑单的战利品。
方枳夏看到这画面,想起网上一个热门搞笑视频,忽然笑了下,“师傅,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
祁奕不想回头,也不想理她。
因为那个搞笑视频是他们一起看的,他知道现在只要回头,就会跟视频里那个修空调的师傅一模一样。
他冷笑一声,没什么情绪道:“我不是师傅,我是你大哥。”
方枳夏撇嘴:“呵,就你。”
祁奕在上面拔了电源,三下五除二就把空调盖掀了起来。
里面滤网上有厚厚一层灰尘。
祁奕顿了下,低头看向她,迟疑道:“这个真的能拆吗,上面这些灰应该会直接落到你床上。”
这个角度,倒显得他下颌角更加的清晰。
方枳夏想了想:“没事,床单和床垫我都掀了。”
就在祁奕把手伸向滤网的时候,蒋月娥推门进来,愣了两秒,惊道:“诶哟!你们干什么呢?”
方枳夏转头,如实道:“我在让祁奕帮我洗空调。”
蒋月娥皱眉,“祁奕,快下来快下来,别摔着了。”
“夏夏也真是的,哪能让祁奕帮你弄空调呢,人家又不是维修师傅。站这么高,万一摔出个好歹怎么办。”
祁奕把空调盖回去,跳下来。
方枳夏抿抿嘴,小声嘟囔:“那就我照顾他咯。”
但她这床也就二三十公分高,掉下来能摔成骨折都算是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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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枳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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