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青出差回来,最开心的人非方枳夏莫属。
除了那半行李箱的礼物和纪念品之外,宋婉青几乎每天晚上回来都给方枳夏带好吃的,造型好看的小蛋糕、印着小熊图案的现烤饼干、牛轧糖等等各种。
十多年前,宋婉青打算要小孩的时候,非常希望能有个女儿,甚至还去好几个庙里许过愿。
没想到天不遂她愿,最后还是获得了个儿子。
但好巧不巧,几个月之后,住在隔壁的蒋月娥就生了个女儿。
方枳夏还没去乡下的那几年,宋婉青买给她的绘本和玩具比买给祁奕的还要多。
……
这几天,方枳夏去学校都带着各种甜品和零食,晚上下晚自习还要去旁边那条小吃街买鸡蛋灌饼当夜宵。
也就四五天的时间,祁奕都察觉到,她的脸肉眼可见地圆了一小圈。
跟他们楼下爷爷家的那只秋田犬阿黄一样。
周六早上,他们俩最先到教室。
方枳夏一边背文言文准备今天第一节课的默写,一边打开今早下楼前宋婉青给她的蛋糕盒。
蛋糕上涂了层青苹果味的果酱,是绿色的,造型也是圆滚滚的一颗苹果,用叉子划开,一层层松软的面包中间,夹着现做的苹果酱,甜而不腻。
方枳夏难得慷慨地从桌兜里取出一个新的纸碟,把‘苹果’分了半个,转过头,屈指敲敲斜后排的桌子:“给你。”
祁奕抬了下头,嗓音懒洋洋的,“这个不好吃吗?有怪味,还是你吃不下了?”
方枳夏白他一眼,“好吃才分给你的。”
“呵,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祁奕明显不信的眼神,观察她片刻,眯起眼,“你不会给蛋糕里挤芥末或者撒盐了吧?”
这事她干得出来,而且好像经常干类似的。
“……”
方枳夏懒得理他了,伸手要把那半个蛋糕拿回来。
“被害妄想症吧你。爱吃不吃。”
祁奕微一挑眉,伸手过去,按在她的手背上。
教室里的空调才刚开,方枳夏感觉到他指腹温热的触感,力道不重,有点痒痒的。
“你别抢,一会儿打翻了谁也别吃。”
方枳夏仍然要把纸碟拿回来,祁奕就加重了些力道,一时间僵持不下。
这时教室前门有人进来了,咳嗽一声。
也许是早恋和青春期男女同学关系被老师说过了,他们的八卦也被同学传成各个不同的版本,明明什么也没有,方枳夏还是下意识心虚了一下。
好在进来的人是王康林,压根没注意他们在干嘛,目视前方,一言不发去座位上。
但方枳夏刚才手一松,蛋糕就被抢过去。
祁奕还立刻叉起来吃了一口,眼神得意洋洋的,真有点像个抢零食成功的小学生,慢悠悠评价道:“嗯,确实还不错。”
方枳夏斜眼看他,也有点绷不住上翘的嘴角,语气仍然凉凉的,“猪八戒吃人参果,你尝出是什么味儿了吗?”
“你才猪八戒。”
祁奕看着她,“苹果味,里面夹了果酱。”
“哟,尝出味道了啊。”
方枳夏有理有据地说:“那你刚才还是小人之心了,祁小人!”
“那是因为你…”
旁边王康林听不下去了,从语文课本里抬起头,平静地打断道:“你们古文都背好了吗?昨天语文老师上课说了,今天默写错一个字,就全文罚抄五遍。”
班长虽然经常都去小吃街买鸡蛋灌饼,他们五天里能遇到三次,但威严还是在的。
方枳夏也要背书,懒得跟他再吵了,但转回头前,还不忘用口型说:你等着罚抄吧。
祁奕看着她的高马尾和毛绒绒的后脑勺,不服气地冷哼一声。
-
结果,他今天默写果然错了一个字。
周末明明认真背过还自己默写过,居然还能错。
那么长的一篇《琵琶行》,要抄五遍,怕是手都要抄断掉。
祁奕觉得他就是大清早被方枳夏诅咒了,才会这么倒霉。
默写纸是下午放学前发的。
回家路上,祁奕都在因为这项莫名多出来的抄写作业闷闷不乐。
主要还是因为,在回去的公交车上,方枳夏一直笑嘻嘻在他耳边念叨那句“钿头银篦击节碎”,像个复读机。
他默写就是错在把“篦”字写成了草字头。
然后祁奕现在听这七个字听到耳朵都要起茧。
他大概这辈子都忘不了“钿头银篦击节碎”的“篦”是竹字头。
今晚没有晚自习,宋婉青提前就约好了两家人一起在家里聚餐,为了感谢她不在家期间蒋月娥他们对祁奕的照顾,她网购了两箱澳洲大龙虾和阳澄湖大闸蟹。
说是两家人聚餐,但其实只有两位妈妈和他们两个小孩,因为方正韬今晚又有应酬。
祁奕和方枳夏前后脚进门时,他家厨房里已经飘出海鲜的香味。
宋婉青拿着漏勺出来。
“你俩先去房间写会儿作业,晚饭还要等一会儿才好。那箱大闸蟹早上就到了,本来害怕放死了,给它们挪到水盆里,结果全爬出来了,刚才抓了好半天才都抓到。”
“啧啧,你们是没看到,我刚下班回来,看到门口就趴着两只螃蟹,这给我吓得。”
方枳夏笑起来,“那证明这些螃蟹很活泼,肯定很好吃。”
宋婉青笑:“我也是这么想的。”
祁奕在旁边面无表情地换了鞋,拎着书包,往自己房间走去。
他现在满脑子还是那句“钿头银篦击节碎”。
一提到写作业,他就想到即将要抄写的五遍琵琶行。
宋婉青视线随着他移动,不解地问:“祁奕怎么了?在学校不开心吗?”
方枳夏笑嘻嘻地跟进去,“没有吧,可能就是学习压力太大。”
-
周六晚上,方枳夏是不可能一回家就继续写作业的。
况且外面饭菜的香味实在太浓郁,闻得她更加饥肠辘辘,无心学习。
一进房间,祁奕就率先霸占了书桌,打开电脑。
“天哪,好热,这校服也太厚了。”
方枳夏穿着校服外套,空调开了几分钟,仍然热得不行。
房间位置就那么大,她脱了外套,没骨头似的往祁奕床上一倒,调整半天姿势,最后拿他的枕头枕胳膊,用胳膊肘撑着趴在那看手机。
耳边传来游戏刚启动的音效。
方枳夏懒懒往电脑方向瞅了眼,问:“你不抄《琵琶行》吗?真诚建议你今天先抄两遍。唉,因为一个草字头酿成的惨剧,可怜啊。”
祁奕点着鼠标,凉飕飕警告:“方枳夏,你今天再提《琵琶行》,小心我把你嘴巴缝起来!”
方枳夏一时没还嘴,因为她看到林言心朋友圈发了一副她新画的四格漫画,然后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祁奕没听到动静,抿了抿唇,缓慢转回头,“让你不提琵琶行,没有让你不说…”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不出声了,迅速又把头转回头,耳朵也有些发红。
方枳夏上身就穿了件浅粉色的吊带,中间印这个西瓜图案。
她这个姿势趴在那里,吊带下摆垂在床上,能清楚看到里面那件白色的和…
祁奕深吸一口气,游戏都加载好了,但盯着屏幕,迟迟没有点进去。
方枳夏此时又转了下头,耳边的碎发被空调吹得一晃一晃,皮肤很白,双眼皮薄薄的,弯起嘴角,脸颊上浮出两个梨涡:“你刚才说什么?什么琵琶行?”
“好嘛,那就放过你,先不提了。”她歪着脑袋说:“我也想玩会儿,这个游戏是不是能开双人模式,你还有多的游戏手柄吗?”
说着,方枳夏站起身,去祁奕桌边的抽屉里找手柄。
祁奕轻抿着唇,余光看见她在弯腰开抽屉,依然能看到里面的。
即使关系再好,他们也长大了,男女生身体上的差异早就很明显,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
可方枳夏浑然没有察觉。
祁奕站起身,去他衣柜那边,从里面找了件洗干净的轻薄的衬衫,给她扔过去。
“你披…”
此时,方枳夏刚找到他的另一个游戏手柄,直起身子,还没站定,脸上被呼过来一个东西,完全遮挡住她的视线。
她一个踉跄,摔倒了,膝盖也在柜角被磕了一下。
方枳夏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把盖在她头上的衣服扯下来,瞪向祁奕,怒道:“干什么!打击报复?”
“……”
祁奕目光落在她刚被磕得“咚”得一声的膝盖,也有点不好意思。
他正纠结要怎么解释,方枳夏盯着他,若有所思地问:“你刚说什么?你屁?”
“好啊祁奕,暗算我,还骂人,我不就是多说了几次琵琶行吗,那也是帮你加强记忆!好心当成驴肝肺。”
“……?”
祁奕太阳穴突突地跳:“你那明明是在嘲笑我好吗?”
方枳夏:“所以你就是因为琵琶行打击报复我!”
祁奕也有点着急,语气硬邦邦地道:“我没有!”
“钿头银篦击节碎钿头银篦击节碎,篦篦篦篦篦——”
方枳夏像唐僧念紧箍咒一样,一连说了无数个。
祁奕这下被气得脸都青了,一时间也忘记解释刚才本来是要让她披衣服的事,头痛地捂住耳朵:“想打架吗方枳夏?”
方枳夏顺着他的气话猜测:“原来你是想打架。你预料到打不过,所以先偷袭我。”
……
两个十六七岁的人莫名其妙就吵得不可开交,然后莫名其妙就像幼儿园小朋友一样在房间里打闹起来,扭打成一团,方枳夏有技巧,祁奕有身高和体力优势,一时半会难分胜负,谁也占不到便宜。
“洗手吃饭啦孩子们——”
蒋月娥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方枳夏把祁奕按在椅子上,攥着拳头,正用尽力气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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