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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盛夏余寒

《一任平生》小说免费阅读 lwxs6.cc

那天大雨一直都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白杨最后能回去,多亏碰着了一个熟人。

是那次跟着一起拍宣传片的同学,跟她就是隔壁班,叫梁惟。

恰巧他也过来敬香,临走之前正好看到了她,于是撑着伞捎上她离开了。他们淌过地上的积水到了公交车站,也就是一小段的路程,白杨的身上也被淋湿了不少。

梁惟问:“你也来给人烧纸啊,是家里长辈吗?”

白杨摇了摇头,对他说:“不是,是应晨。”

身边的男生默了一瞬,开口时声音也带上了恰如其分地悲伤劝解的声色:“她的事我都听说了,白杨,你也别太过伤心,人都是要往前看的。”

她低着头,看着脚边溅起的雨水,应了一声:“我知道。”

梁惟忽然把话题转到她身上,开口问:“你最近都还挺好吗?”

白杨看向他,想想自己最近好像没怎么跟他接触过:“挺好的,你指什么?”

“最近怎么没见你男朋友来找你了?”

“哦,这个呀。”她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们分手了。”

他惊讶地“啊”了一声,似乎有点不可思议:“怎么会,你们感情不是挺好的吗,怎么突然分手了?”

白杨跟梁惟实在说不上多熟悉,平常大约就是点头之交,关于恋爱这种隐私的事情,并不太合适说的太多。她想了想,简单敷衍过去:“就是一点小事。”

似乎是看出她不愿意多说,梁惟不再问了,也说了句客套话:“没事的白杨,你值得更好的。”

她笑了一声,点了点头。那笑声很像他们,短促,没什么真情,带着几分嘲弄。只是她并不是在嘲弄眼前的梁惟,只是因为这句话而笑了。陈西原这样的人,去哪里找比他更好的?

他是真正意义上的天之骄子,除了太坦诚,再无其他缺点。如果他肯骗一骗她,或许他们还能再接着走一段。可是最后的结局大概是更改不了的,总也逃不过散场。

公交车很快到来,不再给白杨伤感的机会,簇拥着她向前。索性大雨天出门的人很少,整个车上都是空位置,梁惟收起伞,和白杨一起坐在了最后一排。

白杨本来是在看雨的,只是行进半程,那边忽然递过来了一只耳机,他问她:“听歌吗?”

她说谢谢,然后听见耳机里在放陈奕迅。她在某些事情上会有些莫名的执拗,比如听陈奕迅,白杨并不喜欢用单耳道,如果不是双耳道,不如不听。可今天她别扭地妥协了,听里面传来富士山下浓烈的唱词。

听到那句,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时,想到的竟然都是陈西原。

其实一切都像是有迹可循。他们初遇时,他说要赔她的牛仔裤钱,可是电话却迟迟没打来过,第二次,白杨发出去的信息也是石沉大海。她对他来说,或许也只是路边随手施舍的一个小猫小狗,当时过去就过去了,犯不着起什么责任心。

桑豆和应晨,都是她的前车之鉴。这么离开也算是一个体面的结局,至少不必走到应晨那一步。

耳机里全是陈奕迅的歌,听得白杨有些心烦意乱。

公交车到站,雨已经小了不少,梁惟举着伞送她回宿舍。走过那一段崎岖的路上时,她不长记性似的又被磕了一下,左边的膝盖磕在台阶上,隔着薄薄的黑色连衣裙,有点锥心的疼。

梁惟连忙让她小心一点,扶着她起来。

白杨笑笑说没事,转而抽开了自己的手。

二字出头的男生,脸上的表情都是明晃晃的,落寞哀愁也学不会隐藏。即便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个什么特别敏感的人,此刻也很难说什么都没发现。

到宿舍楼下,竟然有不少情侣在那里依依不舍地分别,白杨道过谢想离开,却被梁惟抓住了手腕,他看着她,眼中有许多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一句:“白杨,你回去记得涂药。”

“好。”她点点头,“雨下大了,你也快回去吧。”

澄州夏初的雨总是这样,非要一次性下个畅快不可。下完这一场,再往后就是无休止的炎热。

五月的时候,白杨去桑豆的店里去的很勤。告知过应晨的死讯之后,桑豆也也不住地哭了,又去了墓园给应晨送花。能一起分担应晨逝去痛苦的朋友,大概也就只剩这一个。

周一的下午人很少,桑豆就和白杨坐在店里的沙发上喝乌龙茶。味道没变,还是有点甜甜的。

桑豆忍不住问她:“你和陈西原,真的说断就断了?”

她的眉目间拢起片片悲伤,挖了一勺面前的榛子蛋糕,对桑豆说:“你和吕文州断的时候比我还决绝呢。只是我挺不能相信的,你知不知道,陈西原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桑豆被这话问的愣住了,回想起曾经来。

她和陈西原在一起过一段时间,他是个几乎挑不出错的人,那时候她年纪也小,觉得自己或许遇到真爱了,直到陈西原要回美国的前一天,他还是温温和和地对她说,桑豆,咱俩到时候了,该断了。

就在他说这句话之前,他们都还很好,陈西原还刚亲手给她扣好脖子上的项链。她傻在那儿,慌慌忙忙地说自己可以等他的,去美国也没关系。

陈西原笑了笑,开口问她,桑豆,你还指望着跟我过一辈子?就别在我这儿耽误了。

那时候他还抚摸着她的头发,对她说,乖,听话。

陈西原这个人,是个钝刀子。一点刃没开,活生生把人拖着淹死。她甚至没办法说他一点不好,连最后让她离开,都看似是为了她考虑。

她们当时太年轻,都不晓得,其实像他这样的人,才是最自私,最虚伪。

桑豆说他,是好到让人难忘,不能沾,一沾上就上瘾,跟毒品似的。可是明明知道那鲜艳的包装下是多么的罪恶丑陋,还是让见过的人沉湎淫逸。

白杨捧着杯子,把那杯茶喝完,转眼看向窗外。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将近两年了,可即便是两年的时光,他们之间还是跟场梦一样,再回头想想,只觉得不真实。

桑豆抬起头,对她说:“杨杨,你上学看没看过那种豪门电视剧和言情小说,男女主角后来都是因为家世分开,实话说,这些东西并不全无道理。”

“我和吕文州不是一路人,你觉得你和陈西原会是吗?”

不,不一样。白杨在心里反驳,电视剧总是美好的,真挚的爱情遇上总会遇上太多阻力,可这是现实,陈西原不是电视小说里深爱女主角的某某公子,某某总裁。他的感情一眼就能望到底,或许真的有这个女主角,可是白杨知道,不是自己。

从桑豆那里回来,她又去了一趟墓园。

应晨的墓在那一行的中间,这是白杨的意思,她是个拍照都喜欢站中心位的姑娘。

她把花店里买来的白雏菊放到上面,看着她墓碑上的照片,还在弯着眼睛笑,和她活着时候一模一样。

白杨在台阶前坐下,问她:“晨晨,你后悔吗?”

应晨不说话,没给她回答。

夏天的风是热的,一点都不让人觉得冷。在这里,总归是有点怅然。她已经走了将近两个月,白杨还是会时不时地想起她,一想起来,就没完没了的,非得来这里看看才算安心。

明明以前她在的时候,也没见着有这么深的感情。

人的一生仿佛都是这样,遗憾过去,惆怅未来,唯独不活在现在。她在这里沉默良久,思忖着该说些什么,想来想去,始终绕不过往生,于是对她说:“晨晨,下辈子好好的,别再遇到杨珏时了。”

“白杨,她的死,我不是凶手。”

那道声音似乎不属于这个夏天,冒着幽幽寒气,仿佛来自从零六年的余冬。

白杨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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