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莉西亚抬起头望着他。
燕南策垂着眼把玩着手上细细的树枝，神色晦暗不明。
把小树枝塞回伊莉西亚手中，他抬手握着伊莉西亚的后颈，半揽着伊莉西亚往外走，“走吧公主，你不会死的。”
黑色的长剑被皇帝拎在手上，伊莉西亚低着头温顺地被他带着走出去。
军舰的速度很快，正在帝星的港口降落，走到门边时皇帝才终于松开手，放开了伊莉西亚。
在秘书长的指引下，伊莉西亚站在随行的首相身后，在一片静默中看着舱门打开。
似乎响起了什么，皇帝微微侧过脸，开口问道：“说起来你叫什么来着？”那沓资料里关于兰恩家的介绍被他草草略过，一个稍有野心的执行官而已，还不至于敢弄出皇室血脉。
燕南策自然也没有认真观看比赛，所以现在才想起来他还不清楚这个新女儿的名字。
伊什么来着？
“我叫，”伊莉西亚顿了一下，“燕照月。”
门开了，皇帝转头轻飘飘看了伊莉西亚一眼，哼笑一声，走了出去。
外面已经站满了一排等候的官员，伊莉西亚跟着其他人走出去，众人的目光隐晦地投来一瞬，又很快移开。
进了皇宫，伊莉西亚被安排进侧殿的房间。等关上门后，伊莉西亚才放松了一点，她坐在椅子上，看向窗外。
神眷......
她从未听闻过，但立刻敏锐地联想起初代皇帝那莫名出现的精神体，和前代皇帝带来的微雨。
如果真的有神眷，大概这两件事也与其相关。
在房间里四处摸索了一下，伊莉西亚很遗憾地没有找到任何武器。
走到窗台边坐下，伊莉西亚低头看着花园里的草木，目光落在某一处顿住了。
远处的一个宫殿后，斜斜地探出几枝青黄交加的叶片。
梧桐。
但现在还是初夏，梧桐怎么会这时候就有了黄叶。
联想到那则凤栖梧桐的传说，伊莉西亚心底隐隐有了些猜想。
在皇宫的日子没有想象中难过。
因为伊莉西亚只遇到过一次燕南策，他看都没看她一眼就直接走过了。
光脑早就被收走了，伊莉西亚把皇宫里能去的地方都转了个遍，自然也去看了那颗梧桐。
确实有所不同。
那座宫殿附近并不允许侍从过去，但没人拦着伊莉西亚。走近了才发现，梧桐附近长期有皇室近卫轮流值守。
他们不阻止伊莉西亚凑近观察，但也并不回答她的询问。
伊莉西亚搬了个椅子天天来树下看书，没有兵器也没有光脑，她只翻出来些乱七八糟的书籍。
阳光正好，树影摇晃着映在纸页上。值守的近卫站远了些，没有打扰伊莉西亚。
远处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伊莉西亚抬起头看过去。
皇帝沉着脸大步走过来，近卫队长陆剑屏匆匆跟着他身后，其他侍从还未走到花园附近就停下了脚步。
伊莉西亚站起身向他行礼，燕南策停也不停地路过她，走到梧桐树下伸手触碰枝干。
金红色的大鸟自他身后飞起，盘旋着飞到最高的枝头停栖，巨大的梧桐泛起莹莹的白光。
皇帝皱着眉扶靠着树，过了一会儿才平定下紊乱的呼吸。
一旁的近卫早就在皇帝出现时背过身去，陆剑屏站在距离梧桐两米外的地方护卫着。
伊莉西亚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面对着陆剑屏，眼神时不时漂移看向燕南策。
又过了一会儿，燕南策才松开手，转过身来。走到伊莉西亚身边时，他才突然想起了什么：“把你那个精神体拿给我。”
说的自然是枝枝。
伊莉西亚将小树枝递给他。
“你不能操控它？”燕南策转了一下修长的枝干，又捏了捏绿色的叶片。
“暂时还不可以，陛下。”伊莉西亚看着他翻来覆去地折腾小树枝，垂着的指尖动了动。
“不想问些什么吗？”
伊莉西亚硬生生压抑下想要后退的脚步，抬眼看着忽然凑到她面前的那双红色眼睛。
面前的暴君嘴角挑起冷厉的笑意，语气却带着毫无温度的恶劣，“比如，神眷是什么，又比如，这梧桐为什么能安抚你我的精神力。”
“如果陛下愿意说的话。”
伊莉西亚又垂下眼，避开他的目光。
“啊，无非是些老套的故事，你想听就听吧。”
其实也没有很想，伊莉西亚盯着他手上的树枝，手指又动了动。
一旁的近卫已经自动离开，只有陆剑屏还站在不远处。
“大概就是几千年前，人类被星海里的其他物种欺压，燕家祖先，燕亭，向古地球的神明祈祷，换来了精神体。”
虽然说着无聊，但燕南策似乎来了兴致，扯住伊莉西亚的一缕长发，一边卷弄一边散漫开口：“是两个双生神明，凤凰和梧桐，赐予了人类所谓‘精神体’。但明显，有些人并不满足于和他人一样的精神体，他要来了可以传给血脉的凤凰。”
“不过是神明的一根羽毛，就足以强大到称霸星际，但也不是人类所能承受的力量，于是梧桐给予了他一根枝干，每当烈火在精神域里灼烧，依靠着这根分支就能平息下来。”
“啊，后来神明就离开了，靠着这颗梧桐他们倒也撑了上千年，直到虫族出现。上上个皇帝因着他的所谓圣明，所谓不忍百姓受苦，把这梧桐里的力量几乎榨干殆尽，散播出去。”
燕南策笑了声，意味不明地说道：“后来他受不了烈火灼烧，终究还是疯了。”他看了一眼伊莉西亚，拽了拽她的头发，“然后就像你在光脑里搜的那样，上一任，这一任皇帝，都是暴君。”
“你的那个项链，大概是里面残留了些神明的力量，不多，等你精神力开始成长就不够用了。”
他明明扯着笑，语气却森然，“不过你倒是幸运，大概是靠着那点神力，自己长出了个梧桐安抚自己，所以即使没有皇宫里的梧桐也长到了这么大。”他顿了顿，说：“在联赛上看到你时，我还以为你被烧成残废了才这么弱。”
伊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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